郭夫人突然罢了手,后宅妇人们不由得诧异看向她。
今儿这事,大家早就看得明明白白,郭夫人不会让顾氏的孩子出生。
既然是这样的目的,郭夫人又怎会现在就收手?
郭夫人依次扫视一圈场间众人,而后问道:“方才念到哪儿了?”
于是之前四少奶奶被打断的朗读声又响起来。
虽然大伙儿都看不明白郭夫人是闹的哪出,但每个人都谨守分寸,小意垂首默然。
陈嬷嬷倒是领会了几分意思,让丫鬟们将趴倒在地的顾以灵又扶起来,继续如之前那般跪着。
过了须臾,顾锦宁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平静的情景。
待三夫人发现顾以灵青白着脸儿,摇摇欲坠地跪在地上,更觉心急如焚。
只是就算再急切,她也知道这里毕竟不是国公府,故而不敢向郭夫人责难,只能陪着僵硬的笑容见郭夫人。
“你来找我有何事?”郭夫人看向顾锦宁,直问道。
顾锦宁福礼说道:“原想只看看堂妹,说些姑娘家的私房话。刚巧今儿在母亲的遗物里发现了些东西,便想着顺路给夫人您带来看看。”
郭夫人神情淡淡,知道这些都是你好我好的场面话,顾锦宁真正的来意,她们彼此心知肚明。
“不过是些不打紧的旧物,没什么可看的。”
郭夫人将锦袋还给顾锦宁,说道:“是丢是留,顾小姐自个儿做决定就是。”
顾锦宁点点头,将锦袋又收回袖子里。
“既然郭夫人如此说,那我就自行处理了。”
仿佛真的只是带了件旧物让郭夫人看看,而郭夫人觉得没什么特别。
一旁的大丫鬟也瞧得迷糊。东西是经了她的手的,她也看到了,那香囊有些泛旧,已有年头了。
国公府的嫡小姐,拿着一个旧香囊,特意跑来让郭夫人瞧,这就够奇怪的了。
更奇怪的是,郭夫人竟然没有回拒,反而让顾锦宁进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见顾锦宁来了半晌,一字不提顾以灵,反而寒暄起来,三夫人更是急得心头冒烟,频频回头去看顾以灵。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刚好这时,顾以灵软软栽倒在地。
“以灵!”三夫人顿时惊叫,再也顾不得许多,跑过去抱着顾以灵。
只见顾以灵唇色全无,闭着眼睛,怎么唤也不应,三夫人只顿觉心绞。
“郭夫人!您这是……”
三夫人刚扬起声儿,顾锦宁便立刻对郭夫人福身说道:“我堂妹身子弱,恐怕是跪坐太久受不住。郭夫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堂妹先行退下?”
顾锦宁的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且又立在郭夫人跟前,明摆着在堵三夫人的话。
她的话没有问题,但细想之下,便能发现,她只说身子弱,却未提怀子之事。
三夫人见状,恨得咬牙,可眼下却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只能看郭夫人应不应允。
顾以灵状况不明不说,最重要的,她还是没有那么大胆量,敢在镇国侯府里与郭夫人叫板。
想想也是,自己女儿给人做妾时,就是吃了个暗亏。那时不敢说什么,现在又怎会去与侯府直面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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