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笃摸了摸鼻子,看着那曼妙玲珑的身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她身前,道:“周姑娘,请恕在下无礼冒犯。”
周芷若满面红霞,艳若桃花,低着头紧闭着双眼,秀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鹿清笃看着那如染了一层胭脂的粉红又雪白的玉颈,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起来。
却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颤音,“公子你如何知道我叫周芷若?”
登时头顶如同浇了一盆冷水,神智为之一清。
鹿清笃暗骂了一声,随后接口回道:“姑娘自称是峨眉弟子,又长得如此美丽动人,不是周芷若周女侠,那还能是谁?”
“公子过誉了。”周芷若娇羞低头,接着说道:“对了,尚且不知公子姓名。”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笑道:“在下全真鹿清笃,不知周女侠可曾听说过。”
周芷若呼吸一滞,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随后又道:“原来是全真鹿道长,久仰道长大名!”
“周女侠,你心里刚刚是在骂在下吧。”鹿清笃摇头苦笑,继续道:“在下是全真俗家弟子。”
周芷若脸色一红,吞吞吐吐道:“我……我没有,鹿道长你误会了。”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道:“周姑娘,衣服穿好了,请便。”说完便走到篝火另一边盘膝坐下,闭上眼行功入睡。
周芷若呐呐张嘴,欲言又止,尴尬地偷看了一眼对面的俊逸少年,许久过后,见他丝毫没有睁开眼再说话的打算,便也不在纠扰,跟着打坐运功,自行疗伤。
第二日一早,二人似当昨晚一切没有发生,那些旖旎、尴尬全都埋藏心底。
两人梳洗整理停当,鹿清笃当先道:“周女侠,我瞧你今日气色稍复,自行上路应当无碍,不知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周芷若一副楚楚动人的娇弱模样,却也颇为硬气,回道:“我一行向北,鹿少侠,多谢昨日救命之恩,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也不问鹿清笃是否同路,便走了。
鹿清笃暗道:“看来周芷若应是去光明顶找张无忌,现在的她洁白得就像一朵小百合,张无忌果然艳福不浅,果然暴殄天物,唉,可惜她现在是别人的红颜知己,心里只有她的无忌哥哥,我对她虽然有些动心,却不想做她的第二个‘宋青书’!”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见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便收回心神,循例做起了早课,研练大伏魔拳与快剑之道,一日不敢怠惰。
虽须耗费些心神与功力对付玄冥神掌寒毒,但自他内功已达一流境界,大伏魔拳威力大增,更捉摸到了一些此拳法精秘,功力、拳风已懂得收摄聚拢,拳法缓缓有大成趋势。快剑之道亦因功力加深,愈发快捷无伦,轮转换招之间更加轻松,剑招开始不循原本全真剑法旧迹,初悟随心所欲之境界。
早课结束后又随意打了野物用过饭,便复行上路,继续往昆仑山方向而去,午后终走出荒间野路,来到一个山城,思及多日来都在莽林中赶路,无一日好觉好神有些疲乏,身上衣物也多有破旧脏乱之处,于是打算在此地修整两天。
有间客栈。
舒爽地洗过澡换了一套新的白衣,鹿清笃来到客栈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浊酒,看着山城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淳朴百姓,别有一番趣味。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在奔波劳碌,有时候作为局外人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闲言碎语,家长里短,总能让鹿清笃感到心神安宁,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
有时候哪怕只是听到他们说某某某家又生了一公四母几只小狗,很调皮可爱;谁家的孩子又在挖泥鳅的时候不小心栽进泥里去了,都能让他沉醉其中的故事里。
或许,可能,他在前世中,也曾像他们一样做过这些事,听过这些话。
鹿清笃看得眼睛有些酸涩了,方才收回心绪,摇了摇头,端起桌上酒杯浅酌饮下,却在这时,楼梯口走上来一伙气势汹汹的江湖人物,其中还有一位凄恻楚楚的白衣女子,竟正是峨眉派周芷若周女侠。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拿起酒杯正想继续喝下手中浊酒,却不料传来一声惊喜呼叫:“鹿道长是你,还请鹿道长救我!”
那群矮个江湖人顿时拔剑四起,循眼望向鹿清笃,待见是一位貌俊年轻的公子,却皆嬉声大笑,吹起了口哨,吆喝道:“小郎君,快过来,让爷爷好好疼你。”彼此你一言我一语,竟都是些污秽下流的话。
鹿清笃心下微恼,起身欲行发作教训,但又看见那群人中尚有一位矮个中年人还稳稳端坐着,一看似是个高手,心中不由一沉,便换了个口气,抱拳一礼道:“在下全真鹿清笃,不知当下是哪一位前辈?”
那矮个中年人眉头一皱,似听到全真二字极为忌惮,却又不想失了自家气派,沉声道:“原来是全真教高足,失敬失敬,本座清风观余沧海,不知小道长师父是全真教哪一位?”
鹿清笃摸了摸鼻子,暗骂了一声余矮子,嘴上却道:“余观主有礼,家师是玉阳真人弟子,姓赵讳名志敬。”
“原来是玉阳真人一脉,赵道长乃全真三代弟子中的领袖人物,我亦见过几次。”余沧海顿了顿,接着道:“小道长,你认识这个妖女?”
鹿清笃惊疑道:“余观主何出此言,这位周女侠是峨眉派新任掌门,又怎会是妖女呢?”
“哼,峨眉派掌门?”余沧海扯着嘴角一阵阴笑,继续说道:“这妖女在万安寺一役勾结魔教教主张无忌,谋杀恩师,夺取了掌门指环便妄想做峨眉派掌门,嘿嘿,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胡说,我没有勾结无忌哥哥害死师父,掌门之位与铁指环更是师父亲传,岂能容你你诬陷于我!”周芷若突然凄声厉喝道,满脸恨意地盯着余沧海。
那些青城弟子见此,又怎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上前假意喝骂“妖女住口”,制止她对余沧海出言不敬,其实个个阴笑着暗地里对周芷若动手动脚,顿时惹来阵阵娇呼羞愤声。
余沧海却视若无睹,抚须笑道:“鹿道长你听到了吗?这妖女亲口叫魔教教主‘无忌哥哥’,这可不是我诬陷于她。鹿道长,你全真教是道家玄门正宗,想必不会和这妖女有什么瓜葛吧!”
鹿清笃心中一沉,脑海里念头急转,却实在想不出该不知如何反驳,最后只得对着周芷若及一众青城弟子道:“周姑娘,你和张教主幼年汉水相识,青梅竹马,你确实是他的红颜知己,此事毋庸置疑。”转头又对着余沧海道:“余观主尚且放心,在下的确不敢趟这浑水,张无忌手握数十万教众,武功更是绝顶,我全真教惹恼了他只会自取灭亡。”
说完便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斟了一杯酒,悠闲地喝了起来,丝毫不再想管这件闲事。
那些青城弟子听了他鹿清笃的话,双手更是如同被烙铁烫了一般,纷纷从周芷若身上电射收回,惊惧地远离了周芷若身旁,一副后悔不已的模样。
余沧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凝神盯着鹿清笃不发一言。
鹿清笃刚刚故意说出那些话,心中早有计较,情知自己与余沧海应该半斤八两,万难救出受制于人的周芷若,一旦露出关切救她的意思,定会束手束脚,反而不妙。
于是大半心神便放在了余沧海的身上,此人阴险狡诈,又怎敢大意。
鹿清笃端起酒杯喝酒的一瞬间,倏然,余沧海拔出桌上长剑,身形鹊起,一剑向他飞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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