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是一个做梦都想一飞冲天的人。
这一年他正二十岁,却已经是江湖上成名的剑客,不少诸侯都请他去做食客,南陵侯开出了三千户的待遇,西北王差人送了良马一匹,宝剑一把。东海公送了白璧一双,灵芝一对。
可是孟飞都拒绝了,宝马利剑,食邑重器,这是每个人都梦想拥有的,可是孟飞却一点都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他要做的是自己的梦,不必假借他人之手。手提三尺长剑,一步一步打下自己的江山,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岂不正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于是,孟飞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独自来到了卷云山。卷云山是一座并不高的山,它的高度正好能让人在山顶山看到山腰中的云卷云舒,历来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可是最近十年,来这里的文人变的越老越少,不仅文人,连人都不大经过卷云山了,因为卷云山忽然多了一伙强盗,霸占了这个山头,这伙强盗的首领叫张开山。
很多人认识张开山,比如芙蓉镇的财主白扒皮,上个月他委托镖局运送的三万两白银就是被张开山夺走的,不过白扒皮对张开山的评价却不错:他是一个很守信的人,他说留下钱财,不伤性命,他说到做到,虽然他身后至少有两个小伙子要杀我,张开山也拦住了,不仅拦住了,还对我说:我知道你是白扒皮,死在你手里的长工短工也有不少,这两个人的父亲就是被你害死的,不过我说不伤你的性命,就不会食言,你走吧,最好不要回来。白扒皮就这么逃了回来。
距离芙蓉镇不远的芙蕖镇的林守矩镇长却说张开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贼,每次说到他的名字都咬牙切齿还不止一次扬言让镇南将军派兵剿平卷云山,原因就是去年,芙蕖镇上缴的粮租被张开山打劫了,去年的收成并不好,林镇长费尽口舌才劝说镇里的百姓才算勉强完成了粮租的任务,好不容易运送到镇南将军府,押送经过卷云山的时候却被打劫了,镇南将军命令林镇长再收一遍租子,林镇长苦苦哀求道:今年的收成很差,缴满了租子百姓都要勒紧裤腰带过年,哪里还能凑齐一次粮租?镇南将军说我不管,你们的粮食没有运送进国库就是没有缴满。实在没有办法,林守矩一个人来到卷云山,希望张开山能够把粮租退还,没想到张开山不仅不可怜他一个镇子的百姓,对他这个镇长还指着鼻子大骂:摊上你这样的一个镇长,也是芙蕖镇老百姓倒了八辈子的霉,你软弱不要紧,全镇子的百姓都要跟着你遭殃,你的粮租已经交到了镇南将军府,保管粮租的任务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我就是看中这个才截下来的,如果我真的想和你们为难,打劫你芙蕖镇和打劫镇南将军精兵护送的运粮队,哪一个更简单?说完,就叫小喽啰把林守矩撵下了山。
回到镇上,林守矩就大病了一场,病后痊愈,林守矩就开始埋怨张开山:这样一个男人,老老实实种地,踏踏实实娶房媳妇过日子多好,何必去山上做强盗,简直就是个疯子。
对于张开山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做农民,镇南将军是知道的,他早就调查过张开山的一切,张开山,本地人,父亲是个本分的樵夫,他幼年跟着父亲,也学会了砍树伐木的本领,父亲本来想着日后把家传的砍柴斧交给张开山的,可是还没等张开山成年,父亲就被镇南候强迫做徭役去南方三狮山伐木,刚刚去了一个月,就遇到了凶猛的恶狮,等镇南候的护卫队赶过去营救的时候,只找到了一条腿和半个脑袋。
年幼的张开山跟随母亲去镇南候的府邸讨个说法,却被打出了门外,心力交瘁又抑郁不已的母亲急火攻心,得了重病,不就便辞世,留下了年幼的张开山。
张开山衣食没有着落,没几天就饿晕在路边,幸亏遇到了一个老乞丐,收留了他,老乞丐领着张开山要饭,倒也能增添一点好处,毕竟女人心软,看到一老一少,总会施舍的多点。不料一年之后,旱灾来临,地主家都没有了余粮,普通人家那里还能有东西施舍,老乞丐熬不住,先饿死了,幸亏的张开山在这一年里认识了不少和他一样的小乞丐,他们集合到一起,靠着偷蒙拐骗度日,久而久之,张开山觉得老这么混着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带着小伙伴去了卷云山做了强盗。
不知道是不是机缘,张开山第一个打劫的对象是一个穿着青袍的中年肥胖道人,张开山觉得,胖子一定是有点钱的,就拦在路中央,喝令胖道士交出身上的钱和食物。胖道士呵呵笑着,打开了自己的褡裢,露出了白馒头和银子,说我的东西就在这里,你来拿呀。张开山不客气的就去拿,当时张开山岁未成年,也是十几岁的小子,加上他身体好,颇有些力气,要真是比力气,他不怵胖道士,便大胆的去拿胖道士的褡裢,没想到胖道士虽然胖,身上却是有功夫的,张开山纠缠了一下午,不仅没有拿到褡裢,反而被胖道士借力打力摔了他几十个跟头。张开山这才知道遇到了奇人,便磕头说他拦路打劫也是走投无路之举,胖道人要是抓他们去报官的话,抓他一个就好,不要牵连他的兄弟。
胖道人点头微笑说你的性格颇像我的一个师兄,而且眉宇之间有一股豪气,将来必是不凡之人,我教授你一套武艺,你依法练习,一般人休想抓的住你。张开山赶紧磕头,胖道人扶起他,当晚就休息在卷云山,第二天便把一套“披风斧”教给了张开山,这套斧法本来极其高深,但是招数却异常简单,加上张开山从小随父亲砍柴,对斧子也颇有了解,竟然学的颇快。
十天之后,张开山斧法小成,胖道人便要下山,张开山不敢挽留,磕头希望胖道人留下姓名,道人说我的名字是不能告诉的,你体型虽巨,但腮骨尖利,日后必生事端,你若说出本门名讳,恐怕我们这个门派也要被牵连,你也不必想着报恩,如今天下大乱,只要能够盗亦有道便是行善了。
张开山不敢强留,只磕头谢师,胖道士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教你武功对还是不对,不过如今天下乱世,即便不遇上我,你这样的人说不定也会有其他的机缘,我走了。说罢,胖大的身躯一纵而起,这一纵少说也有五丈长短,一丈高下,胖道人安安稳稳的落在山顶的一棵松树树梢,踩着树梢,如仙人一般的下山去了,只在青石板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张开山的名头渐渐响起,镇南将军两次派人围剿都无功而返,将军府的参将大力天王还被张开山劈掉了一条右臂。从那之后,卷云山就不再镇南将军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自己管辖的地面出了这样一个悍匪,镇南将军似乎并不很失望,反而还有点高兴,每年他都可以向朝廷以剿匪为申请一笔费用,何乐而不为?所以,在镇南将军眼中,张开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是不是疯子,是不是守诚信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只要他的势力还在掌控的范围之内,他乐意让张开山继续做他的山大王。
这就是周围人对张开山的认识,综合看来,张开山吃过苦受过罪,又学了一身的本事,是个硬茬子。孟飞去找张开山做什么呢?
打架!
孟飞带着他的宝剑,骑着一匹好马,嚣张的走到卷云山的山道上,嚣张的打开自己的包袱,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他一边看着银子,一边大口的吃着牛肉干和白馒头。
果然,没有多久,两百多人从山道两边冒了出来,堵住了孟飞前后,一个拿着大刀的汉子大声喊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达这儿过,留下买路财。
孟飞对这个人的回答是一条牛肉干,一条牛肉干狠狠的摔在大汉的脸上,牛肉干并不大,也不重,可是一条不重也不大的牛肉干竟然把一个壮实大大汉打的口吐鲜血,往后就倒。
两百多个小喽啰一下子就都鼓噪了起来,有的破口大骂骂,有的装腔作势要上前打架,却没有一个靠近孟飞的马,只把他的前后左右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难道想饿死我?”孟飞问:“我包袱里面有吃有喝,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吃完,你们能困我多长时间?”
“不用十天半月,今天你就可以走。”一个大汉排众而出,他的身材魁梧却不壮硕,甚至有点瘦,肌肉也不突出,捋起的袖子暴露出的小臂上面青筋暴露,他的右手拿着一柄短斧,斧柄四尺多一点,斧头却有两尺大小,闪着寒光。
“你是张开山?”孟飞问。
“我不是张开山,谁是张开山。”张开山道。
“我是来找你的。”孟飞说。
“我知道。”张开山看了一眼被牛肉条打到路边的汉子:“我只是不知道,你找我是为什么?”
孟飞笑道:“你在卷云山待得实在是太久了,也该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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