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宗祭,又度过除夕,就迎来最盛大的节日——春节。
天地风雪尽,乾坤气象和;
历添小岁月,春满大山河。
梅柳芳容徲,松篁老态多;
耄耋成醉饮,垂髫长欢笑。
……
正月十二日,最近几日气候已经回暖,冰雪渐渐消融,万物回春,这天的下午,山南村村口出现一个骑着黑马的青年。
青年一身白色素衣,黑发用爵弁发冠扎起,形貌英俊不凡,仅仅身着两层单薄的衣服,却似乎感受不到寒冷之意,左手持三尺青锋长剑,右手紧握缰绳。
白衣青年看到村口的石碑立刻策马停下,看着石碑上的字,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正有山南村的地址,青年确定石碑上的字和纸上的字无误,风尘仆仆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山…南…村。就是这儿,师父让我接的人就在这个村子里,不过纸上也就提到这个村子,也没有具体说明在村子的具体位置,看来我还得找个人问问。”
青年小心翼翼的把纸收回怀里,双脚一夹马肚子,沿着马路继续往村里驰去,打算找一个山南村的村民,询问一下当地的请况,眨眼一人一马就消失在村口。
当白衣青年刚刚离去,扬起的灰尘还没落下,又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来,路过石碑时也没有放缓速度,骑马之人黑色布衣,面容刚毅,只是快速的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依旧专心策马往里面奔去。
“前面好像有一个院子,赶紧过去看看。”
白衣青年所见的的三合院子正是山南村建立的私塾,李明文正在房中练字,其妻在一旁做着女工,女儿睡在腿上,一个温柔一个可爱。
“文哥,你写字的样子真有魅力,我感觉好幸福,我就要这样默默看着你,陪你到老。”
然而,这样甜美温馨的氛围却被破坏了,周紫芳一不小心把秀针刺进手里,轻呼了一声,懊恼的放下手中的刺绣,对看过来的李明文撒娇道:“文哥,我手指好痛,你看,都出血了!”
李明文一听到妻子的轻呼声,当即跑过去,见妻子把受伤的手伸过来,无奈的把手指上的血擦掉,轻轻的吹气,然后放回去看着洋溢着幸福的周紫芳。
“好了,我去看看外面是谁?”
李明文放低脚步声走出房间,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持剑的白衣青年,立刻警惕心大增,小心翼翼的看着上前的青年。
只见白衣青年就停在李明方身前,抱拳急切的道:“在下陈青墨,远道而来只为来此找人,但对此地不熟,便想找一户人家打听,多有打扰,还请这位大哥见谅。”
李明文见看起来比自己小的陈青墨谈吐不凡,待人温文尔雅,略微放下一丝戒心,客气的对着陈青墨道:“李明方,这位小哥,不知你找的人是谁?”
陈青墨立刻道:“我找的人他叫李允贺,是一个老人家,如果大哥知道,还请大哥给小弟指个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大哥务必收下。”
李明文听到陈青墨说到李允贺,立刻就猜出陈青墨的大概身份。
毕竟李刚被大门派收为弟子的事在村里已经传开,李明文在宗祭后也从其父亲李允浩口中得知,会有人在正月期间来接李刚和严歧,而现在是正月,怎么会有外地人拜访,还是骑马带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顿时,李明文看着陈青墨的眼睛变得激动和敬畏起来,又见后者从钱袋子拿出一两银子递过来,此时李明文哪敢收,推却道:“我不能收,小哥不必如此。”
李明文拒绝的很果断,而陈青墨见李明文拒绝,有些奇怪又尴尬的把银子放了回去,以为李明文时不时不知道李正家地址,又或者知道又不愿意告诉自己,然后抬起头准备道谢告别,又听李明文继续道:“你说的老人我认识,是我族里的一位族老,你记好,你先沿着马路继续往里走,左边第四个岔路口走小路,一直顺着走就能找到,小哥你骑马的话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了。”
陈青墨知道李正一家的具体位置后,正要感谢李明文,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便好奇的转身望去,就见黑衣的刚毅男子策马而过,转眼就失去踪影。
“挺像的,如果要是李刚的师父,那就巧了。”
李明文不仅从李允浩口中得知李刚离去的大概时间,也了解到李游也要游历魏国的密事,看着刚毅的男子的面孔和身影和,与记忆中三年前问李明昊家的人渐渐重合。
陈青墨见只是路过之人,也没多管闲事询问,回过头来对着李明文答谢一番,便告辞策马离去。
…………
李允贺的房间里,李允贺和李明方兄弟三人正愁眉苦脸,李正和李刚两人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大人的交流。
“武道一途,还真不是我们穷人可以行走的?”
李明方看着纸上半年来的收支,看着纸上最后一行写着‘一两白银’和‘六十五铜钱’的字,眉头紧皱,继续道:“爹,你看小刚需要用的药材都用完了,现在我们给小刚买下次药材的钱都不够,我们得想个办法才好,不能耽误小刚以后发展。”
李允贺虽然不识字,但一家人的钱财流入和支出都十分清楚,知道此时家境很穷,穷的给孙子买药材的钱都没有,忧愁的叹了口气。
李明远看着父亲叹气,心中很是愧疚道:“爹,二弟,你看我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半年就给小刚买药材用完了,我们还得留一点过日子吧。要不让小刚先暂停练体,等小刚进门派,让他门派给小刚买药材练体吧。”
聪慧的李刚也知道家里的困境,小声道:“爷爷,其实师父说不用药材锻体也可以,只要多锻炼,也能达到效果,多花一些时间就行了,”
李允浩立即呵斥两人。
“不行!谁知道千机阁的人什么来接,而且小刚你去门派路途遥远,还有五个月左右时间,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万一就因为小刚这半年的耽搁,导致小刚在门派里就落后同龄的人,落后就被看不起,然后步步落后别人,那我们怎么对得起祖先的庇佑,对得起族人的期望。”
李明文也批评其兄长李明,道:“爹说的对,大哥,我们李家从来没有人拜进过大门派,这是我们一族百年才能修来的福分,怎么能因为钱就耽误小刚的前途。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找族里借借,昊老哥和族长肯定不会拒绝,先找他们吧,现在小刚有大门派的身份,其他的族人或多或少,也会借给我们一点,凑凑也就能把小刚药材钱凑够,实在不行把家里能卖的都卖掉,也不能让耽搁了小刚。”
李正默默地听着李允贺三人交谈,知道为了堂哥李刚修炼锻体,家中的积蓄告急,都快达到砸锅卖铁的地步,脑中思考者如何为家里出一份力。
“爹,我看有些药材我听昊叔说起过,还教过我们辨认药草,我跟昊叔去山里打猎时就见到过其中的药材之一,我们是不是可以自己去找,自己制作药材,那我们就只要买剩下的药材就可以了?”
李明方微笑的看着李正,摸了摸李正头,轻声道:“这个我前几天才和你昊叔说过,还有你李游哥哥也是要修炼,也要用药材锻体,我去问你昊叔才知道,他一直去山上采药,要不是他好友留了一笔钱,你李游哥哥也达不到现在的境界。”
因为李刚和李游都是罡者,其实两家的大人早就通过气,互相帮助交流,只有李正三个人无忧无虑,直到现在才知道家里的囧境。
这时院子外传来声音。
“有人吗,请问这是李允贺老人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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