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氛围又将至冰点,申敬阳扶着纪鸿行斜着眼看着云归瑶一行人。仍在阶上的柳敬亭提高了几分警觉问道:“你们是何人?来此意欲何为?”
一旁的纪鸿行听着内心焦急,怎么这话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要是再来几个灵溪谷师兄师弟也这么盘问一番车上的两个人就凉了。内心焦急如焚,这回也不管云归瑶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了,赶紧替着回道:“柳师兄,这几位是与我一道前来的,他们的小师妹也身负重伤,来此也只是求灵溪谷救治的,别无他意。”
“那为何……”柳敬亭想开口再问,纪鸿行急的都哭出来了,又补充道:“若非路上有这几位相扶持,恐怕我都来不到这儿了,柳师兄救人要紧啊!”说罢梨花带雨得哭着。
申敬阳看着纪鸿行如此也向柳敬亭说道:“大师兄,你看纪师妹都急成啥样了,我看他们虽然脾气臭了些但也不是什么歹类。再说了,我们与正宇门也一向交好,这万一人死在我们门口了,传出去辱没了咋们灵溪谷的名声……大师兄,我们两个就闯了大祸了啊……”
一番软硬兼施,柳敬亭也不再多作纠缠了,转身向后推开山门道:“那各位速速请进!”
鲁廷尧几人纷纷看向云归瑶,云归瑶回身对着众人道:“救人要紧,进!”
一众人,云归瑶抱着苏姝,鲁廷尧背着顾青,申敬阳扶着纪鸿行进了山门。
门内建设颇似庙宇寺院,沿着四周宽广围墙的是廊道,正南的一个二层的屋宇,屋后耸立着一座七层的楼阁,匾额上书三个金字——宝英楼。
其实在山门外云归瑶已经看见这楼的楼顶了,只是进来后,观其全貌觉得更有几分震撼——楼阁巍峨、飞檐朱顶。即使放诸四海也丝毫不逊于那些胜楼名阁……
但此时也非观赏玩味的时候,紧跟着柳敬亭走向坐落在西面的客楼。自进门以后就只有柳敬亭时而吩咐几个灵溪谷的师弟,其他人都很默契地配合着,很快就安顿好了众人。想来这种场面对于灵溪谷的人来说也是司空见惯了。
纪鸿行和其他四人等候在门外,此时的气氛因焦虑与担忧变得格外沉默,五个人站的很近可都低着头生怕与他人的眼神对视,生怕心里的点点希望之苗被他人眼神中的绝望所熄灭……这一路上“凶多吉少”这四个字所有人都默默得藏在心底也作过最坏的打算……
柳敬亭推门出来,众人一齐望向他,霎那出现的欣喜被柳敬亭脸上的严峻之色吓退,想问的话一下子停留在嘴边,连发出的声音都卡在喉头……
云归瑶强定神思,打破沉默问道:“柳师兄……里边两位……情况如何?”
“脉象虚渺,气若游丝”柳敬亭倒也直接,“本就受了重伤,又经受如此奔波之苦……不是服用了朱丝丸恐怕现在已然魂飞天外了!”
这么短时间,仅凭脉象就能知道他们吃过什么药丸可见这柳敬亭的医术之精熟,可也是这么精熟医术的人口中说出这番话几乎就是宣告了回天乏术……众人闻之神色黯然。
还是云归瑶咬紧牙关追问道:“尊师黄谷主可一救?吾等听闻黄谷主一手八法神针有死生倒转之神!”
柳敬亭点点头:“在下学艺不精,但若是恩师出手当然不在话下,只是……”柳敬亭突然面露难色,“只是当前这时节恩师已然在后面的圣草山闭关修行了……”
鲁廷尧听得“有救”就急忙插嘴道:“既然你没办法那还不快让黄谷主下山,啰啰嗦嗦费这么多话干嘛!”
柳敬亭极有修养,脸上丝毫没有怒气似乎还保持着一种歉意的语气道:“各位有所不知,恩师每年这个时节都会独自一人上山采药、炼丹且行踪不定。正应了碣石山人那句诗——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这个时候还在吊书袋子,鲁廷尧一时气的无语。纪鸿行却紧忙说道:“柳师兄,现在情况紧急,能否让我们与贵派的师兄弟一起上山寻找黄谷主?就算是搜山捡海我们也一定找到黄谷主。”
柳敬亭轻叹一口气:“先不说你们能不能在这茫茫深山中找到恩师,即使不眠不休找个几天几夜侥幸寻得恩师……房内的两位恐怕等不了啊!再说人手,你们也看到了,灵溪谷的大部分师叔、师弟都出谷云游了,留在谷内的也都在准备下月迎接少谷主回来的事宜。如今灵溪谷恐怕再没有人有时间能陪同各位上山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得寸进尺,圣草山是我灵溪谷的禁地,不仅没人也不会有人允许你们擅自上山的!”一直站在一旁的申敬阳补充道。
大师兄鲁廷尧本就心烦意乱,听到申敬阳的声音更是无名火起恨恨得说道:“你没能力救人,能救人的黄谷主又找不到!这也不行,那也禁忌!老子现在就一把火烧了这圣草山倒不信这姓黄的不乖乖跑下来!”
如同火药桶一般,申敬阳一下乍起:“好啊!你个混蛋倒是放火试试看啊!在我灵溪谷的地盘容得你撒野?!”说罢就要拔剑。
“好!今天……”鲁廷尧正要发狠。云归瑶一转身怒目圆睁瞪着他,愤懑得吼道:“大师兄!”这一瞪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鲁廷尧都吓得向后退了几步,而正要拔剑的申敬阳亦被这气势震慑得愣在当场……
柳敬亭则是面露不满之色,拱手道:“既然话已至此,柳某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各位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申敬阳径直走了,留下几近绝望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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