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人大惊,走了这么久,竟还没有出白云观。
言若欢道:“我们想见青云尊主,不知要去哪里?”
小童道:“青云尊主起居在怜心楼,练功在云游馆,若是出门了就不知在何处了。”
侯星相听着头疼,道:“我当年学艺之时也没这么多地方,总是在无尘殿走动怎么如今多了这么些地方。”
小童道:“贫道年幼,只知是侯师兄,不知师兄当日在蜀山学艺学到哪一层境界。”
侯星相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小童道:“嗯,若是到达逐月境界便可离开无尘殿了。”
侯星相面露尴尬之色,道:“我哪记得这么多。”
百里尘玩心大发道:“蜀山剑盟还分这些层级,小哥给我们说说都有哪些层呢?”
小童见百里尘问起便来了精神,细细回答:“总的来说,从下至上,是叹星,戏雨,逐月,追云,御风,再上就是高阶层的听花,悟心,最高一层是和气,只有咱们青云尊主及几位师祖才到和气层才能去云游馆,所以我问侯师兄练到哪一层了?”
百里尘大笑道,“叹星,侯老爷子至今还在叹星层呢,对吧!”
小童不解百里尘正调侃侯星相,又如实解释道:“若是在叹星层只能留在无尘殿的,每一层分起手,初学,进阶三个阶段。”
百里尘笑得更起劲道:“起手,老爷子至今还在起手!”
侯星相道:“什么起手,你又不知道,我明明已经练到初学了!”
言若欢也不禁失笑,侯星相不擅用剑,只怕还不如这小童的层级高呢,端是如此,他的剑法也在江湖中数一数二了,可见蜀山剑盟造诣之深。
侯星相见百里尘笑得肆无忌惮,便对小童道:“你跟他们说这些干嘛,他们又不懂,现在说说看要见青云尊主可有捷径。”
小童道:“各位若要见青云尊主,就先到无尘殿,我告知师尊再带各位前去。”
“那去无尘殿可有捷径呢?”侯星相一个头两个大,他几十年不曾回师门,许多地方变化极大。
“哦,只需一口真气可直上无尘殿的。”小童道。
“啊!”三人又是一惊,侯星相道:“那你带我们走这么久做什么呀?”
小童作揖道:“哦,师尊说咱们蜀山风景秀丽,景色怡人,要我带各位一路赏景慢慢走,又说侯师兄多年没有回来怕是不认得路了,让师兄熟悉一下路径。”
三人听得云山雾罩,这是什么人要这样作弄他们,侯星相问道:“你老是师尊师尊的,你师尊是谁呀?”
小童道:“咱们是同一师尊,蓬然道长。”
侯星相一听,拍了一下脑门,道:“他老人家可真是长寿啊!”又对百里尘和言若欢道:“我师傅是个老小孩,准是故意折腾我的。”
小童道:“那我带各位直上无尘殿吧。”
三人松了口气,百里尘道:“小师傅,你练到哪一层了呀?”
侯星相敲了一下百里尘的头,怒道:“百里尘,你有完没完!”
小童腼腆的笑笑道:“我也是才练到追云层。”
百里尘道:“哎呀,小师傅厉害呀,平日里一定不在无尘殿行走了吧。”
小童道:“我素日里都在来雁峰学艺。”
侯星相不由得唉声叹气,言若欢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百里尘道:“老爷子,能在师门学艺十载,连地方都没走遍的,只怕只有您了!”
小童这才明白百里尘在玩笑,便道:“侯师兄不擅剑法,但通天文命理,观星测相之术精进,师尊说师兄虽在无尘殿,但已悟道,即使不在蜀山,也永远是蜀山弟子。”
小童这一番话让侯星相百感交集,百里尘也道:“这位蓬然道长定是得道之士,老爷子,剑法高明与否实在不是衡量人德行高低的标准,适才玩笑之语,无需介怀。”
侯星相释然道:“我早看淡这些了,你小子少在这戏弄我,反正我是明白了,这件事让你知道了,还不笑我个十年八载的。”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处山崖边,一根铁索往上连着对面的山峰,想来正是无尘殿,众人提口真气依次登上无尘殿。
蓬然道长已恭候多时,侯星相赶紧跪地行礼,这蓬然道长白发白须,面色红润,像是棵成了精的参仙,让人怀疑他到底多少岁了。
侯星相自然伏首行大礼,蓬然道长扶他起来,道:“你以为你离开蜀山就不再蜀山弟子,天道自然,你是蜀山人迟早会回来的。”
侯星相道:“弟子不敢。”
蓬然道长道:“至于你们两位,请跟随流云道长上云游馆吧。”
百里尘没想到这么顺利,道:“道长,我也去吗?”
蓬然道长捻了捻胡须道:“掌门尊主有令,两位同上云游馆。”
这时一个白衣飘飘的道士踏云而来,言若欢一看正是当日传她“玄无诀”的流云道长。
“两位请随我来!”说着已登云渡月一般腾空而去,百里尘和言若欢不敢大意,赶紧跟上。这里群山巍峨,流云道长竟似在山间如大鹏一般来去自如,言若欢与百里尘内力深厚竟跟不上他,只因对这里环境不熟,且流云道长走的路线要么青云直上,要么在山峰之间凌空飞渡,实在无着力之点,脚下万丈深渊,不寒而栗,但流云道长总会在二人觉得内力不济,真气难续之时找出一个着力点,两人总是长舒一口气,又赶紧跟上他的步伐。待上得云游馆,两人竟一身大汗淋漓。这云游馆是一处大殿,三人此时正站在殿门口不远的悬崖边,这里有一处凉亭,一旁苍松傲然而立。站在此处,颇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两位请休息一下,不如练一趟玄无诀,稍候尊主会来。”流云道长道。
“晚辈汗颜,蜀山奇秀,实在惭愧。”百里尘道。
言若欢道:“原以为紫霞峰够险峻的,没想到蜀山更是奇秀。”
两人打坐运行玄无诀,待言若欢行功完毕,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不在适才的凉亭中,身在一处深潭边,一块平台之上,何时到此,言若欢心中大惊,以自己的修为若是被下毒,必然知晓,但自己运功不过半个时辰,竟然物换星移,让人匪夷所思。
“小姑娘,你的玄无诀练得还不错!”一旁说话的是一个枯瘦的老者,他显得衣衫褴褛,一件旧的灰色短褂,脚上穿着颜色发黄的草鞋,头上用一块破旧的布当头巾,须发都掉得不剩下多少了,手指干瘦得如同枯树枝一般,只除了那清明的眼神,这人若是站在一旁真会被当做一截朽木。言若欢突然想到许多老者,自称老朽老朽,或许就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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