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十天,眼看就要出关。
百里尘对小四和荷叶说道:“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去就来。”
百里尘来到此处郡县府衙,拿出令牌,郡守大人忙接驾,“飞虎将军到了,这才十天,将军一路辛苦了,请里面坐吧。”
百里尘道:“不必了,人马可点齐了?”
郡守道:“都已点齐,只是没想到将军这么快就到了,尚未集结,将军稍候,这就集结人马。”
百里尘道:“此时天色已晚,大队人马出扎营,我到那里候着。”
郡守点头称是,原想留住这位飞虎将军,但百里尘说完便离开了。
郡守冷哼一声道:“也不知是哪路货色,也敢称将军,想来不过是个在江湖讨饭的下九流,想赚银子罢了!”
百里尘会合小四跟荷叶,道:“荷叶,咱们就快出关,你去神龙镖局分号报个信吧,回来咱们一起吃饭。”
荷叶伶俐地说道:“百里公子,你刚才走开了,我就去联络了,连饭馆都定好了,不管怎样,出了关,吃食都要将就些,咱们好好吃一顿吧。”
百里尘满意地点点头:“小丫头真是伶俐呀!”
小四不屑道:“马屁精!”
“你说谁?”
“谁拍马屁我就说谁呗!”
“连自己的主子都侍候不好,还好意思说我拍马屁。”
“我家公子不讲究这些,别把你们家主子那一套拿来献殷勤。”
“我家主子都是江湖人物,不拘小节,我只不过是做好自己的本份,哪像你,跟着出来游山玩水还要主子替你张罗吃食。”
“我游山玩水了吗?我是出来照顾公子的。”
“哦,那我问你,你家公子不讲究吃食,武功又好,也不要你帮忙打架,一路行来,也不要你牵马,你到底如何照顾他呀!哦,我知道了,万一公子遇险,你就替他挡刀,对吧,不过以百里公子的武功,只怕这样的机会没有吧!”
“你……你……你胡搅蛮缠!”
“我说的是大实话!”
“公子!你看她说的什么话呀!”
“千万别扯上我,你们俩慢慢斗嘴,我只当看戏!”百里尘悠闲的喝了口茶,又大声道:“小二,快些上菜,这俩人吵架吵饿了!”
三人用过午膳,一路西行,出了关,外面已是旌旗烈烈,五万人马集结完毕,百里尘翻身下马,走上阵前,眼前三军严整,金戈铁马,旌旗蔽日,想起多年前的一些往事,当日宫廷政变,也是在将士们面前鼓士气,歃血为盟,结果却……
百里尘身着布衣,没有穿铠甲,一步步走过去,领军的三个人想问他是谁,百里尘拿出令牌,对方赶紧行礼称:“飞虎将军!”
百里尘道:“不必多礼。”
那三人抬起头,其中一个盯着百里尘看了半晌低声道:“王爷?”
百里尘一时顿住,看了他一眼,认识,名叫马百战,他是皇上的心腹之人,从前没有夺嫡之时,此人与他也是有交情的,“马将军。”
马百战道:“没想到是王爷。”
百里尘冷冷道:“马将军可要回禀主子,看看是不是抢来的令牌?”
马百战赶紧低头行礼:“属下不敢,属下奉旨听候将军差遣,平定匪患。”
百里尘道:“既是如此,有劳马将军了!”
马百战不敢理会他的冷嘲热讽,道:“将军,这两位是左前锋宋义将军,右前锋薛冀将军。”
百里尘点点头道:“马将军百战不殆,有你相助此行一定攻无不克,我不会打仗,排兵布阵之事就有劳三位了。”
马百战战战兢兢道:“将军,您过谦了,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懈怠。”
左前锋宋义拿来一套铠甲,道:“将军,请着铠甲,以策安全。”
百里尘手滑过那生硬的铠甲,道:“我用不着这个。”又转头对马百战道:“马将军,既已三军列阵,人马齐集,就出发吧。”
“是!”想了想又道:“将军,还是穿上铠甲,虽然将军武艺高强用不着,穿上让将士们都知道统帅是飞虎将军也好。”
百里尘道:“他们知不知道我都没关系,他们认识你马将军就行了,我负责擒贼擒王,其余攻城掠地之事就交给你了。”
马百战一时语塞,也不再勉强他,只拿着令旗,递给百里尘:“将军请发号令。”
此时狂风大作,百里尘令旗一挥,道:“出发!”他运足了内力,声音不大却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皆是一惊,百里尘翻身上马,走在队伍里,回头对小四说:“你小心看护荷叶,出了关,送她去神龙镖局。”
小四虽与荷叶一路打打闹闹,却十分懂得分寸,他来到荷叶身边,低声道:“小丫头,这一路不可再唤公子名讳,改称将军。”
荷叶原本想问为什么,但见小四一脸严肃,也不敢多问,只点了点头。
宋义和薛翼不认识百里尘,见马百战对他毕恭毕敬有些诧异。
宋义问道:“马将军,这位大将军是谁,朝中上下数得出战功之人,我都认识,怎么从来没见过此人。”
马百战道:“他现在不算朝廷中人。”马百战欲言又止,这涉及到宫中皇家秘事,他不敢妄言。
“此人实在托大,在马将军面前还目空一切,真是不自量力!”薛翼道。
马百战神色一凛,道:“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此人不是你我惹得起的,你们没见过他,是因为你们品阶还不够,以他身份地位,咱们做他的部下,该是与有荣焉了。”
宋义薛翼两人,嘴上称是,心中仍有不服,战前武将,战功彪炳才能傲视群雄,他们的眼里百里尘不过是个江湖客,实在毫无威信可言。
行军两日,这日酉时,此时已是大雪纷飞,百里尘下令扎营。
“将军,再往前走不远便是墓碑谷,便是匪患横行之地,不如我先带小队人马前去查探一番吧。”马百战道。
“你留下坐镇,请左前锋宋将军带二十个快骑兵与我前往吧。”百里尘道。
“将军岂可涉险!还是末将前往吧。”马百战慌忙阻止。
百里尘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马将军,此处离墓碑谷已是不远,我得到的消息是浣沙剑廉庆在此出没,如今大雪纷飞,夜里若是对方来袭军营,你得稳住军心,严阵以待。”
“是!”马百战道。
“将军,末将年少时一直在关外讨生活,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就让末将陪同将军前往吧。”薛翼道。
百里尘道:“行。”
薛翼擅使刀法,论武功,在军中无人敢与之相抗,连马百战都只能与他打个平手,此人一向心高气傲,只服马百战,如今心里本就不服百里尘,便想跟着他去试试他的身手。马百战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便厉声道:“薛将军,大雪之夜,视线不佳,请遵从大将军号令,不得有误。”
“得令。”薛义道。
“将军,可以出发了。”小四备好马进来禀报。
百里尘走出营帐,见荷叶守在门外,“公……将军请小心!”
百里尘回头对小四说:“我拜托了马将军照顾她,不得出营帐。”
小四低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一行人策马疾行,风雪交加,到墓碑谷时天快黑了,这里下了多日的雪,墓碑谷里早已被白雪覆盖。
“将军,有血腥气!”小四道。
百里尘正待答话,薛翼道:“将军,让末将带着兄弟们进谷去一探究竟,若能尽快料理了这些贼子,也省得将军费心了。”
百里尘听出此人言语间有轻慢之意,只淡然道:“有劳薛将军。”
于是薛翼一声号令,带着部下扬鞭进入墓碑谷。
小四道:“公子,若真有廉庆在此,只怕他们不是对手。”
百里尘道:“只有廉庆还好,他们还来得及求救,只怕这里还有其他古怪。”
小四自然看出薛翼对百里尘的不敬,心里也十分不屑道:“那我们进谷吗,还是让那位将军去出出风头。”
百里尘拍了下小四的肩,笑道:“你别看这人态度有些傲慢,真功夫是有的,咱们跟在后面慢些走吧,天全黑之后对咱们也不利。”
于是两人也慢慢走进墓碑谷。
狂风卷起漫天雪花在空中飞舞,原本天色已暗,此时更是被迷得睁不开眼睛,风在两侧荒漠中呼啸,时而穿过那些残破的墓碑发出刺耳的鬼魅般的呼啸声。听得人毛骨悚然,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仿佛夺走了五官的感觉,目不能视,耳不能闻,纵使都是内家高手,众人也不免觉得在这样的夜里若是被人偷袭实在是防不胜防。
动物似乎比人要敏感,前行的二十人跟着薛翼前行,马匹开始发出长长地嘶鸣声。众人只以为是风雪太大,马儿也不能前行。
“小心!”薛翼大喊一声,但此时为时晚矣,地面突然陷下一大声,许多马儿站立不稳,纷纷倒下。马上的人自然腾空而起,有的下马查看。
“不可下去!”薛翼此时已发现危险所在。
几个下马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脚,只见地面突然冒出数支利剑,飞速旋转间,下马之人统统倒地而亡。薛翼大惊,他不敢在马上久坐,纵身一跃,跳到一旁一块墓碑上站着,只见地面之下的震动频繁,那怪剑不时从地面冒出,同行二十人,转眼已死伤大半,这些人皆是军中好手,骁勇善战,但在这风雪山谷之中却全无用武之地,甚至都没来得及拔刀,眨眼间已人仰马翻。
“下马,站到一边去!”薛翼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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