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深处里的那双睁开的眼睛,闪耀着猩红的微光。血色的双瞳微微颤抖,或许是出于愤怒,又或许只是隐忍,终于,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缓缓闭合,在这片幽暗的角落之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
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幼嫩树枝轻轻拨开,跟随着身前不远处的老人,在森林里面穿插着,过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终于来到了那片暂定为新营地的空地。不远处河水流淌的声音透过空气往男孩耳中微微传来,临近水源的地方将是在这片陌生土地上长时间生活的重点,然而越是离水源越近的地方,所受到的危险,或是说潜藏在水源周围的威胁也同样会变得越来越大。不过,正因为在水源附近,猎人也同样能通过水源对猎物的吸引,进而有效的狩猎到猎物。
从虚弱中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男孩看了看旁边不远处在拾弄着柴鑫的老人,也同样弯下腰去捡拾着自己周围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断枝残叶。好一会后,男孩站起身子,抱着零散的小树枝回头望向不远处的老人,忧愁如同一串铁链,紧锁住男孩的双眉,忐忑不安的内心,挣扎了好半天才将口中的话缓缓说出:
“呐..老爹,我..其实我是一个怪物吗?”
忧伤的话语突然从男孩口中响起,听见了的老人将手里抱着的那些柴鑫轻轻放下,缓缓站起身子,他并没有回过头迎向男孩的目光,他并不知道该对这句话做出什么样的回答,他不了解,即便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整整十三年,但他却仍旧对男孩全无所知。然而他却知道自己终要对此做出回应:
“我不知道,我无法对你的问题作出任何有效的回答。可这,很重要吗?难道你是个怪物就不准备继续活下去了吗?还是说,你有勇气,有着放弃自己生命的勇气?那么若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去抗拒死亡。”老人转过身子,锐利的目光直视着男孩。
“你要知道,你所选择的道路是对你的试炼,无论是坚持着继续活再阳光之下,亦或是逃避着躲在黑暗的某个角落里,只要你选择了,你就得一直走下去。道路一直都是你的,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够明确的回答你所提出的问题。但无论如何,你都要知道,生命的璀璨美丽,绝不是因为拥有生命的只是人而已,或许你与普通的人略显不同,但这绝不妨碍我对你的看法,以及你以后的生活。”
男孩却也被老人口中所说的这些话语所惊醒,的确,在面对死亡之时,自己那种无论如何都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想法,难道会被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怪异现象给轻松撕碎吗,即便是,又如何。想明白了的男孩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那种欢快的心情,忧愁无法在将他束缚,焦虑也在躲避着他。
抱着怀里的断枝残叶,男孩与老人一起将这些用作柴薪的树枝给放在了新营地的中心,从老人手中接过几根树枝之后便开始独自搭弄着火堆,而老人则用那柄匕首将几根较长一些的树枝削尖之后则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有着丰富的野猎经验的男孩,简单的生火自然不成任何问题。过了不久,老人带着几条刚从河里捕到的活鱼扔在了男孩面前,并将那柄匕首也丢了过去,意示着让男孩来处理烤炙着这些即将成为两人中午食物的活鱼,自己则是坐在火堆旁,询问男孩上午的训练结果以及在训练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拿着这把匕首,将身体内的那股力量往右手汇聚,就能够自然而然的使用起来了。”
听着老人的话,男孩握住那柄有些钝的匕首,左手将手里的活鱼死死压住后,男孩调整呼吸将身体里的那股流动的气息缓缓往右手汇去,与上午训练的情况完全不同,那股气息却很轻松的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似乎被这把并不起眼的匕首给引导出去了一般。而那柄粗钝的匕刃似乎也在这股气息的协助下变得极为锋利,轻松的划开了鱼肚,取出了肚中的那些内脏以及鱼鳃后便放在一旁,着手去处理下一条鱼。
然而就在这时,握着的匕首突然从手中脱离,男孩的手臂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紧随其后的则是从身体内部用来一阵阵虚弱。一旁的老人看见男孩这样,赶紧将他的身体靠在树上,将手握住他的手臂,感受着男孩身体的情况,却发现,本应该在他身体里面较为充足的魔力此时却几乎完全消失,几近枯竭。但好在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男孩的潜意识中不由自主的进行冥想,缓缓从周围空气之中补充缺失的元素之力,并缓缓汇聚成一条接近原来那种程度的元素气息,流转在他的身体里。
与早上训练的地方完全不同,这片土地的空气中所蕴含的元素则更为丰富,并且没有那种混乱的感觉,而是显得更加自然。一直沉浸在冥想状态之中的男孩,直至临近天黑才再次醒了过来。看着已经缓缓变黑的天色,和在不远处火堆旁边静坐着的老人,男孩知道,这一天似乎又如同之前一般,莫名其妙的就这样过去了。
来到老人身旁坐下,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还在燃烧着的薪火,从老人手中接过一条串在树枝上烤炙好了的鱼后,便开始大口吃了起来。一旁的老人看了看男孩后,伸手从放在身旁的用于添火的柴薪之中拾了一块,扔进了那在燃烧着,散发着热量的火堆之中,开口缓缓说着,虽然没有看向身旁的男孩,但这些话显然是对男孩说的:
“知道吗,中午你之所以会突然失控,是因为你身体内的魔力几近枯竭而导致的。所谓冥想,正是为了吸收来源于自然和空气之中的元素之力的行为。正如你中午用匕首处理活鱼时那样,魔力有着不同凡响的作用,然而事物都有着两面性,魔力的确能带来许多帮助甚至包括在战争中也有着一定的地位,可一旦过度的使用魔力,就会使身体变得极为虚弱。如同血液一般,可一旦失去太多,也是能够对使用者带来生命危险的东西。
然而魔力存在的本身却已经是充满了矛盾,由最初始的风、雷、水、火、土所构成的魔力,不单一,而且互相冲突。每个拥有魔力的人,他们所掌握的元素种类,与元素的波动程度都不尽相同。可即便是这样,如同元素属性为风的我,却也仍旧能够以吸收风元素相同的速度,来吸收其他几种元素,即便是无法使用,但却仍旧有部分其他元素也会融入身体之中,。
有人曾经和我说,之所以不单吸收某种特定的元素,正是因为单一的元素太过混乱,太过暴躁,无相生,无相克,有的仅仅只是混乱而已。他还笑着跟我说,能够吸收单一元素的要么成神死在第二次种族大战之中,要么就是承受不住混乱的元素暴动而死去,能够安然无恙的活着使用魔法元素的,都是可以吸收其他元素的存在。
他还告诉我,之所以能够操控元素释放魔法而不被自己的魔法伤害,也正是因为稳定的频率能够被人所控制。可一旦释放的魔法级别高到一定程度之后,自己也仍旧无法通过身体中的那些其他元素来控制施法,至于会不会被自己放的魔法所伤害到,那只能看个人的运气了,所以几乎没有人会选择去使用超出自己实力的魔法。而使用超出自己极限的魔法,也就是你身体虚弱的主要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有人在某个地方使用了超过你水平的法术之后,那片地方的元素波动则会变得无比强烈,虽然由于相生的关系,空气之中的元素终究会恢复原状,然而在恢复之前,凡是实力不够的人,几乎完全无法吸收空气之中那些过于混乱的元素,因为元素波动的程度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能够应付极限。想必你早上冥想的时候应该也感受到了,那块地方的空气对你来说有些压抑,而且你无法以平常的速度来吸收空气中的元素,可我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然而这样的环境也不一定是完全无益的。如同火元素在这堆火焰之中跃动一样,空气中的火元素就会减少,可与之而来的是其他元素则会在短时间内增加,若是此时使用其他属性的魔法,就会变得比普通情况下更为简单,而威力也会更加强大,而再次使用同样属性的魔法,如果是相同的,甚至是更加低级的魔法,则会在一定的程度上减少魔法的威力。
魔法与魔力相同却也并不相同,魔法较之魔力则是更加单纯的元素汇聚,不想魔力会包含其他元素一样,魔法则是完完全全由某种或几种元素凝聚而成,任何被包含在其中的元素都有着它的作用,如同火焰之中不会有水元素一样,魔法也即便上是单一的,因为只有单一的魔法,才足够狂暴,才能够有着无比强大的威力。
魔法,大部分都是狂暴的,可也有少数如同湖水一般平静。即使是无比暴躁的火焰,有的时候给人带来的也仅仅只是温暖而已。”
男孩仍旧在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但老人所说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他都记在心中。不知为何,他想要变强,他不想在面对死亡带给他的那种莫名的痛苦,更不想被那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种威胁再次禁锢在那片黑暗的深渊之中。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变强,他知道,这是老人所期望的,但这也更是他自己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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