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大院中,此时已是雅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盯着院中的男子。
心恪面前,四人一动不动,皮肤透出一片红色,如火炭一般。很显然,他们的生命已然被终结。
旁观众人大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壮观的一幕之中,双眼失去了神采。
刚才那一瞬,院中漫天飞雪,急速地覆盖在昼行白客的四人身上,直到他们浑身上下变成一片雪白。而心恪伸出双指之时,周身布满红光,如一轮烈日,当烈日朝四人涌去之时,场面如冰浴火,四人周身的雪花瞬间消失,剩下的是滚烫的躯体。
从头到尾,众人只见那个往日里像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一样的男子出了一招。
而在这一招之下,夜雪楼四大高手纷纷殒命!
“这简直是个怪物...”不知是谁先反应了过来,对这院中男子侧目而视,颤抖着声音说道。
之后,众人慢慢恢复了意识,他们此刻都是大气不敢喘,生怕那个家伙转过身便像收拾杂鱼一样将他们收拾了。
此时,李夫人已然不敢再露出半分笑容,花容失色。钱卢两位不自觉地向后缩着,力求那家伙看不到自己。王书焕内心苦闷,这可是他花大价钱请来的高手,听说遇上骆非羽那样的高手都能一战,然而此时,这所谓的“高手”被最不起眼的赵言恪轻描淡写地收拾了?
开什么玩笑!
石家之人同样沉默,方才在面对骆非羽之时,他们都险些将其惹怒,而这个家伙,显然比骆非羽更让人头疼。
石俊脑中念头百转,苦苦思索着脱身之策。
“爹,怎么办?”石焱凑过来问道
“先看看情况,等你大哥来了再说。”
石焱闻言只得闭嘴。
对于大堂之中的种种心思,心恪自然不去理会。他之所以许久未动,是因为元神不在。
此时,赵言恪体内,两道元神相对而立,两道皆是赵言恪的模样,不同的只是双瞳的颜色。
“怎么样,是否心愿已了?”赵言恪问道。
心恪冷哼一声:“就算他们死一百次又有何用!古幽姐姐已经回不来了,谢先生也是。我只恨当初自己没有这种本事!”
赵言恪暗叹一声。
“心恪,偶尔,你也可以休息一下的。”他低声说道。
“我休息?就凭你一个人?那样的话,你早就死在大梁黑鸦那群蠢货的手上了!”心恪怒道。
“你在害怕对吗?”赵言恪问道。
“什么?!”
“因为几年前的那两件事,你至今都心存内疚对吧?古幽姐姐和谢先生,他们...”
“闭嘴!”心恪怒吼。
“你在害怕,你害怕有什么我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而你拼尽全力修炼,只是希望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替我将这些摆平,对吗?”
“我让你闭嘴!”
赵言恪笑了笑:“你骗不了我的,你忘了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就算你说的都对,那又如何?要我休息,你能保证类似今日的情况不会发生吗?你能保证日后那些家伙查到你身上的时候不会出事吗?你能保证当你走进嘉鼎朝堂面对那些皇子王孙之时,他们不会恼羞成怒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像当初对待谢先生一样...”
“你果然是这么想的。”赵言恪出声打断心恪的话。
心恪冷哼一声:“我不会休息的,我就是要拼尽全力修炼,直到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为止!”说完,他正打算沉寂,赵言恪出声道:“问你一个问题。”
“有屁快放!”心恪没好气道。
“如果有一天,我能在噬心劫之时打败你的话,你会不会消失?”
久久的沉默。
“心恪?”赵言恪呼唤道。
“想知道答案的话,你就先拥有能将我打倒的本事吧!”空灵的声音回荡着。说完,心恪元神消失,赵言恪无奈一叹,他知道心恪很累了,他今天消耗了太多真元,又和自己大吵一架...
“不过,那一式初阳霁雪,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
王府大院中,赵言恪双眼恢复了神采,猩红之色也已然褪去。
在他转身之时并未注意到,身后众人之中,有不少人不自觉地身体一颤。
而更有心思细腻之人已经察觉到了赵言恪的变化,如那位红衣青年。
“他的修为跌回...不对,应该说是恢复如常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谨慎观察,待发现状况确实如那人所说之后,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像刚才那样的状况,实在太压抑了,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石俊想了想,对王书焕开口道:“王老爷,今日本是你我两家结亲的大喜日子,如今令爱不见踪影,我的儿子也被打伤,这两件事,你总得给我石家一个交代吧?”
众人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参加成亲之礼的......被刚才的一幕震撼之下,他们险些忘了到此的初衷。
钱卢二人连忙站出来,钱老板嘿嘿乐道:“既然如今已到了这种地步,我看这婚事多半也办不成了,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一旁的卢老板附和道:“对对对,我二人还有些急事未办,就先告辞了,那贺礼就当是我送给王老板的了啊!”说完二人马不停蹄地朝门口跑去。
守在门口的家丁见状看向王书焕,王书焕皱着眉头挥了挥手,家丁会意,未上前阻拦。
一些老板见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不约而同出声向王书焕请辞。
“那个,王老弟啊,我才想起来商户里有些事,就告辞了啊!”
“老夫本就是推掉一堆事专程来赴喜宴的,既然喜事已无,老夫便告辞了。”
王书焕内心烦躁至极,连笑容都懒得摆在脸上,任由那些老板离去。而那些人在行至赵言恪身边的时候,都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
赵言恪觉得挺有趣,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来来往往。
之后,又不少江湖人士也准备告辞。
王家与石家的破事,就由他们自己去慢慢纠缠吧!
就在这时,赵言恪出声道:“王老板,我看你那《清心诀》,怕是要拿来当赔礼咯!”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江湖人士脚步一顿。
清心诀?
王书焕大惊失色!
石俊头昏脑热,朝王书焕怒道:“姓王的?当初说好了此事只有你我两家知道,你怎敢出尔反尔?”
王书焕内心早就不爽至极,正想出言回呛,却听到赵言恪说道:“石俊,几天前的夜里你我才在王府大堂见过面,这就忘了?”
王书焕闻言,仔细想了想,顿时明白了七七八八,对石俊厉声道:“好你个石俊,用一个傻儿子来欺骗老夫不说,居然还想趁夜盗走老夫的《清心诀》?真是好算计!”
石俊冷笑道:“彼此彼此,谁知道你又在背后干什么阴损勾当!”
对于二人精彩的对话,在场众人都没有在意,自始至终,他们只停进去三个字。
清心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传闻它不仅可让人修为大进,还可让天资不足之人有幸踏入修行者的世界,这东西在王书焕手上?
此时留在王府的只剩一众武者,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看这一切是否真如赵言恪所说。
若是真的,他们说不得也要抢一抢了!
在清心诀面前,什么交情都是浮云!
这时,石冠杰自大堂内走出,王书焕见状怒道:“好你个石俊,竟然趁乱盗走我清心诀,识相的赶紧给老夫交出来!”
石冠杰沉默着走到石俊身边,低声耳语着什么。
如王书焕所说,他却是是趁乱去找清心诀,只是打开暗格之后,里面空无一物!
石俊听了,对王书焕冷笑道:“姓王的,你果然别有打算!清心诀早已不在暗格!”
“什么?”王书焕大惊!
“装什么装!难道不是你藏起来了?”石俊笑道。
“放屁!”情急之下,王书焕直接爆粗口,他急忙去看,却见原来好端端的清心诀早已不见踪影!
这时,赵言恪挠了挠耳朵,再出惊人之语:“两位就别争了,那清心诀,早被追月白狐拿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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