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呼喊之后,不远处树荫下的两人几乎同时都转过了头来。
我这边定睛一看,果然,在地上坐着的,正是我大伯。而在我大伯边上站着的那个,想必肯定是孙堂的手下了。只不过,那人却明目张胆的拿着手枪,有意无意间总是想要瞄向大伯。
二人自然也看见了我们,两人都显得很激动。
忽然,大伯的神情一冷,但却并不是对我。大伯猛地一个起身,直接就是一记飞脚,狠狠地踢在了持枪那人的肚子之上。
大伯的举动被我们看的一清二楚,但我们并不知道大伯为何会猝起发难。孙堂他们是关心被打的那个人,而我们则是关心大伯,所以,全部都又提快了三分速度,向着两人行去。
再说被我大伯打的那人,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大伯会忽然之间出手,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当真是被大伯给踢了一个结实。
那人肚子上挨了一脚,瞬间就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一阵的痉挛。大伯更是得势不饶人,手脚并用往那人身上招呼而去。大伯一边打一边嚷道:“他娘的,老子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他们没事,你们就是不相信老子。还敢拿枪指着我,老子是你们可以拿枪指的么?...”
大伯“叭叭”说了一大堆,大意就是说他曾经跟孙堂的手下说过一些东西,但没有人相信他,而且,他还被无礼的对待过。
大伯脾气本来就差,若非是情况实在不可为,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受这种鸟气。这会儿我们回来了,大伯顺理成章的就拥有了话语权。要是对上孙堂的话,也许大伯还不至于如此,但要是面对孙堂的手下的话,那大伯就不会客气了。
当初在始祖山下的时候,孙堂应该就有过杀我们灭口的想法,只不过碍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真正出手。那个时候他都不敢,那么现在的话,谅他也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倒在地上被大伯穷追猛打的那人估计也知道,要是继续任由大伯这么打下去的话,他就是不死也得重伤。那人强忍着身上的巨痛,一个鲤鱼打滚错开了大伯的拳脚,然后一跃而起。
那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提着手枪,冷冷的,指着大伯。
大伯此刻倒是显得很平静,站直了身子负手而立,大有“有本事就开枪”的样子。
孙堂的手下一见大伯此时居然还如此的倨傲,瞬间就是怒火中烧。他捂着肚子手已经移开,神情愤慨的盯着大伯,然后,往大伯跟前跨了一步。手枪所指,正是大伯的眉心,大有下一秒就会开枪的样子。
“阿铭!”
就在这紧要关头,刚刚到达这里的孙堂忽然之间喊了这么一句。想必,此刻正在跟大伯针锋相对的那人,就是所谓的阿铭了吧。
那个叫阿铭的人恨恨回头,看着孙堂。孙堂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阿铭虽然不甘心,但毕竟孙堂乃是他的老大,他还没有忤逆孙堂的勇气。挣扎了一会儿,那人又狠狠的瞪了一眼大伯,“啪”的一声居然把手枪给扔了。然后,他就直直的坐了下去,双手轻揉着刚才被大伯所打的皮肤,一阵的龇牙咧嘴。
刚才的打斗声当然不仅仅惊扰到了我们,也惊扰到了刚才在车上午休的两人。
估计应该是天气有些热的缘故,车上还有两人是在车里面打盹午休的。这边打斗都要到尾声的时候,两人才提溜着手枪,揉着惺忪睡眼从车里爬了出来。
那两人一开始看见那阿铭被大伯狂虐,提起手枪就想要对大伯放黑枪。但当他俩看见孙堂了之后,一下子也不敢开抢了。那两人走过来我们身后,跟着我们,一言不发。
那个叫阿铭的人,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对大伯有气了,甚至连阻止了他放枪的孙堂也一并迁怒了进去。他坐在地上,怪眼直翻,时而是对向大伯,时而又对上孙堂。
孙堂也不理他,径直走到了大伯身前,轻蹙着眉头,看着他。
大伯倒也无惧于孙堂的目光,也同孙堂一般,看着他。
半晌,孙堂忽然一笑,说道:“我们在下游等了你许久,没想到你居然还先我们一步回来了,一路之上我们都没有看见你的点滴踪迹,害我着实担心了好一阵子啊!”
孙堂这般客套的话,其实连我都不曾相信的,更不要说我大伯了。
大伯双眼一瞪,表现出有些责备般的说道:“我早就跟你们说了,拿到氧气瓶之后就赶紧出去。什么叫出去?那肯定是往回走啊,谁知道你们怎么往下游跑去了!”
孙堂神情懊恼,摇着头慨叹道:“河里面的浪头实在是太大了,我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况且,洋洋侄子跟李静也昏迷了过去。我们又找不到你,所以就只好先追上去把他俩给捞了上来。等我们把他俩捞上来之后,也就没法走了。”
“这样啊!”大伯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错开孙堂的身子看了看虚弱的我,又看了看更加虚弱的李静。道:“真是麻烦你了,谢谢你替我照顾洋洋。”
孙堂摆了摆手,表示大伯不用说太多。
我就在他俩身后,听着他俩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实一阵无语。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孙堂身边的那个手下,忽然凑过来小声说道:“孙哥,咱们要不要先把衣服给换了?”
其实当大伯跟孙堂谈完那些话之后,他俩都已经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场景。这会儿被这人插话,倒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两人的尴尬处境。
孙堂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咱们就先把衣服给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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