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盛玉本想着为了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上有一席生存之地,她修炼这及其骚气的《天骚决》就是了,骚又如何?随它。
于是她凭借着自己本身曾经修炼过战气的经验,修炼这斗气事半功倍,她甚至为了不显得那么夸张,专门压低了修炼速度,也能在十二岁成为了村子里很多大人都无法达到的骚斗者境界。
直到三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温盛玉还记得那天,养她的村长找到她。
“盛儿啊,你十二岁也成年了,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了。”
“什么?”
“你其实不是我家的孩子,其实你是我捡来的孩子……”
她挑眉,不用说,她知道。
“啊?”不过她还是配合地答道。
“这个……是你襁褓时在你身上的玉戒,你现在已经是骚斗者了,在这山林中有些自保之力了,我想是时候告诉你这些事情了……你的身世不是那么简单……”村长说得挺有一丝心酸,也有一丝欣慰。
村长膝下无子无孙,盛玉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孩子,见证了她十几年的成长,此时说到这个,哪里不会有一点点心酸和欣慰呢?
村长把一枚玉戒指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了她,她打量了一番。
白色的玉戒,里面掺扎着一点黑色的玉丝。
“还有一件事……”村长很为难的样子,簇起了眉头。
“爷爷你说吧。”
“拓跋家的现在的族长……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救过他一命,我和他后来成为了好朋友……”村长有些不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他后来当上族长之后,有意照顾我们村,于是他当时和我订下了誓约,若是两人的子嗣一男一女,就结为娃娃亲……”
“然后呢?”虽然温盛玉也想到了接下来的大概是什么话。
“我没有孩子,这一拖就是几十年。拓跋言然是他的孙子,当时一岁,你仅半个月大,我们做主给你订下了娃娃亲,你现在十二岁了……”村长看了她的脸色。
“继续说吧。”她温盛玉什么没见过……不就是娃娃亲吗?等等,对面是男的吧?不行!!!
“爷爷当时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已经代表着拓跋村颜面的族长拓跋腾,你十六岁成年仪式办了之后,就……就要……”村长低头。
“无妨,爷爷你去休息吧,我需要冷静一会儿。”
温盛玉想到这些就烦。今年她已经15岁了……还有一年。
那拓跋家族是这附近的一霸,人才济济,资源众多,她本身是真的没有办法躲掉婚约的,这个世界武力为尊,那拓跋家随便拿出一人的修为就比一村之长还高,她若违婚,就是扶了拓跋家的面子,即使是村长救命之恩也不是很好使……
温盛玉弯下腰身,倒悬在树上,把手上的玉戒对准天空。
以她仅仅斗者的实力,在这危险四伏的南荒根本跑不远,因此逃婚是不可能的。要不是发现了这个玉戒的特殊,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自从她发现这玉戒有吸取修为的功能之后,她就常常在白天跑到这里,依在树上,躺在树上,挂在树上,在蛰伏的黑夜完全降临之前,把修炼的斗气送入玉戒之中,成为凡人——听闻拓跋言然是个修炼天才,若她弱得离谱,自然退婚也是必然的了,毕竟这里的习俗是先娶妻后可纳妾,几乎不会娶实力低下的人为妻。
即使是今天的三段斗气,是他足足花了半天功夫重新修炼出来的。
每次她在这座山上为了自己的小九九努力的时候,就会感叹现在自己的生活相比上一世是多么的简单,没有战争,没有那么多营谋诡计,也没有复杂的势力关系。只是每天来看看山崖边不一样的风景,有时还有些喜欢上了这种平淡平静,无聊地想着各种疯疯癫癫事情的生活。
每当这里的太阳西沉,她坐后山破枝嶙峋的树丛上,遥望着天公劈开的百米山崖上面辽阔的天空,她感觉到这个世界有无数未经发现的土地,所有的道路,所有的人都在不可思议地走向通天之塔。想着在这座南荒,小伙子小女孩们总是不停地喧闹,吵闹着骚动着年轻的青春,为一丝丝斗气的提升而争得不可开交,因为是这里的土地使他们彼此无法平静。
这些少年人弄得她也一样有些不平静了,她温盛玉既然和上一世再无瓜葛,那她就要在这片土地活出精彩的人生,她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山巅,直达通天飞升,见见传说中仙人的世界。
她边想着边把斗气输进戒指里。
太阳西沉之后,她偶尔会什么都不做,就坐在地上看着这里夜晚的金星低垂,把它点点闪光洒在这片大地上,使所有的荒山变得暗淡,笼罩了野兽,掩盖了炊烟的气息,除了新的一日随后来临,谁也不知道谁的未来……
她的道路,自然也不会被这南荒压垮,她一定要退婚,这样,她才能义无反顾地去寻找她要的生活。
“盛儿,你果然又到这里来了……”
盛玉悬挂在树枝上,听到声音,她一用力坐了起来,扭过头,声音淡淡的,“爷爷来了。”
“想今天测试的事呢?”村长虽然已有白发,却依旧显得健壮——他是村里唯一的大骚斗师。
“没。意料之中,无惊无喜。”她又不是小丫头了,活了将近40岁,哪里会像今天那些年轻人一样沉不住气,明明早知道自己的骚斗气阶段,却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自己的而悲伤哭泣或兴高采烈,亦或是假装淡然。
“盛儿……哎,”盛泉看着盛玉稚嫩青涩却难以掩住绝世风采的脸庞,他叹了口气,“盛儿,你十五岁了吧?”
“嗯。”盛玉又放弃了坐在树枝上别扭着头,又选择了悬挂下来,倒着看着盛泉回答道。
“还有一年……还有一年就是成年仪式了……”盛泉看着自己的孙女,几年前那样出彩的孙女,苦笑道。
“是啊,一年,一年之后,什么时候都见真章了。”盛玉注意到盛泉的苦笑,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活了这么久,安慰人的话从来没讲过,到现在也一样,只得保持以前的风格,冷淡平静地说着话。
“一年……盛儿,若是在一年后你没有达到五段,仪式里就不会有百兽血熬体锻血,仅仅是个普通的仪式了……对不起,盛儿,村里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盛泉看着冷静的盛玉,心中感觉到一丝愧疚,作为村长,他却几乎没有为自己的孙女要到一丝好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凭借天赋默默修炼,他知道自己的孙女以前是多么努力地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到现在落魄时,他却是连安慰都做不到,反而告诉她这些残酷的消息。
“放心吧,爷爷,我能看着这方世界,便是幸运,哪里还要求什么百兽血,什么千方药。”盛玉淡淡地声音传来,顿了顿,红色的嘴唇薄薄地,坐了起来,神色平静,看着天边,天色正蓝,“有爷爷关心我,我便不会觉得失去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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