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隔天早上一醒来,便发现冰凝儿就靠在自己背后,他想或许是洞中太冷了些,便小心的将她移到墙边,并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身上,这才外出练武。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直到冰凝儿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大炮刚打了一趟新领悟的流拳,正觉神清气爽,耳边便传来冰凝儿的声音:?时候也不早了,从这道湘潭城内也有好些距离,我们得尽快出发才是。??你的脚已经能走了吗??大炮关切道,?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已经不妨事了,倒是你,可别拖累了我们的行程。?冰凝儿一边说,还一边踢了踢腿,表示自己已点问题也没有。大炮看了看,这才放了心,开始二人的湘潭之行。
冰凝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平时也没有长途步行的经验,武功更是一点也无。两人的行程便因此慢了下来,好在她对附近一块的状况很是熟稔,总有一些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可以扎营,两人在路上话也不多,倒没有发生地洞内的那些景况。时间来到了第三天,据冰凝儿所言,已经走了约莫三分之一的路程,突然冰凝儿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大炮连忙向前查看,靴子一卸下,才发现她脚上的旧伤红肿的十分严重,不顾她的反对,二话不说的将她背起,「我还可以自己走的!」冰凝儿大声抗议道,不过大炮一点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问道:「既然脚很痛为何还要逞强?修养这么多天脚还不曾好,想来一定是在我昏迷时一点也没有休息,就当我是报答你的恩惠吧!」
冰凝儿仍不放弃,双手不停地敲打着大炮的肩膀,说道:「快放我下来,男女授受不亲,那天也只是事急从权,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大炮独自一人在山里待了十年,从来也没有人去教他这样的道理,在他的想法里,没有比生命及健康的体魄更重要的事了,便说道:「我自小便住在山里,才不懂你们城里人那些乱七八糟的道理。脚痛了就要休息,何来勉强走路的道理?」冰凝儿见抗议无效,也只好乖乖任他摆布。
说也奇怪,两人不知是因为靠近了些,话也多了起来,「冰姑娘,有件事我实在是很好奇,那玉镯究竟是什么来历,要是真的那么珍贵,我可不敢要。」大炮问道,冰凝儿迟疑了一会,说道:「其实单论价值,这并不是十分昂贵的物事,做工也不是十分精细,但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那天你的屋子救了我一命,其实我是真的很感谢你才会把这个送给你的,只是,唉,我这张嘴永远也管不好。还连累你,让你平白遭遇了这么多事情。」
大炮连忙说道:「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实在不能收下,你还是拿回去吧!」说完便探手入怀,想将镯子还给冰凝儿,没想到,她却拒绝了大炮的返还,说道:「我冰凝儿是堂堂冰家当代家主,说话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但你若敢拿它道当铺里换钱,我定饶不了你。」大炮一向不太擅长应付冰凝儿的强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虽然大炮背着冰凝儿前进,不过速度却比两人并行时要快得多,两人在第七天一早便到了湘潭城外,比预计的时间快了不少。
才刚望见湘潭城,冰凝儿在大炮的背上就待不住了,连忙说道:「还不快放我下来,马上就要到湘潭了,被别人看到怎么得了。」大炮看了看路程,说道:「这离城里还远着呢,要是现在放你下来,你脚又不方便,等到我们到了湘潭,恐怕天都要黑啰!」
冰凝儿见口说无效,只好另寻方式让她乖乖就范,她的小手在大炮肩上一掐一拧,大炮吃痛,一个没踩稳,晃了一晃,险些跌倒,好在大炮下盘沉稳,强行将身形稳定了下来,他看冰凝儿如此坚持,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好无奈将她放下。好在这些天她的双脚也已经过一番休息,虽然是慢了些,但也还算能走,直到黄昏,两人终于抵达湘潭城。
才到城下,大炮便被高耸的城楼和门口站的直挺挺的守军震住了,从小到大,他的生活圈就是山中的木屋及青山村,在他想来,这一带最大的城市,不过就是把青山村放大十倍,最多就二十倍,二十倍的农地、二十倍的家畜,然后再用一道土墙围起来,或许再加上二十个坐在城门口的老头儿,一时间竟呆呆地站在城门口说不出话来。
冰凝儿见他杵在那里,脚像是生根了般动也不动,忍不住说道:「当初是谁说我会拖慢行程的啊?你再不动动你的尊脚,恐怕天都要黑啰!」听到冰凝儿的声音,大炮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冰凝儿一道进入城中。
黄昏时的湘潭城十分热闹,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忙着返家,路边的小贩生意不错,正热情的叫卖着,不远处甚至还有一班江湖艺人正表演着杂耍。一到城内,大炮实在是大开了眼界,每一件事都是前所未见的,令他啧啧称奇。
冰凝儿见大炮如此惊奇,不禁笑了出来,对他介绍道:「这湘潭城三面有湘水环绕,交通方便,自古便是商业发达,城内工商十万,商贾云集,是湖南第一大城,因盛产湘莲,便有莲城之美名。这湘潭城比起京师还是要的的多的,你啊!就别像个乡巴佬似的,看到什么事都要一惊一咋的!」
说着说着,冰凝儿将大炮领到一间客栈前,给他置办了一间房间,对他说道:「你今天就在这先住一晚,我失踪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总得对家人们有些交代,之后再邀请你来好好正式答谢一番。」
「回去看看也好,这湘潭城便以令我大开眼界,不知武林四商之首的府邸是否能让我瞠目结舌,真是令人期待啊!」大炮笑着说道,而这时大炮还沉浸在从未见过的新奇之中,随意的应了一声,并没没发现冰凝儿眼中显而易见的局促与闪烁。
当天晚上,大炮或许是实在太久没有碰到床铺了,美美的睡了一场好觉,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是房间不大,没有足够的空间给他练拳。结束晨间的打坐之后,冰凝儿那里依旧没有消息。大炮在湘潭城中人生地不熟的,倒也不敢在城内随便乱跑,只好独自待在客栈之中。
好在他也不会因此感到无聊,他在湘潭城可是有任务在身的,他还记得,父亲以前除了督促他练武,教授他生活技能之外,闲来无事时,和他说的也都是些武林规矩和常识。关于打探消息,他曾经提到:客栈人声鼎沸,而且大多数人喝了酒后便口无遮拦,大肆喧哗,要打听情报的最佳选择非客栈酒楼莫属。
大炮环视了一下客栈内的状况,便开始侧耳倾听其他桌的谈话内容,想要寻找父亲的蛛丝马迹。很快的,其中一桌的谈话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两个年轻人,穿着十分整洁干净,虽然不曾提到他的父亲,但一个冰家小姐的关键词,便吸引了大炮的注意力。
「你听说了吗?失踪多日的冰家小姐昨日终于回来了!」其中一个穿灰衣的人说道。另一名蓝衣男子表情略显惊讶,说道:「哦,她还真有胆回来啊?难道是给胡家押回来的?谁又料的到七八年前天变后声名鹊起的冰家会落到今日这番田地呢?世事无常啊!」
灰衣男子轻叹一声,接口道:「可不是吗?冰家以兵器起家,当年可是武林四商之首,现在连过去排行老三的胡家都要骑到他头上去了。我看啊!要不是那胡家二少爷垂涎人家冰凝儿的美色,那冰家早就给胡家连根拔起了。对了,你听说了吗?今天一早胡家便派人将冰府团团包围,还说要迎娶那冰凝儿过门呢!」两人说到此处,似是为世事无常长叹一声,不住摇头。
大炮听到此处,再也坐不下去了,连忙冲出客栈,四处打听冰府所在,好在冰家虽已没落。在湘潭城内仍是家喻户晓,大炮轻易就打听到确切位置,连忙向冰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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