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看到约么全村落中近半人参与到这场昏礼中来,新娘早早被新郎接来,被新郎抱入厅堂之中,笑容灿烂,而新郎早就乐得合不拢嘴。
新娘身着绛红色服装,似乎颇为庄重,而新郎乃是一身玄色袍服,传闻之中,颛顼乃是黑帝,主玄色,其后人多以黑色为贵。此时,亦有自村落中奏出的乐声响起,这乐声大多受大夏国教化影响,乃是大夏国专有乐声。
黎耳边音乐奏响,眼前虽是欢声笑语,黎亦自其中感受到欢快的气氛,而整个人却是难以融入这片欢声笑语之中,游离在外。
这一刻黎忽然感受到一种师尊手扎中记载的,“举头天外望,无我这般人。”的感慨。
那边新人神色庄重,依礼互拜,新娘忽然有些羞羞答答,趋步上前,同新郎一同拜谢诸位来客。黎听闻这新娘似乎是叫做“茵”,乃是附近受大夏国教化的村落女子。
诸位宾客推杯换盏,黎感觉有些阑珊,便借口头晕,转身离去了。
黎心中记挂小兽,这出离昏礼殿堂不久,便匆匆去了那大姐家中,这大姐此时正在幼养庚辛幼子,幸好奶水颇多,庚辛更将些许碎银及米粮送与大姐,这大姐闻听有声,出门来看,“呀!小兄弟,你可回来了。你这小兽是头熊吧。”话音未落,身旁里一个黑影冷不丁蹿出来,对着黎扑过来。
黎一把抱住这毛茸茸的家伙,小兽甚是亲热,后肢站立起来,前肢紧抱,不停的向上蹿起,前爪差些便够到黎的胸口,黎哈哈大笑,“哈哈,仲犬莫要胡闹了,我这便带你回家。”
“你是不知道哩,你这小熊出奇的乖乖,今日自打你离开之后,便一动不动趴伏在那里,便是给他食物,它亦不很上心,与我想象中的大熊完全不同。直至你出现。”这大姐抱着娃娃,开心的说道。
“接近午时的时候,我出了一趟门,偶然间发现有些城内的人马在似乎在等待着庚辛,甚至还找到了庚辛家中,一无所获离去。你告诉大姐,是不是庚辛在外面惹来什么人?”这大姐忽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黎问起这些人马穿了些什么衣服,大姐如是回答,黎心中有了概念,“果然是他们。”
大姐忽然见这少年沉默下来,不由担心问道,“小兄弟,怎的了?”
黎抬头笑道,“大姐,没事。勿要担心啦。这些人大概是认错了罢。”见到黎毫无心机的笑道,这大姐才放下心来,黎告退离去。
回到庚辛家中,果然看到有来路颇多脚印,黎皱了眉头,“究竟这些人是要做些什么?非要找到我不成?”黎神情严肃。
若是这些人有甚阴谋诡计,这刻却也看不出来。正想着,仲犬自身后跟来,不断摩挲着黎的腿部。
阵阵晕眩感袭来,黎无力去想。
黎哈哈笑道,“知道啦知道啦,”自身后包袱中摸出几块肉干,递与小兽。看着小兽大快朵颐,甚至涎水直流的憨憨样子,黎笑了出来。
忽闻脚步声响起,这大汉出现,“老弟,我说怎的见你不着,原来是回来此处?怎的,你不喜参与这难得昏礼吗?”庚辛笑道。
“没有,只是我略微感到有些头晕,便匆匆回来了。你看我的仲犬,吃的多开心。”黎借机岔开话题。
“嗯,确实开心,它多么无忧无虑。亦不用为生活奔波。”庚辛感叹道,“你先去休息,我去看看我的幼子,便回来休息。”庚辛打开院子,说道。
“好!”黎点点头,转身去了。
小兽见得黎回来,很是依赖,便是黎跑去如厕,亦前后脚跟上,搞得黎哭笑不得。
春寒之夜,黎仰望星空,看了看小兽那深蓝色的眸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黎安然卧眠。
庚辛归来之时,见这少年同小兽安心睡在一起,有心叫醒,想了想自己家徒四壁,仰头一叹,进去屋中抱来家中的棉被,轻轻覆在黎躯体身上,回屋去了。
......
次日黎醒来,忽然感觉身躯暖暖,这才发现身上盖了被子,顿时一惊,“难道这头疾顽固至此,居然害的自己失了灵觉这般持久。”虽然这样想着,心中却对这黑面大汉满是谢意。
此时东方鱼肚白,雄鸡报晓而鸣,黎长身而起,掸掉灰尘,叠好被子,深深呼吸了一口,迎着朝霞,拳术施展,雷打不动。
额头微微见汗,黎收了拳架,吐出一口浊气。感觉精神似乎好了些。刚刚打完,这庚辛便出门来,“咦,老弟你好早!”黎笑了笑,一指东方天际。
大汉明白的点了点头,黎清理个人卫生之后,看到这大汉亦是架起那桩法,有模有样的吐纳,黎点点头。顺便同小兽玩耍起来。
两人食过早饭,给了大姐些许食物,黎笑着说道,“老兄我们比试一番脚力如何。”
“老弟你头疾还未好,如此好吗?”庚辛怀疑道。
黎摇摇头,“不碍事,来试一番。我不出全力。”
“老弟怕是你使得全力亦不定有我快哦!”庚辛哈哈大笑。
“来吧!”黎轻喝一声,“走!”
两人甩开膀子,黎使了师尊传授的步法,贴地而走,迈得步子并不大,却一步八尺,不得不说庚辛的体格非常健壮,黎未出全力之下,庚辛脚步大开,蹭蹭前行。
黎行走起来,仿佛架风而行,身姿飘逸,行走有如大鹤!不知不觉黎用上领悟到的大鹤身法,同师尊所授拳术身法互相佐证,始发觉师尊这套身法之中,居然亦含有鹤形!
越发敬佩起师尊来,内心亦有丝丝沮丧,原本以为自我领悟到了鹤形,这刻互相印证才发觉这套拳术之高深莫测,颇有空守宝山而外求于物的感慨。
虽黎自幼时经年以拳术锤炼意志,却始终是年少,总有一丝少年心性,未能达至不滞于物的境地,难免心有波澜起伏。
越前行,行人渐多,黎并不想搞得过于惊骇,于是甩开膀子同庚辛一般奔跑,这飞奔起来,却比之刚才更加快速,脚趾发力,一步近丈。
远处城门在望,黎放缓脚步,等待庚辛。过了许久,身后气喘吁吁的庚辛跟上来,上气不接下气,“老,老弟,你这脚程,太快,太快了。我使了百般力气,才,才不至于被你拖后。咦?你,你怎么这般轻松?”庚辛双手扶着膝盖,不住大口喘息。
原本毛孔紧闭,这刻一停下来,庚辛这汗水便止不住的流出,好似洗了个大澡一般。
而黎不过是额头微微见汗。说来神奇,自昨日那祝司瞧过自己之后,这头疾并不似往日一般剧烈发作,黎心中稍稍轻松一些。
黎笑了笑,“老兄你这发力奔跑纯是蛮力,若是依我之策,定可使你事半功倍。那桩法勤加练习,可调节老兄你的脏腑和椎骨大龙。日子久了,这脚下的功夫便上来了。”
“真的?”庚辛仍旧是汗流满面。
“那是自然,你看我这满身哪里如你一般。”黎笑道。
“这倒也是,那怎的我修习你这桩法,却不见效果?莫不是我练岔了路子?”庚辛问道。
“是你时日尚浅,若是沉下心来,日日锤炼,天长日久,自可见功。你见我今日之功,却不知我乃修习了不止五年的功夫!”黎感叹道。
而有一点黎却未曾想到,这人至中年,哪如少年之时一般心思纯粹。
这生存于世间,内心早沾染了红尘之气,若是不能抱元存一,不管修习多久,亦是难以达至高深境地,至多,不过是拳脚通明罢了。
两人于一株树下,乘凉片刻,依旧是如昨日一般缴纳贝币入了城,径直向着那神农堂而去。走了不远,黎只见到那神农堂此时人数并不多,黎排队入堂,很快便轮到自己。
只见昨日那老者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黎忽的心里有些发毛,故作镇定的,黎步入内堂,施礼喊了一声,“见过祝司。”
老者拄着拐杖笑眯眯的起身,说了声,“随老夫前来。”
黎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硬着头皮跟上,倒是那庚辛依旧是憨憨的笑着,对着周围人士很是和善。诸人皆报以微笑。
黎发觉这老者虽然拄着拐杖,脚步却沉稳有力,显然是一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怪不然能够成为此国之中的大司马。
入了内堂,黎刚刚入门,险些拔腿便跑,只见那银发婆婆正阴沉着脸面狠狠盯着自己,而更里面,似乎有一抹白色倩影,黎不敢抬头,施礼叫道;“小童苍狗,见过祝婆婆。”
“嘿,老身可不敢当哩,你这小英雄大发神威,斩杀群狼无数,老身可高攀不起哩。”这祝婆婆一反常态,忽然挖苦起黎来。
黎苦笑道,“祝婆婆,这是何苦来由?小童只是不想拖累两位罢了,绝无半点隐瞒。”
“哦?照你说来,似乎是我的不是喽?”这祝婆婆不知怎的,仍旧是针对黎,“你不顾伤势,执意下车离开,这不正符合你英雄身份吗?还要狡辩些什么。”
“好了,三妹,莫要挖苦他了。”这祝司看不下去,说了一句。
“祝婆婆诚心为小童着想,小童心下万分感激,只是小童不过山野草民,哪里受的婆婆与姑娘如此屈尊降贵。”
“你这是哪里话!”这祝婆婆顿时阴沉下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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