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时候，才知道红绡的父母离异，父母双方都再组家庭，她到哪里都是一个外人。索性双方每个人都给点钱，把她扔给了爷爷奶奶抚养。”
顾长安坦然得让秦梦有些惊恐。
她知道了那么多，会不会有一天被他给杀人灭口了？
“那天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红绡。后来我才听说她退学了。那样的学校，会让她爷爷奶奶下跪的学校，不去也罢了。她本来就是性格张扬的人，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是意料之中的。中考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就在考场外头站着，头发烫卷了，穿了一条红色的裙子。”
红绡说自己身上这裙子是新的，因为觉得红色喜庆，所以特意穿过来给他加油打气的。顾长安竟然有些不敢面对她。以前，他对红绡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最多也就是面无表情，可那天，他冲她善意地笑了笑。红绡递给他一个平安符，说是她特意去文庙求来的，希望他一定考上重高。
顾长安收下了，即便他知道这东西，还不如他的第六感有用。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自此之后，红绡这个人，就好像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
秦梦依稀记得红绡也说过这件事。
“她在那个平安符里头留了一张纸条，约你在有个地方等对吧？她说你没有去。”
顾长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敲，说：“我去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那一天，她其实是想自杀的。我也没去拦着她。后来她自己想开了，从楼顶上下来了。”
秦梦目光诡异地看他。
顾长安笑，“别这么看着我。”
秦梦连连摇头慨叹道：“你可真是无情又冷血啊！”
“是吗？以前不觉得，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
果然是人中龙凤，连脑回路，都跟正常人的不一样。
“红绡退学之后就跟周边的一个小混混在一块儿了，经常夜不归宿。她爷爷奶奶担心她，晚上出门找她的时候被车给撞死了，司机逃逸，她彻底成了一个孤儿。她给我的那个平安符，其实是她奶奶给她求的，想让她好好学习，要是最后能考上大学，两个老人家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帮她的。这些，我都知道。她要跳楼的时候，我就躲在水箱后边。你可能会觉得我铁石心肠，但我心里却清楚，她不会跳的。”
顾长安心里头清楚她不会有事，却还是按着纸条上写的地址到了那地方。
他心里没有她，却好像又有她。
他是放心不下她，就像前不久，放心不下秦梦一样。
秦梦还沉浸在他这个故事带给自己的深思中，顾长安转头就将话题扯到了她的身上。
“好了，说说吧，你之前在那个梦里，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秦梦嘿嘿一笑，站起来就想跑路。
顾长安眼疾手快，一下就拉住了她的手。
“坐吧，我还是挺有耐心的，听你一个故事的时间还是有的，你别担心。”
担心？担心个鬼啊！
秦梦无可奈何坐下来，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回到了遗忘湖，不过没有看到那个老头，只看到了一条大蠢鱼。那条蠢鱼什么都吃，还把我给吞到了肚子里。吞进去了居然也不拉出来，就让我一直待在它的肚子里……”
顾长安的眉头禁不住皱了皱。
秦梦就着他的面部表情来决定自己接下去该说些什么。
“那条蠢鱼什么都吃，看到什么吃什么，我在它肚子里头看到了很多人不要的记忆，那些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惨，可比我们遇上的这些人惨多了，也难怪那些人怎么也不愿意想起来那些不堪的记忆。”
顾长安勉强配合她应了一声，而后说：“除了这些，还有呢？”
秦梦露出假笑，“还有什么？除了这些就没什么了啊？”
“哦？”
顾长安觉得秦梦真是太有趣了，朝角落里头一直偷听的赵抟招了招手。
赵抟倍感不妙，刚想溜之大吉，就被顾长安以三条小鱼干给诱惑了回来。
“你那天看到我抱住了她？”
这……这不是废话吗？
在秦梦的眼神之下，赵抟并不觉得说实话有什么危害，点了点头。
“你这只死猫！”
赵抟一脸莫名，“你骂我干嘛？抱你的又不是我，我这是说出实情帮你了解渣男的真面目啊！”
秦梦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后来都想起来了。人是她秦梦先抱的，抱着的时候，还一口一个“顾长安对不起”、“顾长安你不要死”，就差没说出“顾长安我爱你”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了。
也好在，梦醒的即使，她没将这话说出口。
不然，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些话，只能对着梦境里的那个顾长安说。
现实中的这个……e……算了吧。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是你先抱的我，还一直在梦里喊我的名字。”
秦梦伸手扇了扇自己发烫的脸颊，顾左右而言他，“哎呀事情都过去多久了，你现在提这个干什么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发生什么我都记不清了。”
“是吗？可你刚刚答应我答应得很痛快啊。”
秦梦：“……”
这听别人的八卦跟说自己的八卦，能一样吗？
当然不能！
“行了，说吧。即便你在梦里对我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我也会原谅你的。”
秦梦无力地扶住自己的脑袋，“你早不问，怎么今天就突然想起来这事了呢？”
“心情好。”
“……”
秦梦无奈，决定略过一些难以描述的场面，尽量简单点来说：“我被那蠢鱼吃到了肚子里，睡着了之后又做了几个梦中梦。梦里头有另外一个我，她拉着我去看从前。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可他们朝我伸手的时候，我却会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他们有的捧着一件嫁衣，说恭喜我找到如意郎君，还有的人前头叫我公主，后来转头就拿着一把刀对着我。皇宫大乱，有人带我逃出那座宫墙，让我永远不要再回来。我醒来之前那个梦里头，就骑在一匹马上，身后是你。你带我逃跑，结果技术不佳掉下来，被马给踩死了。”
故事讲的还可以，只除了最后一句。
顾长安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看秦梦。
“喂喂喂，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实话啊，你是掉下马背被马踩死的啊！”
“那也一定是你连累的我吧？不然你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秦梦眼珠子瞪圆了，气汹汹地喊道：“才没有！”
顾长安看到她这样的反应，一定会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
就让他这么认为吧。
梦境里，那个可能是前世的故事中，她对不起他的，肯定不是这一桩。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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