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叫了叫秦梦的名字。
赵抟闻声忽然闭嘴。
秦梦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门出去。
林烟冲她和善地笑笑，说：“我刚刚好像听到房间里头有人争执的声音，怕你有事，所以敲门看看。”
但房间里头除了一只猫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在场了。
顾长安则更是不可能待在房间里头。
秦梦看她那小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更何况林烟也根本不想遮掩。
“顾长安不在。他还有点事，我先回来了。”
林烟“哦”了一声，紧接着，冲秦梦发出了诚挚的邀请：“要不，我们两个也坐下来好好聊聊？”
秦梦闲着也是闲着，十分干脆地点头：“好啊。”
林烟跟她能聊什么？当然是顾长安的事。
她说：“虽然学长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怨我的。当年我们部门里的人关系那么好，谁都没有想到事情后来会变成那样。孟云的死，我知道跟学长无关，我接下孟云父母的委托，无非就是想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冰冷无情。如果是，那么我这么多年来的单相思也算是到头了。”
秦梦接收了那么多天别人投来的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现在终于轮到她可以将这样的目光还给别人了。
“我喜欢了他很多年，他从来没有拒绝我的殷勤，从来没有直白地拒绝过我，我就一直以为，我还有机会。可我等的时间太久了，我等累了，我就想着，能够有什么事情来刺激她一下，好让我看清楚这个男人真实的品性。”
虽然顾长安确实渣，但这个时候，秦梦不得不站出来为他说一番好话了。
“林烟，你确定你的喜欢，顾长安接收到了吗？你确定他对你好，真的是来源于男女之情的喜欢吗？”
这世上，总有一种错觉，叫做他好像喜欢我。
秦梦也是如此。
她说出这话，就好像是在打自己的脸一样。
林烟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这话她没接。
“我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跟他说一声，孟云的这个案子我不接了，并且也说服了孟云的父母，不再纠缠顾长安。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件事跟顾长安无关。孟云死于自己的自负与孤傲。他不在也没关系，我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林烟说完，就要起身道别。
秦梦也跟着站起来，起身的刹那，她眼前一花。
“怎么了？”
林烟赶紧扶住她。
秦梦摇了摇头，让自己变得清醒。
她拉住林烟的手，好让自己刚刚那突然而来的感受更清晰。
“林烟，先不要走。”
林烟一愣，扶着她坐到位子上。
赵抟凑到她的脚边，上蹿下跳的，诡异的目光看向秦梦。
不对劲。真是太不对劲了。
秦梦缓过劲来之后，盯着林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
林烟笑着接受她打量的目光，说：“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的。”
她笑，秦梦也跟着她笑。
“我如果说我刚刚看到了你的前世，你会想要知道吗？”
林烟没料到秦梦说的是这个。
她一愣，但很快就说道：“不必了。我不信这些。”
她说完，松开拉着秦梦的手，“我事务所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如果学长回来了，你帮我转达下我之前说的话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秦梦总觉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她走了，赵抟跳上桌子，问秦梦：“刚刚发生了啥？你那样子，似乎是看到了十分了不得的东西！”
秦梦却只说了两个字。
“明月。”
赵抟不明所以，看看外头的天色。大白天的，哪里来的明月？
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秦梦不理赵抟，自己跑到前台坐着继续思考人生去了。
她刚刚，就在林烟的身上，看到了明月的影子。
上辈子，明月曾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但后来，两个人闹掰了。明月性子嚣张跋扈的，但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最后落了个那样的结局，真是不胜唏嘘。
若是自己可以选择的话，秦梦也不愿意想起过去。
…………………………
顾长安是晚上十来点钟的时候回来的。巧的是，秦梦那会儿也正准备回自家。店门刚被关上的刹那，就听那小巷里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有多熟，才能光听脚步声就听出来人的身份？
秦梦回头看到他，身披月光而归来的人，一身的寒气。
她说：“嘿，你回来得真不巧，我都关门了。钥匙给你，你自己开门吧，我要带着赵抟回家了。”
说着她伸出手要将那钥匙递给顾长安。
顾长安没接过来，反而是顺着她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一起离开。
“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秦梦略有些错愕。
“诶诶诶，我们又不是同一条路！”
“谁说不是？”
“你要回老房子？”
“话那么多干嘛？”
秦梦：“……”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顾长安上了车。
秦梦问他：“事情都办好了？朱珣的尸骨还给他的父母了？”
顾长安发动车子，语气平淡。
“没有。”
“没有？那你回来干嘛？！”
顾长安瞥了她一眼，“难不成一辈子找不到人，我就要一辈子留在那个地方？”
额……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秦梦不由抱紧了怀里的赵抟：“那朱珣的尸骨呢？”
“车上。”
话音刚落，秦梦二话不说，打算开门下车。
顾长安这个小人，早有先见之明地锁了车。
秦梦推了车门几下发现毫无动静，无奈只能回头，一脸惊恐地看顾长安，吐出两个字：“变态！”
顾长安摊手，表示无奈。
“我才刚回来，你让我找个地方放这东西也来不及啊。”
秦梦聪明起来，连自己都怕。
她试探着问他：“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东西放到我家楼下那房间吧？”
很好，顾长安那眼神，那表情，十有八九，她猜对了。
秦梦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顾长安两口。
“禽兽！这么对我！你还是人吗？”
顾长安跟拍狗一样，拍拍秦梦的脑袋，说：“别气啊，我们反正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啊！”
秦梦瞳孔中沉浸着一抹化不开的愁意。
顾长安这番举动，绝对不会突然兴起。
秦梦觉得自己正在被他算计。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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