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觉得他现在必须整理一下思路，这一晚上获得的信息太多，对他的影响也太大，他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跟着这伙变态把命搭上。
“那个炮大哥，我想...”
“不你不想。”
“不是，我就是问问能不能...”
“不你不能。”
“我说你们杀猪小队还让不让人说话了，这一晚上都打断我多少次说话了，我就是要拉个屎你不会让我就地解决吧。”
陆小几乎暴走的吼出，炮灰尴尬的笑了笑，急忙送他去了后院的茅房。
其实刚才屠夫和雪莲的离开就是要给陆小一个思考的空间，屠夫小队是即将成立的军统局手里的一把尖刀，向来是执行最重要的一线任务。
正应为如此他们的投胎率也高的吓人。而现在前方战事越来越不利，对他们的谍报战场压力也越来越大。
时不我待，屠夫根本没时间一点点拉拢培养陆小，只能赶鸭子上架。让他迅速成熟起来，参与任务。
好在陆小身上背负着杀死田宫鱼台等人的滔天大案，这也绝了他叛变投敌的可能。
蹲在坑位上，陆小大口呼吸茅厕里寒冷的空气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今天这个局面下自己已经没办法摆脱成为国党特务的可能，除非找机会跑路离开北平，不然以后少不了还要给他们卖命。
可是如果陆小真的怕死想跑，当初让他刺杀田宫鱼台的时候就跑了。
刚才那个叫屠夫的冷面男人说的没错，生在这乱世，泱泱华夏哪还有安生地方。
也罢，至少给他们卖命干的都是为民除害的英雄事迹。
老爹陆大山那个厨子和几个便宜师傅都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自己一个热血小青年还怕个球的死啊。
不过一想到陆大山那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起了个陆梅花的雅号陆小不禁一阵嘲笑，还是自己这个井空的代号听着顺耳。可惜他不知道这个代号是个什么意思。
哼，来就来吧，大不了二十年后爷爷还是一条好汉。在这乱世想要求活，谁不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陆小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开窍了，一下子神清气爽，一泡屎拉的这叫一个畅快。
“我操，你小子晚上吃什么，这么臭。”
一直还在茅房外面等他的炮灰捂着鼻子咒骂。
陆小知道眼前这个瘦竹竿就是自己在国党间谍组织的领路人了，谄媚的笑了笑有点尴尬。还好他俩之前有过合作，彼此还算熟悉，虽然刺杀鱼台最后炮灰爽约没有去救援自己结果害得他被萧掌柜炸了一手榴弹。但是毕竟两人的感情基础还在，陆小也不是记仇的人。
“那个炮灰，啊炮老大。咱们杀猪小队就这几个人吗？当初配合我训练的几个面具男还有抓我的时候拉黄包车的人怎么都不在这儿？”
陆小想到哪就问到哪，反正中年人说了让竹竿给自己答疑解惑。
“你才是杀猪的，你家都是杀猪的。
我们是屠夫小队，杀人如杀猪的屠夫。在说错了我可让铁手拿棍子削你。”
炮灰双手插在袖口里喷着吐沫星子告诫陆小。
“操，还不是杀猪的。”
陆小心说。这时候两人已经回到了院落的正房。
“咱们干谍报的最怕的就是让人一锅端了，而且人多太扎眼容易暴漏，所以平时大家都是分散隐藏身份，只有传递情报和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因为需要安排人手。
再说了那几个家伙都是编外，你现在认识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炮灰说这话就把房间角落一个神龛搬开，后面竟然有个窟窿，看他在里面翻找东西陆小接着问道。
“炮大哥，你刚才说你是第四批加入屠夫小队的，怎么看着你在咱们这伙人里混的最牛逼啊，除了老大屠夫就你吃得开。”
陆小这么说一半是得炮灰这个貌不惊人又好像没有什么特长的家伙能在屠夫小队有这样的地位很奇怪，另一个原因当然也是想要吹捧他一番。毕竟以后这家伙就是自己半个师傅了。徒弟该有的样子他还是知道了。
哪成想到说起这个话题瘦竹竿忽然漏出比死了老妈还难看的表情。
“老子是炮灰，麻痹的炮灰你懂吗，谁他妈敢给老子不痛快，除了屠夫老大其他人老子爱怎么戏弄就怎么戏弄。”
瘦竹竿叫嚷的从地洞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一脸懵逼的陆小哑口无言。心里除了骂人变态就是问候竹竿祖宗的话。
“你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我先跟你说下咱们小队标配的一些装备，然后明天开始对你进行特训。老大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你要学会并且掌握一些东西。”
陆小一听任务急了。屠夫不是说让自己先跟他熟悉业务吗？怎么这就来活儿了。
“这次是我的任务跟你没关系，我要是死了以后自然还有别人教你。除非我们死绝了哈哈。”
炮灰开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玩笑，自顾自的打开盒子掏出一些小物件开始介绍。
“这是花口撸子，明天开始我叫你用枪。这是密码本，最基础版的，你识字空闲的时候自己看说明书，记下来以后第一时间把书烧了。
这个小瓶子里是特殊药水，传递重要情报的时候可以用他写字，直观上看不出来，我们有解码的药水可以显形。不过这东西特高课玩儿的比咱们溜所以用处不大。
还有这个你一定收好了。对你来说至关重要。”
陆小拿到最后是一个小纸包，拇指盖大小，奇怪的就要打开查看，嘴里还嘀咕。
“咋的炮哥，这是续命的神药啊？”
“别动，操，这是要你命的好东西。里面是氯化钾，鼻屎那么大就能要了你小命。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藏在衣领上，关键时候死的利索，省的被小鬼子祸害。”
陆小一听吓得手一哆嗦纸包就掉地上了。真他妈变态，陆小心里咒骂。
“你小子是真不识货，这么宝贝的东西也就咱们专门执行攻坚任务的屠夫小队能配备。
多少专门负责情报窃取消息传递的小组最后只能靠手雷结束自己生命。容易被人发现不说，很多时候还没法随身携带。
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屠夫老大是怎么审讯人的，你就知道与被抓相比，这东西是多么重要了。”
炮灰伸出枯瘦的手指把毒药收好，盖好盖子把小盒子推到陆小面前。
“你现在的身份和环境不适合带这些东西，所以东西就先都先放这里，以后你需要自己在取走。”
陆小其实对立面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他是用惯了刀的，总觉得用枪不舒服。至于其他的，尤其是自杀药，他当然不打算带着，太他妈吓人了这要是一不小心让谁吃了那可作孽了。
“炮哥，你说北平城除了咱们屠夫小队还有别的同伴？”
“当然，你以为偌大一个北平城将近二百万人就咱们一个小组？
告诉你吧，光是咱们二处过来的人就不下五个小组，还有CC的人，军方的人。总之干谍报的多了去了。
他们大部分都是专门刺探情报的，就是传统的谍子。咱们屠夫的主要任务是攻坚，做大事儿的，不靠水磨工夫。”
炮灰一边解释一边关了电灯，在炕上的桌子上点燃一盏煤油灯。
现在的电费可不便宜，这么晚不睡觉屋里灯火通明容易让人起疑心。这一点陆小还是能想到的。
“那咱们北平城有没有红党？”
陆小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他当然知道北平城里有红党，而且还救过他的命。可以说跟他之间的纠葛要比屠夫小队这些人还要深一些。
陆小这么问主要是想弄清楚胭脂栾秀飞的身份，他是屠夫的一员怎么还帮着萧掌柜弄药，死前的遗言竟然也是帮助红党办事儿而不是给屠夫的人传递消息。
“当然有，那帮家伙更狠，受过的训练更不专业，但都是有骨气的有信仰的。”
陆小第一次听说信仰这个词，有些诧异，不太明白，不过他也没问。
看样子炮灰并不知道栾秀飞跟红党之间的联系。
“那个炮哥，给我讲讲咱们队长被，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有杀气的一个人。站在他身边跟光屁股在雪地里一样。我觉得他吧。”
陆小话还没说完，炮灰一把把他拉到了身边低声说道。
“是不是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啊！”
陆小万万没想到炮灰竟然说的这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哈哈，你小子真有眼光，不错他就是精神不正常，美国医生给看的，说他是什么脑袋分裂了。总之是挺严重的病，哈哈。”
陆小是一点都不理解跟着一个脑袋分裂的人干掉脑袋的事儿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用陆小分析，是个人都不会觉得屠夫正常。明明是招揽人做间谍，上来就说死了多少人，这不是明白告诉对方你来我这儿干啊，待遇好死得快。
而且从陆小进屋和他对峙这么长时间屠夫好像都没正眼看过他一次，眼里满是坚毅又让人觉得飘忽不定，太他妈奇葩了。
“哎，其实啊他也挺可怜的。老大外号叫屠夫本名叫郑虎，是从蓝衣社也就是力行社的时候就跟着戴老板吃饭的狠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人就病了，之后就带着弟兄组成了屠夫小队开始出外勤。”
说完了屠夫郑虎的事情，炮灰这个话痨好像也没了继续白虎的性质。看着天色不早了，陆小也准备起身回泉香班。自己明天还要去警局点卯。
炮灰对他的训练虽然重要，但是维护好他现在的身份也是必须的。
出门之前屠夫小队的其他人都没在过来，到了门口的时候炮灰忽然又把陆小拉住。
“对了陆小，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跟你说呢。
切记！切记！
间谍千万条，保密第一条。
你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能说，不管是生你的父母还是给你生孩子的婆娘，任何人知道了对他们都来说都没有好处。
切记！切记！”
陆小被这一连串的切记吓得连连点头。心里嘀咕，老子爹生死不知，婆娘还不知道在哪个大户人家享福呢。我这掉脑袋的身份敢跟谁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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