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之前听炮灰说过，红党的人搞不到氯化钾那种高级的自杀药，所以会有人经常带着颗手榴弹，随时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看来萧掌柜就是这种不要命的憨货。
“别说没用的，这女孩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的风流债吗？我可说好了，别看你小子是杀过日本要员的战士，要是干出欺男霸女的腌臜事儿，老子我现在就毙了你，就当我那天一手榴弹把你炸死了。”
萧掌柜满脸的怒气，握着手榴弹的大手不停的空中挥舞，吓得陆小都忘了对方说话的语病，他也没拿枪靠什么毙了他。
“误会，都是误会，萧掌柜，萧老大你听我说啊。这女孩是栾秀飞的妹妹，她前段时间潜伏到泉香班要刺杀我，被我发现了没办法就用药给她放倒送到你这里来了。”
陆小说的半真半假，昨晚的的一夜风流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不然萧掌柜的手榴弹可不是吃素的。
“栾秀飞的妹妹？”
老掌柜瞪着满是褶皱的老眼仔细看了看女孩的脸庞。
“还真像啊，不过你小子把她送我这里算怎么回事儿，一会儿她醒了难道我还能把她绑起来。”
听到了事情的原委萧掌柜的怒气也消了八分，一转身把手榴弹收好坐在椅子上看陆小。
“我要是知道怎么办就不来找你了。
这女的你看着处理，大不了我就学了栾秀飞，以后做你们的爱国人士。但有差遣一定唯君命是从。”
陆小学着戏台上的花脸武生一甩衣襟下摆单膝点地纳头便拜。
萧掌柜被陆小的举动弄懵逼了，举起手来还没等他说话陆小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
“掌柜的，这是两条小黄鱼给这女孩暂时安家也够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在下就此别过。”
说完陆小扔下金条转身就跑，排车都不要了窜出大门撒丫子开撂。
萧老头踉踉跄跄的的追到门口心里这个气啊，本觉得陆小这娃儿是个好苗子，有血性还够谨慎，培养出来一定是谍报战线上一把好手，哪成想今天竟然给自己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他一个糟老头怎么和一个小姑娘解释眼下的事儿啊。
“哎，胭脂啊胭脂，你说你怎么就走了呢。”
陆小离开和韵茶坊回到泉香班已经天光放量。
花二姐正在他房间里看着满地的杂物满脸迷惑。
东西都是陆小从木箱子里扔出来的，这对男女昨天半夜还折腾的欢实，怎么一大早就双双不见了。
陆小心里也有气，正要找花二姐没想到在她还在自己房间等自己。
刚要出言训斥，花二姐大嘴一咧先开口了。
“陆警官，怎么样昨天晚上过得舒服吧。”
“花姐你这是搞得哪一出啊，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给我讲清楚，我看你这泉香班也不用干了。”
花二姐本以为自己一番好意能换来陆小的赞赏哪成想陆小玩完了人家姑娘翻脸无情，心里一下子就有些发毛。
“怎么的？昨天小青没伺候好你。”
“别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儿快点说。”
“啊，陆警官，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昨天晚上那个小青鬼鬼祟祟的进了你的屋子想要偷东西被我发现了，你也知道咱们院子里的规矩，这种人抓到了是要关起来受那百人摸的，我看得出这个小青还是个处就让喇叭给她灌了药，心里想着这么好的材料不能便宜了那些个色鬼痞子，我就，就把她放你床上了。”
花二姐说的还挺委屈，一张大胖脸纠结在一起几乎看不出眉眼。
“我操！”
陆小心里嘀咕，这小青潜入自己房间那是要偷东西啊，明显是要偷自己的命啊。不过也多亏了自己，不然那百人摸是个什么下场他小时候见到过一次。
把女人关到黑屋子里不给吃喝，直到伺候完一百个男人才放出来。受过这个的女的哪怕是青楼瑶姐也没几个精神正常的了。
“这事儿除了你和喇叭还有谁知道。”
“没别人了，陆警官你放心，这种事情我哪能出去乱说。”
花二姐以为陆小是怕别人知道他占了女孩身子，传出去坏了名声急忙回答。
“现在你和喇叭也把这事儿忘了吧，那个女孩我给了一笔钱让她走了，以后要是在不经过我同意搞幺蛾子你自己就等着受那百人摸吧。告诉喇叭也把嘴闭严实了，不然就等着去北山挖煤。”
陆小当然也想过杀人灭口，为小青那女孩掩饰清白，又觉得没必要，青楼里的姑娘晚上房门几乎都是开着的，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偷东西，被抓了接受惩罚都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花二姐这么安排绝对不是故意吓唬小青。
再说经过自己的恐吓她和大喇叭应该就会彻底把这件事忘了，就像李队长当初找他们询问自己身世的时候一样。这种小人物在乱世生存自然有他们的法则。
“还有你听好了，我这房间以后任何人都不许进来，你让大喇叭找人给我换个门板要结实的那种，窗户也在外面用木条封死了。”
陆小做完了安排就把花二姐赶了出去。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缕不出头绪，想了想还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洗漱好了去了警队。
暗地里的生活在乱套也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不然会更麻烦。这是陆小自己想出的生存之道。
去警队里点了卯。在街上假装无聊的转了一圈才拐弯去了屠夫小队的秘密小院。
昨天和炮灰喝酒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被怀疑了，这件事也的解决，不然以后一定是个麻烦。
从民国16年到26年，十年内战。红党和国党一直没消停，人脑袋都打成狗脑袋了。这么大的血海深仇陆小不相信西安事变一个共同抗日的口号就能改变现状。
如果自己这个和萧掌柜联系这个把柄被人抓住，哪怕现状郑虎和炮灰等人不找自己麻烦，以后也难免会被别人利用。
郑虎当年可是被逼着把自己媳妇都枪毙了，自己要是出事儿只有跑路一个办法。
一进院门陆小就看到炮灰满脸愁云的看着自己。
“你丫怎么才来，收拾收拾准备跟我走。”
陆小没先到炮灰违规饮酒竟然没受处罚，他都做好了今天过来被受批评的准备。
“走，干嘛去？”
“还他妈不是因为昨天和你小子喝酒，雪莲那个娘们把新接的脏活给我了，你也别闲着了，跟我一起去体验一下吧。”
“脏活？啥意思？杀人？汉奸？”
陆小没觉得炮灰是个厌恶做任务的人啊，他甚至觉得炮灰这家伙是个巴不得自己死在做路上的疯子。
“哼，汉奸就好了。跟我走吧，路上跟你说。”
两人这次没有开车，屠夫小队是有一辆福特轿车，但那时郑虎在明面上商人身份的座驾，一般情况不能动用。
他俩要是想开车只能去租车行租赁。价钱就不用说了，陆小学了一天车加上汽油就快让他破产了。
“我们的人给小日本传递了一份关于徐州布防图的假情报，为了把戏演活了让日本人相信，这个传递情报的人必须死。我们的任务是配合演出。”
炮灰说的沮丧，陆小听得牙根痒痒。
“杀自己人？”
“恩，自己人，响当当的好汉。”
“他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不过差不多该猜出来了吧。”
“古时候说的死间是不是这个意思？”
陆小说话的声越来越小，心里各种五味繁杂。也许自己所有的担心真的都是多于的，在这朝不保夕人命如纸的岁月里，一个可能的红党身份，或者被一个女孩子追杀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谁知道下一秒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今天去探查地形，上面的意思一定要把戏做足了，所以可能用上重火力，行动队的人也会配合咱们。你这几天抓紧练习下用枪。上了战场你的小刀都不如烧火棍好用。”
炮灰嘀咕着，陆小只是喃喃的答应。之后两人都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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