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大，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陆小看到刘黑头一脸要哭的表情心里这个气啊。自己现在哪有心思搭理他啊。于是板起脸问道。
“刘黑头，你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想我干屁，我又不是你媳妇。”
被陆小怼了一句刘黑头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三两步走到陆小身边看皱着眉头看向四周，看来是有话单独跟他说。
“你有事儿就在这说吧，我屋里有客人。”
“陆老大，我这事儿没法再这里说您还是跟我去楼里找个房间说吧。”
刘黑头没想到陆小屋里有人，他意会错了以为陆小在家里养了女人，于是就把陆小带到了泉香班一个靠边的小包房里，大声告诫花二姐不许让人过来。
陆小什么都没说就看他自己耍猴，等到没有别人的时候刘黑头竟然转身扑通一下给陆小跪下了。
这一下可是陆小始料未及的，一脸纳闷的问道。
“老刘你这是啥意思啊？又在外面闯大祸了要我给你摆事儿？”
“陆老大，不是我闯祸了，是我有祸事找上我。我，我，我红了。”
刘黑头说完声泪俱下，陆小听得一脸懵逼。
刘黑头被逼加入假红党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为了就是如果自己牺牲了，田大妞能够继续把持和李大头的鸦片交易。
没想到刘黑头竟然敢跟自己坦白了，这么一来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其实刘黑头为了这个决定也是下了天大的决心的。
他倒是不怕陆小听到这个消息会举报自己，因为田大妞的身份敢跟他坦白，他不相信陆小不知道，甚至陆小跟田大妞可能是一伙儿的。
毕竟刘黑头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精，这一点他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让他困惑的是陆小为什么要把这件事通过粪老三跟他挑明了。
他当然不知道陆小是为了给自己的死留后路。以为陆小这是在考验他，测试他的忠诚度。所以刘黑头决定赌了。
今天他跟陆小坦白，只要陆小不把他送去侦缉队，以后他就算跟陆小的关系锁死了，这条有油水还没有多少风险的鸦片运输线路上的红利他是吃定了。
“起来起来，多大点事儿啊，什么红了白了的，说清楚。”
陆小心里懵逼，嘴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刘黑头也没在纠结，也没起身，就这么跪着开始把那天自己见到田大妞后的对话，说了一遍。
他没敢说粪老三逼他杀日本人的事情，毕竟那可绝对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陆小假装认真听着，心里这个草泥马感觉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
“咳咳。”
陆小咳嗽了两下，盘算着只能将错就错了。于是抬手打断了刘黑头还在那里孜孜不倦的向他表忠心的举动。
“行了，你丫别废话了，红党有贩运鸦片的吗？红党有当山匪抢劫路人的吗？你小子别高看自己了。
再说了，就算龙泉山跟红党有瓜葛，难道咱们就不赚钱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比赚钱还紧要。
这事儿你小子就当没发生过，以后该怎么办事儿还怎么办事，这要是有一天龙泉山的人让你去打鬼子，你在哭喊也来得及。
现在我有个别的事情要你去帮我办了。”
陆小打着哈哈把事情岔过去了，他不能把话说死了，更不能承认自己也跟红党有瓜葛，不过说话的时候陆小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幺鸡死前给了他一个金戒指让他送给北平内城裁缝店的薛寡妇，说是那女人像他妈。
陆小还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可是马上自己又要准备解救郑虎的危险行动，弄不好就跟郑虎一起上路了。这件事情还没个着落呢。
正好刘黑头这人现在挂着半个红党的身份不敢造次，让他帮着把事儿办了反而省了自己麻烦。
“陆老大，什么事儿你说吧，我刘黑头就是上刀山下油锅眉毛都不眨一下。”
刘黑头听说陆小有事情交给自己心里彻底乐开花了。
陆小现在知道了他被逼着做了红党还能把私密的事情交给他，说明自己这次坦白基本上达成了最初的愿望。毫无疑问，以后刘黑头就是陆小在这郊六区警察局的第一心腹了。这份鸦片钱自己是吃定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一个朋友有个远方亲近是内四区前车胡同东光裁缝店的一个姓薛的女人。
他现在有事儿来不了北平，托我帮着照看一下。你明天去看看，把这些钱给她，如果生活有什么麻烦帮着处理一下。”
刘黑头听到原来是这种小事当即拍胸脯保证把事情办利索了，也没要陆小递过来的一百块钱。还说这些钱他出了。
陆小没有直接拿出幺鸡的戒指，毕竟那东西不好解释，而且戒指上还有不该出现的东西。反正幺鸡是想要那女的生活好点。自己直接给钱也是一样的。
“钱你拿着，看看她生活情况，要是实在清苦就在多给点。我那朋友你也见过，是江湖上的人，如果感激了你的恩情也许对你以后也有帮助。”
陆小不介意拿个死人吓唬刘黑头。
刘黑头当即想起那天晚上和他一起被扣押在龙泉山的幺鸡和炮灰，虽然他不知道那两人的名字。但是当天晚上可是眼睁睁看着两人对付七八个山匪跟玩儿一样。
最后把整个龙泉山的人都打服气了。一想到是那两位爷的差事他更不敢起二心了。这要是事情办砸了，回头那两位收拾自己不跟杀鸡一样容易。
打发走了刘黑头，陆小才端着食盒回了自己房间。
花二姐给他准备好了吃食的时候特意强调说特意给他做了补品。
陆小听完当时还没当回事，回了屋子才想明白。
这个花二姐是把自己和画了男装的雪莲当做有那种龙阳之癖的男人看待了。
妈的，这要是传出去让自己在泉香班怎么混啊。
不过他可不敢跟雪莲解释这件事，只是让她先吃点东西在工作。
刚才跟刘黑头说话的功夫雪莲已经把郑虎现在的情况通报给了总部。
不出意外今晚就能收到回信。
吃完饭，陆小把厅堂里的桌子收拾了一下，他今天晚上注定没有床可睡了。
不过他和雪莲都惦记着总部的回信所以根本睡不着，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雪莲卸下那层冷艳女特务的外皮，其实是个重情重义又有些优柔寡断的普通女孩。
陆小听炮灰跟他说过，雪莲一直是郑虎的学生，当初有国党高官想收她做姨太太还是郑虎帮着回绝的。
“雪莲姐，你说郑虎老大他什么都不说日本人怎么还对他那么好。不但有专人看护，还有宪兵队的人日夜伺候这。”
“只有一种可能，屠夫给日本人通报了假情报，或者是给了日本人什么承诺。让日本对他放心。”
“会不会是日本人准备用他做诱饵留着补啥咱们的救援队或者刺杀他的咱们的人？”
陆小皱着眉分析。
“可能性也不大，咱们能查出来郑虎没有死而是被捕了是一个非常巧合的机会。那种机缘巧合下的情报获得应该不是日本人的骗局。
而且日本对外宣布的文件里，当时闯入太平仓库我当战士都已经牺牲了。并没有说郑虎被活捉的事情。”
“那这件事就奇怪了。不过现在他们在明处，咱们在暗处，想要救人也不是没可能。
你看看现在除了咱俩还有没有其他能动员的力量。
如果上面不同意解救郑老大，那咱们就自己干。”
陆小血气上涌，对于郑虎他有别样的感情。如果以前的陆小欣赏的是胭脂栾秀飞那样的美男子，现在他更觉得郑虎这样可以让手下人效死命的才是真男人。
“与我们有联系的，关系好的行动小组，基本上都在刺杀徐明和炸毁太平仓库的行动中死光了。
现在北平国党谍战系统是上层北平站统一指挥。我们没办法越权联系其他人。这件事看来只有我们自己办了。”
看来雪莲也对二处能伸以援手不抱希望。他们不去刺杀郑虎就很念旧情了。
陆小想到能帮助自己的人不进有些犹豫。
毫无疑问自己认识的人力，能量最大的就是萧掌柜。
但他既不是自己下级也不是自己同志，只是合作关系。找他杀日本人也许这老头能考虑一下。
让他派人冒着生命危险就救一个国党特务。陆小觉得可能性太小。
还有一批人就是龙泉山的山匪。
以田大妞的性格，想来陆小要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多说说郑虎在对付日本人的时候立下的汗马功劳。想来是能请动她出山的。
但是山匪连普通日本兵都不如，更别提组织纪律和应敌经验了。
让他们来就算是多了几条枪弄不好反而帮倒忙，还要搭上更多无辜的生命。
愁啊。
陆小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如果现在自己手里有一只可控的力量就好了。就像郑虎之前的屠夫小队一样。
有一批这样忠诚又有本事的手下，什么事儿办不成。
真是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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