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犯罪天才的告别演出 > 第四章:未知记忆 3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可以看到我的,或许他一直看得见我,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

    那个黑衣男子,不,Head一步步缓慢但不带犹豫的朝我所在的方向走来,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那个女子的遭遇让我心有余悸,我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逃离这里。

    但是在看清周围之后我就有些犹豫了,因为四周都是墙,而我所处的地方就是房间的墙角。Head朝我走来无疑是封死了我逃出去的路。不对,他的左手边是空的,不过,即使是空的,我也没有把握逃出去。

    我对Head一直是不屑的,可能是因为看的罪犯多了,所以看谁都觉得一样。觉得他们都是罪犯,都是一个犯过事的恶人。也正因如此,才不会因为Head是犯罪天才就觉得他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不过,此时好像完全相反,我能感觉到自己很怕他。我记得有人说过,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也有人说,梦境的形成有三种因素。

    第一种是过度敏感导致的,这种情况最常见的就是白天看到了什么,晚上就梦见什么。晚上纠结什么,梦里就出现什么。

    第二种就是危险意识,是指你越害怕发生什么,梦里就帮你实现它,并进行更为极端的演绎。

    第三种则是性格差异导致的极端表现,一般会将性格的某个方面极端化。越是胆怯懦弱的性格,在梦里总能出现自己追杀或是追赶别人,相反,性格越是凶悍的,在梦里也许就去杀人了。

    我是相信梦的,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原因会经常催眠病人,而催眠也就是帮助病人睡着,在梦里了解病人的情况再进行更深入有效的治疗。不过刚刚回想起梦的形成因素,我忽然感到很奇怪,觉得自己在这三种之内,却又处于三种之外。

    我白天一直在想Head的事情,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就符合第一种因素。只不过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在我的梦里会出现那个女人?为什么我会看见她被Head追杀的一幕?难道说那个女人……就是晚上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她被Head绑架的人?

    白天的时候,我害怕人质出事,害怕Head不遵守诺言,所以晚上在梦里就出现了她被Head追杀的一幕?或许这就算是第二种的危险意识导致的,因为我害怕人质出事,所以在梦里就帮我进行更为极端的演绎,于是就演变成了我亲眼看着她被Head追杀。

    这样看来,我梦境的形成是在这三种之内,只不过没有特别明确的迹象说明归属于哪种,不过我仍奇怪,为什么我在我梦中的性格和现实中的相差那么多,难道是因为我看见了那女子被Head追杀的那一幕?所以心有余悸,看见Head就害怕?

    我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冷静是最好的方式,只有冷静下来我才能思考怎样逃出去,冷静是战胜他的提前。

    Head脚步不停,却有些放慢了速度,他好像很享受我害怕的时刻。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猎人,看着猎物焦急恐惧自己就感到愉悦,这样的人往往更令人胆战。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Head是一个没有什么情怀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犯罪,只知道按照现在警方所能掌握的证据,即便是破了案,他也将是一个轰动全国的罪犯。

    很多凶手都喜欢这种感觉,不能名垂千尺,也要遗臭万年。

    不过想到这里,我又有点绝望了,从他以往提供的犯罪案例来看,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即便为自己设计了一场看似完美的犯罪计划,也要弄得警察都知道,他这是自信警方对他束手无策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一直觉得,Head是处于小心谨慎和嚣张大胆之间的人,他所提供给人的犯罪案例都是极为缜密的,好似经过严格计算和反复假设的结果。但是他的性格却是极大胆嚣张的,好像看不起所有人。因为大胆嚣张才会在犯罪前告知警方自己将做的事,才会在中美两国通缉的情势下仍然有恃无恐,甚至还继续正大光明的给人提供犯罪案例。试问,这样的人要么智商卓绝并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自信,要么就是刻意挑衅或有其他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Head行事的特殊性,让我不免担忧起这起案子。

    我开始怀疑Head的目的和动机,我一直没搞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在犯罪前先通知警方?但是又为什么在Head发邮件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将他举报了。

    那个匿名举报人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Head的行踪?我隐隐觉得那个人和Head或多或少有些连系,或许他和Head一样难搞,又或者他比Head还恐怖。像Head这种被警方追查了一年多仍没有结果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人掌握行踪?

    所以我觉得,那个匿名人要么是和Head相识但有恩怨,要么就直接是Head的仇家,不然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Head是我从事这行多年见过最与众不同的罪犯。虽然大胆的罪犯我也见过不少,不过像Head这样的,迄今为止还真就他一个。他实在是太危险了,哪怕他站着不动,哪怕只是提起他的名字,都会让人莫名战栗,这种对罪犯的恐惧是我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受到的。

    虚掩的门被风吹开,Head似乎没感觉到,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他头也没回显得那么无动于衷。不过这倒是让我燃起了希望,我可以通过那扇门逃出去,尽管,我不知道门的那头是什么,可以通往哪里。

    显然在这一刻,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被逼到角落,忘记了Head正朝我一步步走来。我看着眼前愈走愈近的人,心里猛得生出一种恐惧,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是觉得那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可往往未知的东西才是最最恐怖的。

    我似乎能感觉到死亡越过他的身体扼制我的喉咙,我好像和Head成了最亲密的伴侣,分享着死亡的每一分钟。我十分清楚,在他发现我的那一刻,漫漫无尽的危险便上路了。

    我急得发疯,拼命想要逃出去,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在重演那个女人的遭遇。她就像镜子里的另一个我,预知着之后我可能发生的事。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这是在梦里,在我的梦中,我才是国王,我可以主宰一切。但是我又同样害怕,害怕我在这场追逐中,先败下阵来。

    我脑中似乎闪过那女子玩命奔跑的身影,看见她湿透的衬衫紧紧地贴在胸口,听见她沉重的喘息,以及眼中渐渐黯淡的光芒。

    我不是愈败愈勇的人,我也会害怕,那丝早已徘徊在临界点的恐惧似寻找到出口,昏天黑地般席卷而来。

    我慢慢地闭上眼睛,极其小心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恐惧就像涨潮一样,一点点的,从我身体的各处涌上来。我强打起精神,我知道,我绝不能让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把我淹没。但这种要命的恐惧就像一片苍茫的大海,一涨再涨,一点一点的淹没我的意识。有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己被它完全淹没了。

    在这种感觉到来之后,我只能用双手无力地划着,企图漂游过那片黑茫茫的大海。可是,有时候,我又感觉我心里生出了一股奇怪的动力,将我一点点往上推,好像是要将我从那片海里拯救出来。我凭着最后一丝毅力,用力地向前游动,想努力逃离这里,好像恐惧会因此消失。

    慢慢的,我感觉身后的声音愈渐变轻。这个房间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听得见自己的喘息,沉重且急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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