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猎场其实就是城外大片的密林。参加守猎的都是翼妖的贵族子弟。每人乘一头猎隼,在密林里寻找妖兽猎杀。每种妖兽代表的等级也不一样,最后是按照数量和等级结合分名次。妖兽猎得越多,代表翼妖一族越兴旺强大,一共为三天,最后一天祭司举行祭典,而那些猎物则是祭品。
千雪很不想参加这种活动。她自认不是圣母,但也不想亲眼观看这种屠戮的形为。但她不能任性,星塬祭司提起守猎祭典都是一脸严肃,她也只得把不想去的话咽回去。
高高的祭台上,君无念和君无澈站在上方,接受众人的膜拜和敬仰。星塬祭司带着五位祭司举行守猎前的仪式,其中两位正是焰心和龙云珠。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大多数是观战的,只能贵族精英子弟才有资格参加守猎。
千雪站在最前排,后面有人好奇的打听这个面生的少女,得知是从神女殿幽云那里过来时,看她的目光立刻变得不一样。这里的人,两位君主对他们来说是不常见到的,而幽云则属于民间的传说。
仪式结束后,君无念带领所有男猎手,君无澈带领所有女猎手,乘坐猎隼,朝密林飞去。在这山坡上,可以直接观看盘旋在密林上方的猎手,一睹风采。而其中,有几位人气较高的猎手还有大量的支持者在为他们助威。
而其中,竟然还有千雪认识的焰心。她骑着灰色的猎隼,红衣红发,像是女战士一样英姿飒爽。
又是祭司又是猎手的,看来这焰心真了不起。
“她可是火焰鸟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呢!”龙云珠站在她身旁,羡慕的说道:“我虽然是青龙族的嫡系,可是青龙族太庞大了,子弟众多,我还是选为占星祭司后才被家族重视的。”
千雪不大想跟她搭话,只是点点头。龙云珠仿佛是没察觉到一样,继续说:“现在是单人守猎赛,明天还有家族赛,我也会去参加呢?你要不要参加呢?”
家族赛?自己都没有家族,怎么参回?千雪笑笑:“我就不参加了。”
“你可是和幽云有关系的人呢,你的家族怎么会不让你参回?”龙云珠惊呼。
“你看不出来吗?我没有灵根。”千雪说道。
龙云珠干笑了两声:“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然才能被幽云看上。很多修士的后代也没有灵根,但是可能会遗传你父母的一些特有的法术。像火焰鸟家族的无灵根后代可以喷火。你的家族呢?”
真是不明白这龙云珠怎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她直接答:“我没有家族。”
“你是野妖!”龙云珠一阵惊呼。
“野妖怎么了?”千雪终于懒得跟她周旋下去,厉声道。
龙云珠急忙一副抱歉的样子,“我只是很佩服野妖呢,他们没有家族的庇护还这么强大。”
千雪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密林上方的君无念,白衣金发的他很是醒目,一眼就可以认出。好像是这附近没有妖兽了,他又骑着猎隼到远处去了。而他的一举一动,千雪都感觉自己能受到牵引。
龙云珠看着千雪的视线,以及眼里懵懂的情感,闭上了眼睛。
太阳落山前,所有的猎手都回来了,死去的猎物被放在祭台上,堆成了小山。千雪脸色苍白的躲进帐篷,没有去参加晚上的晚宴。他们吃的是这些猎物身上的肉,它们身上有用的地方也会被取下来炼器炼丹。
一个人走了进来,是焰心。“你怎么来了,焰心姐姐?”
焰心坐到她旁边,她换去了那身红色的猎装,而穿上了杏色的裙装。“我看你状态不好,进来看看。”
“没事,我只是不太习惯这种场面。”千雪低低的说道。
她说的场面是指猎物堆积起来的时候,而不是宴会的场面。而焰心听懂了。
“是不是觉得很残忍,杀了这么多生命?”
千雪点点头。这里还有人觉得这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吗?
“如果它们数目过多,破坏平衡呢?”焰心接着说,“这禁水城只有这么大,妖兽繁殖过旺,食物和地盘又少,缺少生存条件就会跟其它种族互相争夺地盘,形成灾害。所以每十年才会有一次守猎大会,猎杀部分妖兽,维持一定的数量。”
“是这样啊。“不过千雪理解归理解,还是不能接受和适应。“我知道了,每个地方都有其自然法则,这是不可改变的。”
“那你要不要出来玩一下,很热闹的,有很多表演呢。”焰心劝道。
千雪答应了。外面果然很热闹,像是篝火晚会一样,众人围着一堆燃烧的火焰表演,一旁是烤得得喷喷的肉,还有大锅煮的酒。
现在正在表演的是龙云珠,她跳了一段飞天舞,柔软的身段和动人的舞姿都为她迎得不少喝彩。
一曲完毕,她朝这边走来,“千雪,你出来了呀,要不要表演什么呢?”
“我没什么拿手的,只欣赏就好。”千雪摇头。
这个时候,竟然有人起哄让两位君主一起表演。
君无澈走到中间,笑吟吟的说道:“往年都是我们两个一起表演,相信大家都看腻了,要不然,我和无念君主各找一个人互相表演,再比比哪一方更精彩,怎么样?”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大家都期待自己是那两个幸运儿,可以和君主一起表演。
君无澈随的一指,选了白龙族的一个青年才俊,叫龙树寒。选完后对君无念道:“哥哥,你的搭档呢?”
君无念四周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千雪身上,“她。”
千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众人推到了圈中。
“那我们先表演喽,你们想一想要表演什么。”君无澈说道。
“等等,”千雪急忙喊道,“我拒绝参加表演。”
此话一出,四周都安静了,人人都想跟君无念共舞,而这个女孩,竟然拒绝!到底是幽云的人,面子就是大。
“理由。”君无念吐出两个字。
他盯着千雪,让千雪感到呼吸困难,尽管她很想和君无念共演,但时间不对,场景不对,气氛也不对。“我才疏学浅,什么都不会。”
“哟,这欲擒故纵可玩得真高明啊!”君无澈的声音响起,“你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还是怕输?”
“我说了不会,你听不见吗?”千雪回道。
君无澈不怒反笑,对着四周的人群说道:“比赛还没开始,她就向我认输了,各位,该怎么罚她呢?”
这时有讨好君无澈或瞎起哄的都跟着出主意。“罚她当众变出本体。”
“罚她磕三个头认输。”
“罚她变出本体让我骑着飞上一圈,哈哈哈。”
看着君无澈挑衅的表情,千雪只觉得这些人说出的话,全都变成了一个人字,在她眼前放大,再放大,放大到临界点时,君无念那淡淡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为什么拒绝呢?”
是啊,我为什么要拒绝,任她这样羞辱自己?想到这里,那些放大的字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抬起头,笑盈盈的说道:“光是比赛没什么意思,不如赌点彩头才更有看头,输了的人要任凭赢的人做一件事情。怎么样?”
“那好啊,你说怎样,我都奉陪。”君无澈仿佛料到她会这样说,“只是,怎么算输,怎么算赢?”
“由在场的各位投票,票数多的人为胜,怎么样?”千雪说道。
“那我也就不压你,”君无澈道,“我翼妖一族的子民们,等会表演,你们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投票,不可偏袒哪一方,知道吗?”
众人都称是。
“那我先来吧。”君无澈道,她打定主意先声夺人,不给千雪出头的机会。
君无澈和那白龙族男子龙树寒表演的是缠绵的双人舞,演绎了一段难分难舍的爱恋,舞蹈本身不是特别出彩,但是她和那男子都是跳在蝴蝶群上表演,每一步,都有蝴蝶在脚下流动,君无澈像是一朵极致妖艳的牡丹,吸引蝴蝶翩翩起舞。
太精彩了!蝶随舞动,舞随蝶落,这无数的蝴蝶仿佛要为他们的爱情献祭。
“到你了,夏千雪,不要输得太惨。”后面那句是贴着千雪的耳朵说的。
千雪深吸了一口气,对君无念说道:“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做。”
君无念的眼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怀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千雪大声说道:“我会在旁边的红花楹树里表演,请大家移步。”
搞什么花样,君无澈狐疑,不过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有绝对的自信。
千雪走到旁边的树林里,这里有一整片的红花楹树,只是季节还没到,枝头只有绿中带红的花蕾。
众人见千雪走到其中一棵树旁,把脸贴在树杆上,对那棵树说着悄悄话。
这是在搞什么?她居然会对一棵树说话?这就是她的表演?
众人正在猜测时,千雪向君无念招手。表演正式开始。
夜明珠照亮了这一片,亮如白昼。一个人影出现在树上,像是被睡着一样,一动不动。这时,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出现了,她似乎是想救树上的人,但是她一靠近树林,便被树上的蔓藤缠住抛起,再被另一枝蔓藤缠住,反反复复,无法靠近。就在这时,树上的人影动了,他拼命的想靠近被蔓藤缠上的人,从一棵蔓藤跳到另一棵蔓藤,但是女孩也被送远。众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屏住呼吸,祈祷着两人能冲破桎梧。终于,两人互相抓住了对方,两人缠绕在一起,而蔓藤却反他们紧紧的包围住。
久久没有动静。
就这样结束了吗?
没有。这时,蔓藤松开两人,在这一瞬间,整片红花楹树林,花蕾全部绽放了,红色的花朵开满了个枝头,满树如火,比日出夺目,比晚霞艳丽,正是“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众人的眼里都是震惊,而立于花海之上的两人,如精灵般的形象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
她是怎么做到的?所有红花楹树一瞬间全部开花,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君无澈觉得不可思议。
而龙云珠看着花海之上相偎的两人,眼底闪过一丝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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