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萧说是让钟娄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其实也非常简单。
无非是大清早的柴武就带着一帮人到贫民村来闹事,打伤了几个人,硬要钟娄出来。钟娄气不过便与柴武单挑。谁知柴武被打之后就让一帮人来揍他。对方人多势众,就算钟娄本事比他们好也没用。
而到此,付萧心中有了两个疑惑:其一,便是柴老爷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据说柴高作为一名武学修士,他的修为极高,就算如今的他已经退隐经了商,从他前院的练武场来看,柴高还是天天在习武的。那么,他身体那么虚弱根本说不通。其二便是钟娄的体质,无论是福来酒楼打付萧的那一下还是今天早上在贫民村被打,付萧都觉得钟娄的体质极为特殊,他的血肉之体就犹如钢铁一般。
付萧和钟娄就守在柴老爷的房外,看着下人忙里忙外。而柴武则被德显叫了去。
“师父,柴老爷怎么了?”凌辰和付籽茹走了过来。
“不碍事。”付萧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看来柴武这人品不怎么样啊……”凌辰说道,“这下可好,还跟了万宗门那帮人……”
“你对万宗门有偏见嘛……”付萧说道。
“咦,不是从你那学来的吗?”
“额。咳咳。”付萧严肃道,“哪有,我是一直很钦佩万宗门的好吗?”
“你没事吧?”付籽茹见到洗漱干净、整理了头发的钟娄,倒竟有几分模样。
“没事没事。”钟娄笑道,“师父说我皮厚,再被打个一个时辰都不会有事的。”
“你这人——”付籽茹真是又气又笑。
“哟,师妹平日一副男人行为,今儿个怎么会关心人了?”凌辰故作惊讶道。
“你死开。”付籽茹狠踹凌辰一脚。
“你看,她对我们就这样子。”凌辰一脸委屈道。
钟娄此刻也没功夫跟凌辰耍贫,他更加注意的是付萧的神情,很明显,付萧在想着什么。
“师父怎么了?”钟娄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付萧说道,“柴老爷身体不适,全府的下人都在这忙活,可是却不见柴夫人。”
这样说来,钟娄他们也觉得奇怪了。
“总觉得很古怪啊……”付萧觉得自己肯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他开始仔细回想从他们第一次到柴府开始的一切,“凌辰,你去后院查看一下,记住,别被人发现了。”
要说古怪的地方,也只有柴府的前院和后院了。后院原本是个习武场,后来硬是改到了不适宜的前院,实在让人看不透。
凌辰刚走,柴高便让人扶着走了出来,他已经向下人了解过了事情的经过,与付萧一阵寒暄,也向钟娄表达了歉意。此番交谈,钟娄对柴高这个人充满了好感。这也让钟娄想不明白,柴高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偏偏生了这么个儿子。
柴高也感慨是自己与夫人对儿子的太过宠爱导致了柴武如今的性格。
“那时候我走南闯北,苦吃的太多了,也深知那种日子的滋味不好受。”柴高坦言道,“如今富了,有个安生的日子,这般知足,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的好一些,什么事都不让他操心,什么苦都不让他吃……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蠢,是自己的失败啊。”
“柴武还年少,这次去了万宗门,多经历些,也许会有所改变的。”付萧说道。
这些对话,也是深入了钟娄的内心。细想自己虽年纪尚小,却也经历了许多,自小与奶奶一起也吃了不少苦。可是自己却也改不了爱出头的毛病,为此也惹了不少麻烦,吃了不少苦头。他也希望,能如付萧所说的那样,能在门派里修道的时候有所改变。也许改不了脾气,但希望能增强自己的毅力与控制力。这,也是修仙很重要的两个因素。
本来原定中午吃了饭付萧就要告别柴府回青竹山重仙派了,可是这事一折腾,柴高硬留他们再住一晚,晚上摆个酒席好好向钟娄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而钟娄此番要与付萧一同回重仙派,估计几年都不会回这井家镇了,他还是挂念一直以来照顾他的奶奶,希望能跟奶奶好好去道个别。因此,付萧也就答应下再住一晚。而这也正好,可以查查这柴府的古怪。
钟娄同付萧一起回到了客房,此时凌辰也刚好回来。
“哎呀那后院有好多人把手呢,幸亏我修为高,才——”凌辰一坐下便滔滔不绝道。
“行了。”付萧打断道,“直入主题行吗?”
“师父,那后院的中心处,有一女子盘坐着,从那穿着与年龄来看,应是柴夫人无疑。”凌辰说道,“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现在是白天,阳光当头,可是那后院之中,却是阴沉至极,仿佛阳光到不了那里似的。而那柴夫人旁边,冒着许多蓝色的火焰,有如幽冥鬼火。四周的花草的灵气,被不断地吸入柴夫人体内……”
“噬灵。”钟娄与付萧异口同声道。
“哟。”付萧有点惊讶道,“你小子懂得挺多的嘛。”
钟娄笑道:“师父有所不知,我虽然是个砍柴的,但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去福来酒楼听那些客人聊奇幻异事。”
“那看来你还学识不浅咯。”付萧大量着钟娄。
“让师父见笑了。”
“那你倒是说说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看。”付萧也想要了解一下钟娄的大脑思维。
“其实刚才师兄描述的只是一个大概,因此我也无法判断这柴夫人为何要吞噬花草的灵魂。”钟娄说道,“不过从柴老爷体质虚弱这一点上来看,如果两者有联系,只能解释为是柴老爷在供灵,那些花草不过是媒介罢了。”
“不错,说得有理。”付萧点头赞许道,“不过,我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
“我知道师父所指。”钟娄又说道,“供灵这种事情对于人的修为消耗很大……师父是在担心,柴老爷可能会抓其他人来……”
后面的话,大家都懂,可是又谁都不愿说破了。
从这几日与柴老爷的接触来看,付萧觉得柴高是个好人。钟娄虽与柴高只有一面之缘,又对柴高的儿子深恶痛绝,但依然觉得柴高是个好人。
可是,哪个好人变成坏人,不是因为逼不得已呢?
而这,正是付萧所担心的,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看来今夜,我们要探一探这个后院了。”付萧轻声说道。
付萧看向凌辰,凌辰点了点头,前者又看向钟娄——
“啊?师父不带这么坑吧?啥都没教给徒弟过,就让徒弟出任务了?”
“从实际行动中体会嘛。”付萧敲了一下钟娄的头,“回去跟你奶奶好好道个别吧,等今晚这事了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该出发回重仙派了。你钟娄,也就要开始正式的修仙之道了。”
一听到“修仙”二字,钟娄立马兴奋了起来:“嗯嗯,那徒弟先告辞了。”
“嗯嗯,去吧去吧。”
“师父讲的真是轻松哦。”钟娄走后,凌辰对付萧说道。
“嗯?怎么了?为师说错什么了吗?”细细回想,付萧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那苦逼的门派规矩净是用来坑新人的,确定那是正式的修仙之道吗?”
“哦对哦。”付萧这才想起了一些什么,“好久没招徒弟了都忘了刚入门的新弟子该干嘛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也好,自从没了新弟子,王婆都不用教课了……整天在山上闲逛没有事情,我们还要发工资给她……这下好了,她的课程又可以重新开起来了,虽然只有一个弟子,资源有些浪费了……”
“师父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抠哦。”凌辰鄙视道。
“最近财务吃紧嘛……你这种真是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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