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吉充耳不闻,拿着烧鸡就往他们后面冲,可这四个死囚都是精壮的汉子,武吉身单体薄,哪里冲得过去?四人也不问青红皂白,立即对武吉拳脚伺候,武吉无力还手,不多时便被打倒在地,双手将烧鸡护在怀中,说什么也不将烧鸡拿出来,那真是要烧鸡不要命。
可凭他一个老弱病残,怎么保护得住这个诱人的烧鸡,无论他将烧鸡保护得多紧,最终还是被四人硬生生的从怀中抢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武龙阻挡不及。他跑到老者身边,扶起他道:“老伯,你怎么样?”
武吉不顾身上的疼痛,却说了句:“我好饿啊”。
这时武龙才反应过来,他给武吉的烧鸡,已经被刚离开的死囚抢去了。他站起身,大声吼道:“站住,把烧鸡还给他”。
四个死囚转过身来,只见他们的衣服似乎一辈子都没有洗过,原本洁白的囚服,现在已经变成黑色的,短小得衣不蔽体,像几条破烂的布条拼成的。他们的长发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绳索,披在脏污不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中间那个汉子不屑道:“小子,你辛辛苦苦赢来得烧鸡,被他给偷走了,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你管他做什么呀?”
武龙喝道:“这不管你的事。”
那人转而嬉笑道:“你对他那么好,该不是他跟你说:他的地道就要挖通了,只要你帮他打狱战,他就帮你逃出这个监狱,是不是啊?”
武龙顿觉不可思议,这件事不是说好只有他和老者两个人知道吗,怎么这四个囚犯也对此了如指掌了?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囚徒笑得前仰后合,道:“哈哈哈,我怎么知道?”,他看了看身旁的同伙,更加开怀的笑道:“不仅我知道,整个黑山监狱所有的人都知道,连狱长大人也知道,只是你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罢了,哈哈哈......”
另外一个囚徒接口道:“黑山监狱周围都是数不尽的岩石,根本就挖不出去,上一位住在你们牢房的犯人,挖了六十年,才挖了十几米远,如果非要挖通,再挖一百年都不够。老叫花用牢中的地道,骗别人替他打狱战,除了你之外,我们这些人都不会上当。”
“老伯,他说的是真的吗?”武龙微怒,他此生最讨厌别人骗他。
武吉老泪纵横,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饿啊......我不用些坑蒙拐骗的方法,我到哪里弄吃的?”他转头对拿着烧鸡的那个囚徒道:“我求你,把烧鸡给我吃吧,我好饿,我真的好饿,我都快要死了,我不能做个饿死鬼啊”
武龙心下不忍,站直身子,义正言辞道:“你,快把烧鸡还给他”。
那囚徒不可思议道:“他都骗了你,你还帮他干嘛啊”。
武龙道:“他是骗了我,但他也是个孤苦伶仃的老人,临死之前想口饭吃,不能满足吗?”
“哈哈哈,孤苦伶仃?可怜?”那囚徒咬牙切齿道,“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他特别喜欢吃,什么蟑螂、臭虫、鸡骨头啊,只要是他能够逮住的,什么都吃,但他永远都吃不饱,永远都嫌恶,你知道为什么吗?”
武吉此时脸露懊悔,眼泪长流,像是什么隐藏在心底的痛事被彻底翻出来。
武龙好奇道:“为什么?”
那囚犯指着武吉,继续道:“他原来是西渝古国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一次行动,他带着队伍误入沙漠,就剩下最后一壶水,一袋干粮,就是他把它偷走了。他为了活下来,把其它一百多号兄弟活活饿死在沙漠里,他们饿得相互残杀,吃对方的身体。这就是为什么他怎么吃都吃不饱,总像一个饿鬼一样,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旁边的死囚也落井下石,大声呼喝道:“我们抢走他的烧鸡,这叫替天行道,这是他应有的报应”。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武吉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十七年了,我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在追着我,我是真的逼不得已啊。西渝太子就在队中,我只有拿着水和干粮,才能救他突出重围,否则就会全军覆没啊。我不该拿走粮食,可我受到的报应还不够吗?从人人尊敬的总教头,到落入到这个地狱里,每天吃蟑螂、吃臭虫、吃苍蝇,我活着,比那些死了的人还遭罪啊。”
他将自己内心的苦楚一吐而出,将十七年来自己最大的秘密不吐不快,他身泪俱下,双手拍地,懊悔不已。
那囚徒幸灾乐祸,狠心道:“不够,还不够,还得加上这只烧鸡,我们拿走这只烧鸡,你的罪就差不多了。”他说完,转身即走,走时还不忘往老者身上补上一脚。
武吉绝望的呼喊道:“烧鸡,烧鸡,我的烧鸡......”
武龙听了这个故事,心中震撼。一个孤寡老人,为了拯救西渝太子慕容博,违背良心偷走所有水和食物,而后被夏国军士抓住,送进了不是人呆的黑山监狱,一住十七年。这十七年,他受尽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摧残,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
这样的老人,为了西渝太子,陷自己于不仁不义、万人唾骂的境地,你能说他有错吗?
武龙对着四个死囚,怒吼道:“把烧鸡放下!”
四个死囚齐齐转身,嬉笑道:“这么好的烧鸡,给一个快死的人吃,没必要吧。”
“把烧鸡还给他!”
那囚徒觉得武龙就像一个冥顽不灵的蠢夫,没有任何道理可讲。邪笑道:“我要是不呢?”
武龙抢步上前,双手成抓,向囚徒手中的烧鸡抓去,使的正是上次从蛮王身上学到的龙抓手。
四名囚徒身经百战,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与武龙缠斗一处。
这四人原是丐帮八袋长老,左边两名换作高成,高就,使的是正两仪掌法,右边两名换作朱圣,朱仙,使的是反两仪掌法。
只见高成往武龙眉心处挥出一掌,高就则一掌拍向武龙后心。便在同时,朱圣、朱仙两兄弟的攻势也即展开。
武龙身形晃动,从四人八掌之间窜了开去,手指在高成脸上拂过,高成大惊,当即斜身避过,顺势出掌拍向武龙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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