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龙回到监狱,开门一看,见小川也被安排在了自己的牢房里。
他心中惊讶,待狱卒锁好牢门之后,便缓缓走到小川身边,轻声喊道:“小川,对不起,小川.....”
诸葛忘川低下小小的头颅,回想起和父亲诸葛维奇在一起的一幕幕,他永远记得,那一天父亲撑着油纸伞,让他自己去买冰糖葫芦的情景;也不会忘记父亲掐住面前这人脖子时,那种惊慌失措的眼神。
小川哽咽道:“我想他,我想爸爸。”
武龙愧疚道:“小川,你好好活着,我以后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糖葫芦吃。”
“不,你给不了我”,小川举起他父亲给他的那个糖葫芦,“这串糖葫芦,你能给我吗?”
武龙低下头,漠然的走开。此时的小川,和自己小时候一样,小小年纪,便已心生绝望,他若遇不到懂他爱他的女子,此生恐怕再也走不出仇恨的圈子。
走到墙角边,他突然狠狠的锤击墙体,嘴里大声喊道:“武龙啊武龙,你杀掉的不只是一个囚犯,更是一个父亲,一个英雄,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只听“砰砰”、“啊啊”之声不绝于耳,武龙一声比一声大,一拳比一拳中,打到十八拳时,只听“轰”的一响,墙体上的砖头横飞,簸箕大的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
武龙一时错愕,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心想:“这九转天龙功可真是非同小可,仅仅才练到第二转,便有挥拳打墙的力量。自是想不到我吸了诸葛维奇的内力之后,自身力量几乎可以崩山裂石。”
待得尘归尘,土归土之后,武龙发现洞口的对面,居然端坐着一个白净书生,正是经常和蒙面人对弈的那人。
此时这人正提着酒壶,端坐在方桌旁边,桌上摆了好几个盘子,每个盘子中均盛满小菜。他本来正优哉游哉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哼着小曲,没想到祸从天降,一直稳如磐石的墙壁居然垮了下来。一时之间,他也呆呆的讲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白净书生尴尬道:“你好,我叫秦霜。”
武龙含笑道:“你好,我叫武龙。”
秦霜拿着筷子,从面前的盘子中夹了一块羊肉,慢悠悠的搁进嘴里,支吾道:“怎么样,来一点?”
武龙奇道:“难道你不知道吗?在这个黑山监狱,从来不会有人分享食物。”
秦霜呵呵干笑两声,道:“我并不觉得,我是这个黑狱里的人。”他拿起酒杯,随手一甩,酒杯稳稳落在洞口的平砖上面。这么精准的暗器功夫,自己实相却甚远。即使自己使上自己的暗器绝技一箭三雕,以及斗转星移,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心想他绝对是一个时间罕见的武林高手。
却见那人缓缓起身,端起酒壶,走到洞口,往武龙的酒杯中到了一口,说道:“喝点吧,酒可是个好东西,能让你忘却不快,忘却责任,潇洒自如”。
武龙很少喝酒,但他今天却毫不犹豫的拿起酒杯,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秦霜哈哈笑道:“酒这个东西,能解决一切烦心事,而你,却正好相反,酒让你的心意更加烦乱。能跟我一起说说话吗?”他嘴上说着,手上又给武龙的酒杯中倒满。
武龙又端起酒杯,烈酒入喉,辛辣刺鼻,他不禁“咳咳咳”的咳嗽两声,然后壮起胆子道:“我在狱战中,杀了一个人。”
秦霜打开折扇,呼呲呼呲的扇了两下,“狱战中死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我是当着他孩子的面,杀得他。而他,一直是孩子心目中的英雄。”
秦霜摇头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这完全是自寻烦恼。我问你:你们两个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即使你事先知道结果,你会选择自己死,让诸葛先生活吗?”
武龙眼神迷离,犹豫道:“我不知道。”
“没人会选择自己死,诸葛先生的死是个遗憾,他孩子的人生也会因此而改变。但是,你死了,就没有遗憾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人,他们会因为你的死而痛哭流涕,就像小川因为他爹的死一样茶饭不思。所以说,与其后悔,不如自己好好的活着。”
“你说得没错,好死不如赖活,可是,每当我看到小川那么痛苦,那么绝望,我觉得我应该对他做些什么,但是,我却什么也做不到!这让我很难过。”
秦霜摇摇折扇,肯定道:“你能做到”。
“我能做什么?”
秦霜昂头挺胸,自信满满的道:“你可以求我啊。”
“求你?”
“不错,就是求我”,秦霜看武龙不屑一顾,折扇快速扇了两下,嬉第一笑道,“看来我得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了,我就是大夏讼师,秦霜.”
武龙惊道:“大夏第一讼师?”
秦霜道:“你不应该重复我说的话,而是应该脸色大变,连说两个‘久仰,久仰’”。
“抱歉,我一直以来生活在平阳小县,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夏有个第一讼师,秦霜。”
秦霜无奈道:“哎,这么跟你说吧,这已经是我第十九次来到黑山监狱,我每次犯的都是死罪,但是我每次都能从容的出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大夏国第一师,只要我经手的案子,我想让他赢,他就一定会赢;我想让他输,他就绝对会输。在外面,我的状词,开价是黄金五千两。”
武龙嗤之以鼻,嘲笑道:“你以为大夏,没有法律吗?”
秦霜开怀大笑,得意道:“大夏国是有法律,可是任何法律都有漏洞,只要有漏洞,我就可以把他找出来。我进黑山监狱的这十九次,都是遭遇同行陷害,但是每次我都能找出漏洞来。黑狱,在被人看来是地狱,但是在我看来,却是度假胜地。”
武龙将信将疑,问道:“那你可以帮我出狱吗?”
秦霜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这个人啊,有一个习惯,我从来不白帮别人。”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不,不,不”,秦霜上下打量着武龙,玩笑道,“在你身上我能找到正能量,我要检验一下你的正能量是个有多少,我要看你的英雄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武龙不做神色,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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