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舒道:“你在平阳县打猎,身背一张木弓,便有种威风凛凛的感觉,若背上这张霸王弓,定然大将之风十足。”
武龙道:“将军有什么?有我们此时逍遥快活?”
暮云舒嬉笑道:“当然没有,我们两此时过的是神仙日子,别说什么做大将,就算做皇上,我也不稀罕。”
武龙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答话。
他欲沿着洞壁攀岩而上,可石壁上草木不生,光秃秃的实无可容手足之处,问道:“不知当年那人如何攀援上去的?”
暮云舒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道:“这弓越看越是神往,可此时我们就像看到一个绝世美人站在面前,却不知如何下手啊......“
武龙道:“这位前辈亦是人,怎能爬到这般的高处,想来必定另有妙法,倘若真的凭借武功硬爬上去,那直是匪夷所思了。”
暮云舒突然将头转向小酌身上,祈求的表情无以言表。
可小酌却不卖他们的面子,鼻孔朝天,甚是鄙视,那意思像在嘲笑:“本神鸟不屑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简单至极的事情。”
武龙无奈,只得凝神观察,突见峭壁上每隔数尺便生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他心念一动,纵身跃起,探手到最低一丛青苔中摸去,抓出一把黑泥,果然是个小小洞穴,料来是莫邪当年以利器所挖凿,年深日久,洞中积泥,因此生了青苔。
武龙道:“现下左右无事,便将霸王弓拿下来玩玩。”
暮云舒道:“虽然有一排小洞借力,但要拿下霸王弓,却也并非易事。”
武龙笑道:“爬不上便爬不上,除了你之外,又没人看到,我才不害羞,哈哈”,于是他紧一紧腰带,提一口气,窜高数尺,左足踏在第一个小洞之中,跟着窜起,右足对准第二丛青苔踢了进去,软泥迸出,石壁上果然又有一个可以容足。
他第一次爬了十来丈,已然力气不加,当即轻轻溜了下来,笑道:“舒儿,我已寻准二十多个洞穴,现在爬上去便容易得多了,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暮云舒佯装鄙视道:“我才没你这么无聊呢.....”
武龙呵呵干笑两声,坐在石壁下运功调息,养足力气,终于一口气窜上了洞顶。只见大石上“霸王弓”三个大字之旁,还有两行字体较小的石刻:“莫邪穷尽毕生之力,铸此霸王弓,原以为凭此弓无敌于天下,然后凭一己之力,毁了大夏,报杀夫死子之仇。可此功凭我毕生功力,却没有拉动他分毫,无奈之下,只得悬挂在洞顶,待有缘人开弓。呜呼!有仇报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落款竟是:“莫邪,绝笔。”
武龙又惊又羡,只觉这位前辈傲视当世,独往独来,悲苦一生,与自己性子和遭遇实有许多相似之处,但说到开弓,自己如何可及?
开此霸王弓须得万斤之力,就算自己将天龙功练至九转,恐怕也达不到万斤巨力的标准。
武龙瞧着两行石刻出了一会神,低下头来,只见此功开口朝南,弓背朝北。这弓背向山谷,俯仰空阔,别说莫邪本人如何英雄,单是这弓的摆放方位已占尽形势,想见她文武全才,抱负非常,武龙只恨生得晚了,无缘得见这位前辈英雄。
武龙在霸王弓之旁仰天长啸,片刻间四下里回音不绝,一种豪情胜慨油然而生。他满心虽想瞧霸王弓到底有何种神威,但总是不敢冒犯前辈,于是抱膝而坐,迎风呼吸,只觉胸腹间清气充塞,竟似欲乘风飞去。
忽听得山壁下咕咕咕的叫了数声,俯首望去,只见小酌伸爪抓住峭壁上的洞穴,正自纵跃上来。它身躯虽重,但腿劲爪力俱是十分厉害,顷刻间便上了平台。
小酌稍作顾盼,便向武龙点了点头,叫了几声,声音甚是特异。
武龙笑道:“小酌,只可惜我不懂你言语,否则你大可将这位莫邪前辈的生平说给我听了。”
小酌又低叫几声,伸出钢爪,抓起霸王弓旁的石头,移在一旁。
武龙心中一动:“莫邪前辈身具绝世武功,说不定会留下甚么修炼之类功法。”
但见小酌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将霸王弓旁的所有石块尽数挪开。
只提起数尺,呛啷一声,竟然脱手掉下,在石上一碰,火花四溅,武龙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这弓金灿灿的毫无异状,却是沉重之极,五尺多长的一把弓,重量竟自不下七八十斤,比之战阵上最沉重的金刀、大锤尤重数倍。武龙提起时如何想得到,出乎不意的手上一沉,便拿捏不住。于是再俯身拿起,这次有了防备,拿起七八十斤的重物自是不当一回事。见霸王弓两头都是钝口,弓背更圆圆的似是个半球,心想:“此弓如此沉重,又怎能轻易拉得开?何况弓弦都没上,也算得奇了。”
看弓下的石刻时,见两行小字道:“重弓无弦,大巧不工,凌厉刚猛,谁与争锋?”
武龙喃喃念着“重弓无弦,大巧不工,凌厉刚猛,谁与争锋?”心中似有所悟,但想世间弓法,不论哪一门哪一派的变化如何不同,总以弓弦为重,这把无弦之弓不知怎生使法,想怀昔贤,不禁神驰久之。
心想青石板之下不知是否留有开弓之类遗物,于是伸手抓住石板,向上掀起,见石板下已是山壁的坚岩。别无他物,不由得微感失望。
小啄咕的一声叫,低头衔起霸王功,放在杨过手里,跟着又是咕的一声叫,突然左翅势挟劲风,向他当头扑击而下。顷刻间武龙只觉气也喘不过来,一怔之下,神雕的翅膀离他头顶约有一尺,便即凝住不动,咕咕叫了两声。
武龙笑道:“小啄,你要试试我的武功么?左右无事,我便跟你玩玩。”
但是霸王弓重七八十斤,怎能施展得动,于是放下重弓,拿起青虹剑,做好战斗架势。
小啄忽然收拢双翼,转过了头不再睬他,神情之间颇示不屑。
暮云舒立时会意,笑道:“龙哥,他要你以霸王弓当作武器呢。”
武龙笑道:“是啊”,随即向小啄求饶道:“我武功平常,在这绝壁之上跟你过招,决非你的敌手,可得容情一二。”说着换过了拿起霸王弓,气运丹田,力贯左臂,以弓作锤,缓缓砸向小啄。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