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沙漠里漆黑一片,被黑夜吞噬在想要的地方,只有一张桌一个人在微弱的手灯光亮下看信,羽队长为了避嫌远远躲开,坐在隐藏在黑暗中的汽车保险杠上抽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就像汪洋大海中灯塔,在无边黑夜中预示着他的存在静观其变。
女记者依偎在他身边,悄悄的说:“嗯——杜一波的爸爸从气色举止神态上看起来是个好人,我们可以信赖他。”
“唉——应该说值得信赖啊,这么大的老将军,是从枪林弹雨中久经考验,悍不畏死杀出来的悍将,国家的安危集于一身,如果不能信赖,我们国家就忒没有面子了,丢死人不?你说是不是?”
“且——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个啥集团……”
“王八蛋啊,怎怎,怎么会这样啊?他他他……老子我我——我……枪毙了他……”一声怒不可遏的吼叫声传过来,紧接着“咔嚓”一声巨响从黑暗之中又传来了,好像是是桌子碎裂的巨响,老人的怒吼声咆哮着震撼心灵,飘荡在夜空中,像头发疯的巨兽在怒吼,听起来毛骨悚然。
女记者吓得抱紧了他,紧张地说:“他他,他不会发疯吧?”
“嗯嗯——已经发疯了,这才是正常人,也是自家人,不发疯就是敌人。不怕,让他发泄发泄就好了。”
“我我——我就知道他会发疯,信的内容我看过,谁是特务写的清清楚楚……喔喔喔……”她说不出来了。
羽队长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提醒道:“不可以乱说。”
“砰砰砰……”“叭叭叭……”震耳欲聋的枪声接连不断,黑暗中能看到枪口喷出的火焰,像闪电一样灿烂夺目,女记者吓得哇哇乱叫。
羽队长神态安详安抚着她,他理解老人此刻的心境,就让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发泄一下心中的无助、屈辱和郁闷,如果有人在就太难为情了。片刻,一切趋于安静后,就听到:“羽——队长,你你你,你过来。”
“是——”他和女记者两个人快步来到老人跟前,就听见他“呼哧呼哧”喘粗气,隐隐看到他军装也撕破了,军帽也不见了头发纷乱,披头散发的有些凶神恶煞,身心涣散。
看到羽队长走过来,老人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情绪激动的说:“队队,队长同志,我我,不好意思啊?刚才情绪失控了。”
“呵呵——正常,正常。领导,不失控我就看不起你了?撇开你的身份不说,你和杜一波父子连心血浓于水,父亲不为儿子发狂,你就愧为人父了,会让所有人看不起你了,也会让我失去依靠另眼相看,我会重新布防……”
“啊——你你你,重新布防?你你,你还有什么依靠和撒手锏吗?”
“呵呵——领导,别忘了我还有一条不怕死的命,还有这一百多号弟兄愿意跟我赴汤蹈火。如果你和上级不能给我的弟兄我的兵一个公平的解释平反昭雪,首都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也是最终的选择。”
“啊——你你,你就不怕砍头吗?现在你已经窝藏包庇了国家逃犯,哪就是罪不容赦啊?”
“嘁——我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怕?可我知道我的兵,我的兄弟没有背叛我们弟兄们,更没有卖国,是被人利用受人陷害,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几十天生不如死,殚精竭虑屈辱的活下来归队了,也把屈辱和危险一股脑绑架给了我们,说明我和我的弟兄们值得他信赖。哼哼——他的屈辱就是我们的屈辱,与其屈辱的活着,还不如轰轰烈烈证明我们的清白,大丈夫生亦何欢,死又何惧?为国为家而死,理所应当,只可惜只能死一次啊?”他豪情激杨的说。
老人一听这番话,一屁股坐在沙地上,长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我,我现在才知道,我这个父亲多么不称职?儿子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去找他的战友兄弟,却不找我这个能呼风唤雨、一手遮天的父亲,难道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吗?你你,你让我妒忌。”
“嗯——领导不用自责,这就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一辈有一辈的使命担当,是不可混为一谈地,也是一个成功男人避不开的悲哀。一个军人能奋斗到将军一级,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艰难历程,就算是功成名就的凤毛麟角了。一将成名白骨枯,在奋斗的过程中自然就会顾此失彼,疏于亲情,和儿女的情感就疏远了,更有胜者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儿女当成阶梯筹码往火坑里推,也是屡见不鲜,这是人之本性,自古如此,你也脱不了俗。”
“精辟,你算是理解我的第一人,谢谢你。嗯——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两厢子好烟,还有几箱子好酒想送给你。可可,哼哼——没想到下了飞机,你的兵就来了个下马威毫不留情,我就改变了主意,不想送给你了。还有,打了我的兵,这笔帐该怎么算?”
“呵呵——多谢领导看得起,好烟好酒已经大费周章带来了,还能再带回去呀?多不够意思?统统都留下才合情合理不是?你看我是家徒四壁、嗷嗷待哺的穷小子,心心念念盼着天上掉馅饼一夜暴富,不再忍饥挨饿,出家人不爱财,多多益善啊?带过来不容易,带回去也麻烦,增加飞机负荷不是?嗯嗯——这才哪到哪啊?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大头子还在后面呐?哼哼——你你,你的兵该打,这就是技不如人的下场,是我的安排,不服气就再打,拳头大的说了算,绝不道歉。兵者,诡道也,国家之利器。”
“你——好大的口气?想敲我竹杠,趁火打劫是吧?门都没有。”
“呵呵——是吗?你刚才说要和我算账?你可不要不认账哦?”
“哼哼——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一言九鼎绝不含糊,只要你画出个道道来,我言必信,行必果。”
喜欢铿锵战车请大家收藏:(m.guibuyu.org)铿锵战车笔趣阁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