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你，你干啥去？”
“且且——我上前线去拼命呀？”
“啊——去去去，夹逼吧？你把屎拉下了？万一你死了，我我，我怎么办？”
“且——你就好好活着，逢年过节给我坟头上烧些纸钱，陪我喝一杯就行了。”
“你你你，你放屁？你还想当先人？门都没有，我和你一起去……”
“滚犊子，打仗是要死人的，流血牺牲在所难免，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你笨的和驴一样，见了敌人心慈手软下不去手，不就报销了？还是别去了，回家去。”
“且——废话不是？我和你同生共死，要回家，我们俩一块回家。”
“哎呦呦——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嘛？你你，你是家里的长子老大，是顶梁柱啊，你死了，你的家就真正塌天了，家破人亡……”
“哼哼——你就该死了？”
“当然，我是老二，上有哥哥姐姐，下有弟弟妹妹，有我不多，没我不少。”
“啊——哪哪，哪你怎么不早些死？活着多余不是吗？”
“屁话，不需要死，干嘛平白无故的死呀？那不是浪费生命嘛？现在国家需要流血牺牲，我就是首当其冲的最佳人选。”
“咦——国家有没有规定上战场只要老二，不要老大呀？”
“你——这个没没，没有。”
“呵呵——哪你罗嗦什么？我知道你心术不正想什么，先把我徒弟调走，再把我打发回家，你上战场去送死，可能吗？这么多弟兄们你一个人怎么统领？战争是国家的战争，是千千万万人的战争，是你一个人能打的吗？”
“哦——这个，那当然不是。这次我跟杜军长要了二十个提干名额，把现在的班长副班长都提起来量才使用，顶门立柱，各司其职……”
“夹逼拉倒吧？可可，可能吗？别做梦了？嗯嗯——去年你要了十几个上军校的名额，结果怎么样？最后给我们只有一个名额，其他的名额都让有权有势的瓜分了，你不是还大发雷霆要告到高层去吗？哼哼——现在也一样，你娃就省省心吧？”
“唉——说的也是啊？提干比上军校更具诱惑力，当官的能不眼红吗？”
“哪可是。嗯嗯——我说哥们，你想开些，能给多少是多少，一个不给，我们还不是我们。”
“屁话不是？怎么对得起这些老兵们？我身为他们的领头人，不为他们的利益着想就是渎职，我就是欺骗他们。我整天家鼓励他们好好干，不能虚度年华，美好的未来都在今天的汗水泪水中生成，他们一个个挥汗如雨、尽职尽责，竭尽全力的打拼，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我……”
“哼哼，你如果是大权在握的高层领导就行了，如果不是就闭嘴。魏场长哪么大的官，连自己的儿子姑娘都靠坑我们才能安排，你算老几？别感觉良好，自作多情浪费感情了。”黑子毫不留情，直言不讳的反驳道。
理想主义很浓的羽队长一听，虽然心有不甘，也是当头棒喝，想想当今社会风气，还有历史演绎，都不是这样吗？平民百姓，农家子弟，都淹没在滚滚洪流中，那种朝为牛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范例，只是一种向往，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空中楼阁，神话传说。
“哎呦呦——啧啧啧，臭烘烘的猪圈里有什么呀？你们两个人真是亲密无间，好雅兴呀？”韩老六挑着泔水桶来喂猪，惊讶的看到后说。
猪儿们看到韩老六来一片欢腾，一个个哼哼唧唧打招呼，泔水看起来清汤寡水，猪儿们三两下就吃光了，还在仰着头哼哼着。
羽队长蹙眉说：“我说哥们，猪儿们都没有吃饱么，就就，就这么算了？”
“唉——别提了，今天的晚饭吃了个精光，就剩下刷锅水了。”
“呃——这么说今天弟兄们胃口大开呀？”
“哼哼——敢不开吗？那天你拾掇了一顿，新兵们吓坏了，为了吃饭让你不高兴，自罚跑车场，这几天吃饭就不一样了，一个个份额全部完成了。”
“哦——这就好，有没有浪费食物的现象？”
“敢——我是瞪着眼睛看着哩，碗底子不干净都不算。”
“呵呵——真是矛盾啊，这这这，这不是亏了猪了吗？”
“且且——没关系，等一会再喂点饲料。自从夏收以来，饲料可是丰收了，每天返回来的汽车车厢里再打扫一遍，就会有好几斤粮食，这么多车，这么长时间积少成多，很可观呀？”
“哦——你小子真是好管家，提出表扬。”
“别——别这样，我是老兵了，这些都是本职工作，应当应份不是？再说了，在猪圈里这样表扬我，我怎么觉得鸡皮疙瘩暴起？受不了……”
“哈哈哈……”几个人的笑声和猪哼哼混杂在一起，也是别开生面。
韩老六笑着说：“嗯嗯——我老婆做了些家乡风味的小吃，要不要品尝品尝？”
“好啊——我……”黑子一听媚笑颜开，喜滋滋的说。
羽队长眼睛一瞪，说：“好什么好？夏收以来多长时间了都没有集中学习过，三天不学习就跟不上形势，今天晚上集体读报纸。”
“哎呦呦——你你，你这不是要人的命嘛？这一阵子这么辛苦，放屁的功夫的没有，就让大家松弛一下嘛？你不是说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才是带兵之道吗？”黑子哭丧着脸说。
他知道黑子的秉性，一听说学习就犯怵，和颜悦色的说：“呵呵——学习使人进步，新兵们一个个精力旺盛，活力四射渴求知识，不存在过度疲劳，如果不约束他们，他们就不知道约束自己，放任自流就会捅娄子，打架斗殴可就在所难免了。老同志了，应该知道这些，别抱怨了好不好？”
黑子心有不甘的白了一眼，气嘟嘟的走了。
队部里的电话铃声接连不断，刘晓强坐守期间口干舌燥回答着质询，也给羽队长打掩护，说队长不在，开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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