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待到无灾回神之时,已到开封府护城河旁的东北角落。
那水怪轻吼一声,深深地看了无灾一眼,直立身体,深鞠一躬,吐出一片红色鳞片便入水而去。
无灾所在之地很是偏僻,也无行人路过,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开封府作为豫州道府,对进城的身份令牌排查必定十分严格。我该如何是好?”
无灾将鳞片揣入怀中,挪步到城门口,看着不远处来来往往人群,不禁有些着急。
这时不远处,几十名衣衫褴褛的人,相互搀扶着朝城门而来。无灾急忙上前搀扶住前面的一位柱棍老人。
“老丈,这是怎么回事?”
无灾见周围三十几人均是面带菜色,衣不蔽体,浑身泥垢。目光空洞,精气神差到极致。
“蝗灾!蝗虫!满天的虫子,庄家!全没了,全没了啊。山火!家也没了啊!都没了!”
那六十多岁的老丈,脸上的泪水填满了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沟壑。他挣开无灾的手臂,转身向西南方向走了几步,哆哆嗦嗦的指向西南方,嘶哑的哭喊道。
“家没了!”那老丈说完之后看着后面的众人,泪流满面。
众人心中悲痛被勾起,一阵低泣。
“都别哭!,你们是咱们袁家村的好孩子,好儿郎,以后如果有机会,就回家看看吧。”
“人老了就容易想家。”
那老丈说完便拄着木棍,盯着西南方向不语。
一汉子抹了把眼泪,前去搀扶老人。
“叔公!走吧,进城了。”
“噗通”
老人应声倒入那汉子的怀抱。
“叔公!叔公你怎么了?”
“曾爷爷!”
“袁大爷!”
那汉子拿手谈了谈老人的鼻息。
“叔公走了!他带咱们到了开封就没了念想了,就走了。”
七尺多的汉子跌坐在地像个孩童一样哭喊道。
无灾轻叹一声,也不做言语。
过了盏茶的功夫。
“虎子进城吧,在不进城,就快封城了”
旁边一个妇人劝道。
虎子和众人也哭够了,他起身背着袁大爷同村民一起往城池走去。
无灾看着他们远去后,便头发和衣着弄一团糟,将衣服割破几道,于地上打几个来回,倒也有几分逃荒的模样。
“你凭什么不让俺进!”
名叫虎子的汉子紧攥着拳头,青筋毕露。
“我再说一遍!,不是不让你进,是你若进去必须放下这老丈的尸体。否咋我怀疑你这是用尸体制造瘟疫。你若非带着进城也可,你就答应在这城门口焚烧掉,我就让你进去。”
那官差倒是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
那虎子举拳欲砸,周围的人赶忙拦住。来往过客都驻足围成一圈看热闹,对官差和虎子指指点点。
“锵!”
周围官差拔刀以对。
周围之人立马散开,唯恐伤及无辜。
“干什么!想闯关么?”
“虎子哥,算了,我们把袁爷爷埋了吧。”
无灾使劲将虎子拉倒一旁。
“虎子哥,我叫吉祥,刚咱们见过的,我也是遭了灾来投奔亲人的,听说我那个亲戚在这挺有势力的,这样咱们先把袁爷爷埋了,等进城后,找机会我看看能不能帮袁爷爷迁坟回乡。”
那虎子想了一会,便点头道谢。
“吉祥小哥,你咋弄成这样”
“嗨,刚怕你们起冲突,跑过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无灾应道。
“多谢小哥了!”
虎子也不疑有他。
“你们先进城吧,我跟吉祥兄弟先把叔父入土了再进去。”
虎子回头道。
一番人着急吃官府的赈灾粮,便也不做停留。唯有两人愿意留下帮忙,都被好言劝走。
无灾和虎子二人埋好袁老丈人又来到城门口。
“这是什么?”
那守门官差拿着寒光剑与木剑问道。
“祖传的宝剑和少时玩耍的木剑。”
无灾轻声道。
内心却也不无担心,虽自知寒光有自晦之能,但并无实验。
那官差拔剑见寒光剑也无异常之处,大明朝又不禁刀剑便给予放行。
“喂!赈灾处在南城墙跟,若有亲属需明日道衙门备案,若在街上巡查发现无备案之人,以奸细罪论处。”
那官差提醒道。
夜色将至,城门封闭。
入城,无灾与虎子暂作分别后,就去了家裁缝店面,置办了身衣袍。
话说无灾走了小半个城池,怀中鳞片却无丝毫感应,让他十分着急,便想去酒馆打听消息。
“客官里面请!”小二急忙招呼。
无灾叫了一盘肉,一壶茶,便打发了小二,仔细听往来之人谈论的消息
“听说最近,进了许多灾民啊!”
“可不是咋咧,可别把传染病带进来了。”
“前几日听说黄河闹水怪来着,把朝廷的战舰都掀翻了,死了几十人呐!”
“是嘛!造孽啊!”
……
听了半天无灾也没听出个头绪来,便先寻了个落脚之处,明日再做查看。
“铛!铛!铛!”
宵禁之后,夜深无话。
次日无灾寻遍全城,也未发现鳞片有所反应。
“难道是鳞片是无用?还是那人已携带小水怪出了城门?也可能那人根本没有入城。”
无灾不禁头痛:菱儿还被水怪扣押做人质,且身怀重伤。
“对了!难民安置点,还未查探。先去难民所安置点查看下消息。”
心中有了定计,无灾便动身前往。
“虎子哥!”
无灾刚到城南墙根便看到跟人争吵的虎子。
“怎么了虎子哥?”
“他们想抢我们的馒头!”
虎子气愤道。
“周围官差不管么。”
“哼,只要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都当没看到。”
虎子愤愤不平。
无灾笑着上前,与那两个地痞暗自过了两招,那二人倒也是豪爽之人,干脆认输,并承诺不再招惹虎子他们。
“虎子哥,你觉得这里咋样?”
无灾看着周围杂乱无章的帐篷,胡乱游走的人,皱纹问道。
|“还能咋样,能活下来就得感谢朝廷了。有口饭就不错了。”
虎子低头说道,显然内心不是这样所想。
“虎子哥,你们那有没有见一种头似鳄尾似龙,身如鱼。铁鳞遍布,无爪无足的生物,我那亲戚素来喜欢养这些奇珍异兽,我想抓只给他玩玩。”
无灾随口问道。
“俺们那没有这种怪东西,但是照你这样一说,俺倒是有些印象,前不久有个书生路过俺们村,在俺家借宿了一宿,俺倒是撞见他喂过这种怪东西,倒是去哪抓到就不知道了”
虎子想了一会回答道。
“俺就搞不懂,你们这些衣食不愁的人为啥都就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虎子纳闷道。
“太好了!虎子哥,你们村在哪,我先把袁爷爷带回乡,顺便找找那书生,看看能不能买下他那怪物。”
“你找不到那人,都已经过了四天了!”
虎子好言劝道。
“没事,这次主要是带袁爷爷回家,寻人倒是其次,这事我来安排,你告诉我地址在哪就好。”
无灾心想:“到了自然会有感应,顺便还能把袁爷爷安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俺家在金阳山下,九曲黄河的最后一个湾的不远处,走一天一夜差不多能到,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这样,俺带你去。”
虎子闷声回道。
无灾看他情绪有些低落,大概是又想起他叔父的事情,便告知明天一早出发后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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