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那如意坊本是扬州城最大歌舞妓馆
梦如烟精诗词,善歌舞,且琴技极高是名噪一时的清倌人,也是如意坊的头牌姑娘。
歌馆妓院这些风月场所,自古就是女子的禁地。
邢云知道欧阳祺从不避讳这些,也清楚她去那些地方,也就是听曲儿看舞而已。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要如何作答?
邢云既疑惑又有几分担心。
众人更是好奇,张旭为何会在此刻问这问题,是有意为难?
看着不像。
那又是为何?
陈子逸虽清楚张旭用意,可也觉此时此地,问这问题,定会让欧阳祺为难。
不禁暗下寻思,该如何替她解围。
不想欧阳祺却坦然笑道:“认得,我与如梦姐姐本是知音,自然是认得的。”
欧阳祺的答复令郝邵阳,鲁绍文与方敏,鲁绍凤错愕不已。
“欧阳祺还逛青楼!”这还真是千古奇闻。
四人此刻也更好奇,欧阳祺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这样毫无避忌的答复,也令陈子逸颇为意外。
张旭倒是满心欣喜:“这么姑娘就是如烟的知音,贾铭贾公子。”
“贾铭贾公子!”鲁绍文,鲁绍凤与郝邵阳,方敏四人闻此愈发迷惑:“怎么又出来一位贾铭贾公子?!”
欧阳祺粲笑道:“张大哥见过梅香了?”
“嗯!”张旭点点头。
欧阳祺莞尔:“梅香可还好吗,我听说她嫁人了。”
张旭笑道:“是啊,去年我和子逸见到她时,她已经有孕在身。”
“那就好,这样如烟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张旭起身躬身施礼道:“多谢欧阳姑娘,替在下收敛并安葬的如烟,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欧阳祺起身道:“张大哥客气了,我与如烟姐姐相交一场。
为姐姐收敛尸身本,也是分内之事,张大哥不必言谢。”
张旭道:“哦,欧阳姑娘,在下还有一事想向姑娘请教,还望姑娘实言相告。”
“张大哥,有什么坐下再说吧!”
“好!”坐下后,张旭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取出收藏多年药方道:“姑娘,先请看看这个。”
邱石上前取过药方,交给了欧阳祺。
欧阳祺接过打开一看,心中暗惊,疑道:“这是我开的方子啊,怎么啦?!”
“姑娘确定。”自从听到欧阳祺与司马行空那番谈话,“在此之前我从未见到他!”
这句话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令他迷惑不已。
“我自己的笔迹,哪会有认错的道理。”欧阳祺笑道。
看张旭斯还有疑惑,随即将方子递给邱弘宇:“哥,你看。”
邱弘宇扭头看了看道:“没错,是丫头的笔迹,不会有错的。”
欧阳祺随后道:“张大哥,你让我看这个干吗呀!?”
张旭道:“那姑娘可还记得,这俩方子是在何时何地,为何人所开?”
“何时何地为何人所开?”欧阳祺愣了会便低头细细查看药方,而后道:
“从这药方的用药来看,我只能确定,这两张方子应开在秋末冬初。
但具体是在那,为谁开的,我实在想不起来。”
“就真的没一点印象?”张旭有些疑惑。
毕竟按照乌家夫妇的话,欧阳祺照顾了自己好几天,怎会一点印象都有没有?
欧阳祺笑道:“看着方子的纸质,这俩方子应该是三四年前开的。
我学医第一天,大爷爷就告诫我,学医者不可贪名逐利。
遇病患,不论贫富贵贱,都应全力救助,不得玩忽人命。
这我几年四处游历,这样的方子,开了没有五百也该不下两三百。
我要人人都记着,岂不要把自己活活累死。”顿了顿又道:“对了张大哥,这方子怎会在你手里?”
“这俩个方子是我的。”张旭莞尔道。
“你的!”欧阳祺一愣,而后道:“张大哥,你吃过我的药!”
话音透着些许惊诧也带着迷茫。
“是的!”张恩肯定道。
“你何时吃过我的药?”欧阳祺依然想不起来。
“如烟过世的那年秋末。”
“那年秋末!”欧阳祺想了想道:“哦,你是,你是那个病倒,病倒在扬州城外,城外,城外官道上的那位公子?!”
“是的。”
“喔,那或许是如梦姐姐在天有灵吧!”欧阳祺莞尔道:
“如梦姐姐下葬后,我本想等你过来的,可因有事在身所以就先走了。
办完事,想着张大哥你也该到了,也想看看梅香在庵堂过的如何,就折回扬州。
可惜还没进城,我就收到二哥的飞鸽传书,说是有事找我帮忙。
无奈,我只得拨转马头往家赶。
可走了没多远,就听得另一侧路上,传来阵阵马儿哀鸣声。
我素来爱马,就循声找去。
大概走出一里多差不多二里地,就看着一匹枣红马,围在一个倒地的人身旁‘啾啾’哀鸣。
没想到那人竟会是张大哥你。”
张旭颇为感慨道:“或许真是如烟在天护佑吧!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当日若非你相救,我只怕已病死路旁。还有,我谢你的赠银之恩……”
欧阳祺截道:“唉,张大哥此话就见外了,且不说你与我兄长相交多年。
就是你和如梦姐姐关系,也不该与我如此见外。
我曾向如梦姐姐提过结拜之意,可如梦姐姐碍于自己身份,一直不肯。
但我却一直把当她姐姐看,所以你也算是我准姐夫……”说到这欧阳祺倜然一愣,忙道:
“呃,对不起张大哥,我,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都过去了,”张旭淡淡笑道。
“好啦好啦,这说着说着,怎么越来越像给这丫头开表功会啊!”邱弘宇戏谑道。
“哟i,还真是,这不表不知道,一表吓一跳啊。
我还以为我这几年,我光吃喝玩乐了来着,原来我还干了那么多好事啊!”
欧阳祺是一脸感慨一本正经,可众人听着却怎么都不对味。
邱弘宇笑道:“死丫头,又没正行了。”
“那可是你先挑的头,哥!”欧阳祺理直气壮道。
“行行行,是我挑头的,哎对了,你手上拿的那是什么呀!”
“哟,看着我这脑子!”欧阳祺一拍脑门道,随后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到:“哥,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邱弘宇有些疑惑接过东西,打开锦盒取出却是一本书遂道:“你送我的?!”言语中略带惊诧。
“你觉得这可能性有多大?”欧阳祺反问。
邱弘宇笑了:“谁给的。”
“是司马大庄主。”
“哦,人送我的生日礼物,你今儿才给我!”邱弘宇焕然大悟。
“这能怪我吗,我昨儿既当掌勺的,给你们炒菜蒸饭。
还得忙着搭水台,搭戏台,又得安排烟花,忙得团团转一时忘了吗!”欧阳祺满腹委屈。
“反正你总有理。对了,行空他人呢?他不是说要过来的吗,怎么没见他人啊?”
“来不了了呗!”欧阳祺淡淡一笑。
“来不了了?为什么?”
“受伤了,生病了,自然来不了。”
欧阳祺说着话,目光却慢慢瞟到鲁绍凤身上。
张旭与陈子逸,郝邵阳也下意识的,往鲁绍凤那看了眼。
只见鲁绍凤脸上顿显忧急之色,不由得暗笑道:“看来鲁姑娘还是上心了!”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