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除了几株芭蕉,再无其他花木,石子铺成的小道,从门口一直延伸道屋前石阶。
推门进屋,屋内装饰简洁素雅。
邢云大致扫一眼,屋内所挂字画,无一例都是欧阳祺的手笔。
邱弘宇道:“诸位都请坐吧!方姑娘,那丫头的卧房我也不好进,只得委屈姑娘到偏厅调息了。”
方敏莞尔道:“冒昧打扰已是不安,何来委屈之说。”
“姑娘不怪就好。”
“邱庄主客气了。”随后,方敏就由鲁绍凤搀扶着进了偏厅。
……
“弘宇哥,这屋里怎么两口茶水都没有呀!”
口渴的叶少华,原想倒口茶润润喉,可提起水壶才发现,壶里空空如也。
“哦,小姐离庄后,仆婢一般都会把茶水都倒掉,所以这屋里是没茶水的。”寇铮回道。
“那有没有什么解渴的,我这嗓子也跟火烧了是的。”邢云也道。
“寇铮,你到外头打些井水来吧。”邱弘宇道。
“哎!”寇铮转身出门,不多会就拎着一桶水进屋。
“那井里的水挺甜,放心喝吧!”邱弘宇舀了杯水一饮而尽道。
“好哇!”
走了这许久,众人原本就渴了。
可毕竟是冒然而来,也就不好开口,见邱弘宇这般说,便各自取茶杯舀水喝。
鲁绍凤则先行给方敏送去一杯,出来后才自行舀水解渴。
“咕咚咕咚”,一杯井水下肚,几人顿觉清爽了不少,一路而来疲累紧张,也消去大半。
腾出闲来细打量这屋子。
一番打量下来,众人的光都不约而同,有落在了隔开厅堂与书房的屏风上。
那是一张,由九片单扇组成的屏风。
一般组成折屏的单扇,多为双数或四,或六,或八,鲜见九片单扇配置的,这令众人颇感新奇。
而最令众人好奇的,是屏风上那些画。
自来屏风所画,不管是典籍故事,还是山水花鸟,多出至一处。
可那屏风上,有犬有鹰有虎有豹有狼还有熊,且各自独立而成,实看不是看出有何关联。
叶少华疑道:“弘宇哥,那屏风上画的都是什么呀!?”
“那些啊,那是她的青梅竹马们啊!”邱弘宇笑道。
“青梅竹马,们?”邢云一脸新奇。
众人也颇感兴趣,眼睛一下都亮了。
叶少华紧接着道:“弘宇哥,那你就跟我们说说,那些个怎么就成了她的青梅竹马了!”
“这啊,么说来可就话长了!”邱弘宇淡淡笑道。
“弘宇,我们这般带着也挺无趣的,你就说来听听,权当给我们解闷子如何?”张旭道。
“好是好,就是不知从何说起。”邱弘宇叹笑道。
“就从头说起啊。”邢云提议。
“是啊,那狗是怎么回事?那屏风的小人都是谁啊,是那丫头吗?”叶少华猜测道。
邱弘宇点点头,随后道:“那头小狗是丫头养的,那是丫头六岁那年腊月头的事。
那年爷爷们带丫头出谷办年货,在集市上遇到另一个卖狗仔的。
一看到那几只小狗崽,丫头就迈不动腿了。
爷爷们看出丫头实在喜欢,又想着丫头在谷里没什么玩伴怪孤单的,就给买了一只。
可买之前就跟丫头说了,买了狗仔,可就没钱买布给她做新衣裳。
丫头二话不说,抱起一头狗仔就走,那天她抱着那狗就没撒过手。”
“后来呢,我看那屏风上小狗,怎么好像没长大呀?”鲁绍文道。
邱弘宇道:“次年三月初,冰雪刚化爷爷们就进山采药材。
丫头和那小狗就留在在家里,因为爷爷们和丫头在山谷的开销,都是高采卖药材得来的。
所以每年都要进山几趟,在山里一待就是五六日的。
往年爷爷进山总会带上丫头,小狗却刚好在那时换牙,最容易得病,所以就让丫头留下照顾小狗。”
“呃,弘宇哥,丫头那会才六岁,单独留在那,爷爷们不担心啊?”叶少华有些疑惑。
邱弘宇一愣:“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丫头胆大着呢!三岁就跟着爷爷们进林子。
那小腿,‘滋遛滋遛’地,跑得飞快。
一晃眼的功夫,人就没影了,再找到的时候,不是在掏蛇洞,就是在抓虫子。
别的小姑娘怕得要死的东西,在人眼里就是玩具啊!”
“那,她独自在家,谁给她做吃的呀?”鲁绍凤好奇。
邱弘宇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般,朗声笑道:
“她四岁就开始玩刀,六岁的时候,切的东西,基本都能摆盘了。
所以饿死谁,也饿不死她。”
“弘宇哥,咱还是说后面的事吧!”叶少华有些心急道。
邱弘宇这会也颇有兴致:“行,就在爷爷们走的第四天。
那天清早,丫头起身吃过早饭喂过狗,就照常到屋后的空地上练功。
刚调好息,就听得小狗一声惨叫。
丫头一惊赶忙跑出来,边跑边唤着小狗的名字,可小狗却没像以前那跑过来。
丫头一下就慌了,到了院子里看,院门被撬开一角,丫头冲出院子就往林子跑。
可等她找到小狗时,小狗已经被狼咬死了,狼群正要分食。
丫头拿着弩箭射死了九匹狼,又用棍子把剩下的狼打散,这才抢回了小狗的尸身。
等爷爷们回来时,丫头眼睛都哭肿了,身上的衣服被狗血染红了一大片。
爷爷们好说歹说才,从丫头怀里把小狗尸体要过。”
“爷爷就没想过,再给他养一头?”邢云道。
“想过,小狗死好一段时间,一向没心没肺的丫头都不爱笑了。
爷爷们担心丫头出事,本想这再给她买只小狗。可丫头却摇头说不要。”
“为什么?”眼圈微红的鲁绍凤不解道。
“丫头说,山里才狼虎豹太多,小狗生性好玩,一时看不住,就又会害了条性命。
所以还是不养的好,爷爷们也觉得有理,便由她了。”
“那,那些虎啊、豹啊的,是怎么回事?”叶少华紧接着道。
“这啊,得从她九岁说起。”
“她又干什么好事啦?”邢云兴致盎然道。
“还真是好事!”邱弘宇神秘兮兮道。
“弘宇哥,你就甭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叶少华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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