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刚一转身,陈子逸忙将往外移了移,低头道:
“云姑娘,在下到外头守着,你好生在这调息吧!”说罢迈步就往外去。
“陈……”云依若本想叫住陈子逸,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又咽了回去。
一来,孤男寡女总需避嫌,再则她也猜到陈子逸这态度多半是因关庙镇之事,此刻多说无益。
反正他已同意,带自己一同上路,来日方长,以后总会有机会向他解释。
想通了这事,云依若遂盘膝打坐自行调息。
只是对欧阳祺的恨,也已深入骨髓。
……
一丈开外的陈子逸,见云依若没有追来,长舒口气。
随后四下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异样,便寻了出处阴凉地坐下。
天蓝如水,云薄似纱,依在树下的陈子逸长长舒了口气,心却没有半点轻松。
打知道云依若对自己心思那一刻,他的心就乱了。
只因那话,是从欧阳祺口中说出的。
此刻,他脑中满满的都是,那张狡黠的俏脸。
只是连他自己搞不清,何时起,自己对她的话竟这般在意?
算来与欧阳祺相识也不短了,只是并不相熟。
记得初次相见时,自己虽被欧阳祺那张脸怔住了。
但让他眼前一亮的,却是欧阳祺举骨子透出洒脱不羁之气。
或因此,对于欧阳祺那些惊世骇俗的话,也从未让他有半点厌恶,反倒生出几分佩服。
匆匆一别,原以为再见无期,未料兴义庄内再见佳人。
只是庄内的欧阳祺温文尔雅,谈吐得体,全然没有初见时的放浪之态。
这令他意外之余也颇感惊喜。
可不久后,无意中听到的那席话,却又让他看到,欧阳祺心机深沉的一面。
说来也怪,似乎每次与欧阳祺相遇,他总会在欧阳祺身上看到不同的一面。
静安小院里,欧阳祺阴鸷狠辣。
杀人时,嘴角那抹浅笑至今想来都令人胆战。
揽月阁中,她谈笑风生,纵涉及情爱之事,亦坦荡自若。
让人弄不明白,狡黠,刁滑,阴鸷,狠辣,和善,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陈子逸心中烦乱不已。
而他此刻最苦恼的是,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她?还是她?还是二者皆喜?!
……
这边陈子逸独自伤神,那边郝邵阳从林中牵了马,却并未急着赶回。
而是悠闲地,打马向往道上去。
在道旁的树荫下,百无聊赖的等了半盏茶的光景。
远远地见得,有人驾着车马而来。
郝邵阳方起身抻着脖看了看,确定来人是张旭,便牵马上前:“张大哥。”
“邵阳!?你怎么会在这?!”张旭既诧异好奇,忙勒住马。
要知道从他们拴马的林子,到隘口骑马顶多也就一刻钟。
可到这最少快马也得两刻钟,这家伙不回隘口到,这来干嘛哪。
“等你啊!”郝邵阳笑着,上前一屁股坐到车上。
“等我!?”张旭愣了愣,心中明白。
郝邵阳这是要给,陈子逸和云依若制造机会,随后笑道:“你就这么确定子,逸会喜欢云姑娘。”
“呃,应该吧!”郝邵阳微怔,含糊其词道了句,只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关庙镇事发前,他对云依若既无好感,也谈不上讨厌。
知道云依若心仪子逸哥时,他心中还真有期许。
毕竟当时看来,云依若无论哪一方面,都比那刁滑的欧阳祺好许多。
可弄清关庙镇的始末来由,他对云依若都有几分鄙夷,更别提自己那位,素来善恶分明的表兄了。
见郝邵阳许久不语,张旭道:“其实,我觉得子逸似乎,对欧阳姑娘更感兴趣!”
“哪有!?”郝邵阳咋呼道。
“没有吗?”郝邵阳的反应让张旭更好奇了。
“当,当然!”郝邵阳此时也发觉,自己刚才的反应过大了,不觉有些磕巴。
“咳咳”轻咳了两声,方解释道:“其实,子逸哥喜欢的,是一个跟欧阳祺很像的女子。”
郝邵阳的话,却让张旭越发来了兴致:“喔,是吗?!”
一个跟欧阳祺其长得很像的人,会是真的吗?
若是真的,那她又会是怎样一个女子,而今身在何处?
看这张旭一脸探究,又似乎并不是很相信。
郝邵阳忙道:“张大哥,我还骗你不成啊!”随后便将几年前,他们在绣坊所遇合盘托出。
“画像?!你是说子逸喜欢的是那画里的女子?”
郝邵阳所说,令张旭大为意外,也有些不敢相信。
可心中却颇感释怀,只是不知何故,也无心细究。
“嗯!”郝邵阳很肯定的点点头,只是心里却有些发虚。
说实话他现在也不清楚,陈子逸心里头那个到底是谁。
“噢,这么看,那画中的姑娘,定是倾国倾城的美姿容啰。”张旭半戏谑半打探道。
“也不算啦,还行吧!”郝邵阳随口道。
实说实说,欧阳祺是长得不差,不过跟自己心里徐姑娘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什么叫‘也不算,还行’啊?”张旭是越发好奇。
“嗨,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子逸哥他们怕事等急了。”
郝邵阳实在不愿意在纠缠这件事,就岔开了话。
“好!”见他不愿多说,张旭便也不再细问,甩了两鞭子催马快行。
……
而陈子逸那在树下呆坐了许久,可纷乱的思绪却搅的他没有片刻安宁。
重叹一声,将三千烦恼暂先放下,回头看了眼云依若,毕竟自己因她留下的。
见云依若仍在那闭目调息,脸色不先前好许多,就起身到四周巡视。
只是,这不走不看不打紧,这走一走,倒下了他一跳。
距隘口一丈开外出的草丛里,几个脚印映入陈子逸眼中,。
数了数一共五人,那些被压弯的草,让他确定那些人走了应该不超过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欧阳祺与云依若交手时,他们就在这。
一想到,先前那种情形下,这竟还埋伏着五个高手,自己却浑然不觉,不禁倒吸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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