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时三刻,窗外月亮越发明亮。
李入戕披着外袍站在窗边,心思越发的沉重,一方面思的是自从当了着漱风城的少城主,武艺是越发的生疏了,虽说每日任然辛苦操练自身,但是却比不上那段乞儿的生活,心态是越发的懒散了,要不是这次生死之间使自己幡然醒悟,怕是以后也不免如此遭遇;
另一方面虑的是着城里到底有多少个阴奉阳违的狗东西,杀鸡儆猴过后都能冒出一个不知所谓的刘家大少,怕是很多高门大户都想看我这个暴发户的笑话吧……
过了好一阵,李入戕揉了揉自己的脸,眼中充满着笑意,脑海里充满着那道白衣胜雪的倩影,一见倾心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老牛,世人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说我和那位姑娘是否是百年以上千年未满的那种,我倒是愿意将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换一次擦肩而过,但是人海茫茫,大千世界觅一个倾心女子何其难唉……老牛,老牛!”
只听见守卫在房间门口的大牛传来阵阵呼噜声,李入戕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真是猪,问一个大老粗是我的的问题,我真是蠢啊,罢了罢了。也不知桃夭姑娘是否还能想起我。”李入戕呢喃道。
老牛嘴里咕哝道“少爷,姑娘好像没问你姓名,怕是这一段露水姻缘就此结束了,再过几年那位姑娘嫁做人妇,将军再给少爷说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回来,少爷也就将此事忘了差不多了,俺老牛真是聪明,可是不能说给俺家那婆娘听……“又在门口翻了个身,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入戕微眯着眼,盯着老牛,本想一脚把他踹醒,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这大老粗也为自己守了几天几夜,想到这里,从橱柜里抱着一落崭新的被褥盖在老牛身上,李入戕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心里想着:看老子明天如何收拾你!
清晨,一声鸡鸣苍苍凉凉响彻天际,露水就挂在树枝上,已是入秋,树枝上只剩几片绿叶坚守着。
老牛激灵灵的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摞被褥,心里暗念:俺昨晚怎么就睡着了,真是头猪啊,正想偷偷摸摸的起身离开,不料刚掀起被褥便看到一个身影端坐在黄花梨交椅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虽然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的被子也不禁裹得更紧。
李入戕看这情形,心里不觉好笑,本少爷拿你当兄弟你却以为我是断背。当然笑意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毕竟大大小小现在也是这城里的第二把手。为什么是第二把手,作者君帮你们想,因为第一把手是他老子李大瞪眼李城主。话说回来,此时李入戕盯着老牛,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老牛,有什么好挡的,就你那点东西,城里谁人不知,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说得,俺家婆娘可满意了,城里是哪户人家在乱嚼舌根。俺...俺叫兄弟去办了他们,好叫他们知道老牛爷爷长了几只眼。”老牛裹了裹身上的被褥,憋红了脸嚷道。
“哟,不错嘛,还知道叫兄弟了,你那群兄弟可是对本少爷说你那就拇指大一点……不过本少爷问你一遍,桃夭姑娘问没问过我的姓名。”李入戕突然收起慵懒的笑容,带着杀气问道。
老牛本来想嘟囔的反驳几句,但是偷偷看了一眼少城主,发现脸色不对,板着脸说道:“大丈夫立于世,不应困于美色,建不世之功,折戟沙场,马革裹尸,方显英雄本色是也,”声音顿了一下,再偷瞄地瞧了一眼,发现少爷还板着脸,不禁一点苦涩,刚才那些话是他肚里仅有的墨水,就这还是从说书人那里道听途说来的,“少爷,你看,俺这些话咋。。咋样。”
“不错,我今天才发现我身边出了个人才,要是不让你去读书,显得本少爷太不近人情了一些,这样吧,你明天,不就今天让老黑替换你的职责,我派你去漱风书院深造两年,你婆娘孩子我替你照顾,你放心,什么时候考上状元,什么时候回来。”
老牛一听这些话,立马从地上窜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梗着脖子说:“少城主,俺是武人,只会打仗,冲锋陷阵没啥问题,要是去当酸儒,怕是凤凰里藏鸡,独一份了。再说俺比那老黑的武功可高强不少,而且少爷你身边可需要人,俺可比那黑货会照顾人。至于做学问,俺看老黑那货可以胜任。”
李入戕摩挲着交椅光滑的椅面,陷入沉思,老牛看劝说有望,便准备再添一把火,“末将老牛愿为少爷世代赴汤蹈火”喊完便作宣誓状,眼睛都快要瞪出来,老牛觉得这样会比较真诚。
李入戕这边刚沉思了一会儿,便被这大老粗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吼那么大声,没见我思考事情吗?再犯一次,你就准备去驷马营养马吧!我突然觉得挺适合你的,最后问你一句,你说桃夭姑娘会喜欢上我吗?”
“俺觉得公子你,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拳上能走马,肩上能抗山,正所谓文武双全,俺要是女人,绝对会被你迷倒,那个桃夭姑娘也肯定会像我一样……俺看了,和俺家婆娘一样好生养的……”
看着老牛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李入戕拍了拍脑门,一脸嫌弃道:“滚滚滚,今天放你一天假,别让少爷我看见你出现在我周围,你说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属下。”
老牛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出少爷房间,一边跑一边想:太可怕了,辛苦俺口才好,要不然俺这美差怕是要被老黑那憨货抢去,不行,俺要去探探那老黑的口风,毕竟都是自家兄弟。想到这里就朝着入戕军营跑去。
李入戕看着连滚带爬的老牛,气急反笑:这夯货,性子太直了,拍马屁拍的都让人尴尬,真不知道他家婆娘是咋容忍这么长时间的。
……
一位身穿淡黄色长裙姑娘端坐在窗前,袖口上绣着粉粉的夹竹桃花,银丝线勾出了几只戏水鸳鸯,下摆分布有致的几只飞燕摄入人眼。
浓密的青丝札着流苏髪,皮肤洁白胜雪,樱桃小嘴不点而赤,显得娇而不腻,画的是远山黛,纤手轻抚在略施粉脂的脸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对着梳妆台上的鎏金铜镜发呆。
想着想着,脸颊上浮出一丝粉红,端的是令这秋天多了些别样的风景。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怀中躺着一只慵懒的狐兽,鼻子轻嗅,发出一点舒服的声响。
又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再过几个月院里的桃花便开了。
粉黄色的窗帘,秋色微凉。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一片金镶玉竹,一丛淡雅秋菊。不时有小婢穿过,透过窗户见了小姐,脚步声也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姑娘呢喃细语,不时吐露出几个类似“公子”、“大侠”的字眼。旁边的小俾在窃窃地笑着,只当是小姐不知又从哪看到的文本画纸,羡慕上面的男女之情;
而又心思单纯,对待感情宛如一张白纸,自然不会想到这次小姐偷偷跑出去,竟会对一人一见倾心。
……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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