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明明每个词都明白,为啥连起来,我就听不懂了。”
铁无畏有些发懵,思考片刻,还是好奇问道。
“那我就换一种说法,估计你就明白了。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果然我还是适合打铁。”
铁无畏看了眼白桦,又看了眼紫翟。最后扫了眼,依然在战场边缘撕打的冯子归、房俊。嘴角泛起“自豪”的微笑。
同一时间,邪修老黄眼露凶光,若不是此刻内息紊乱,气场零散,早就强杀紫翟。这一刻,对他的杀意首次超过林平之和白桦。
林平之看准时机,倒提宝剑,反手撩向老黄巨阙穴。老黄本是存了围魏救赵的心思,勉强提起凝滞的内气,侧身横移半尺。左爪带偏宝剑轨迹,右爪顺势抓向林平之左胸心脏处。林平之却是双眼一瞪,挺起右侧胸膛,迎向老黄血迹斑斑的铁爪。老黄眼中闪过不解,不过也不犹豫,一击穿过林平之胸膛。之后便要拔出,同时取了林平之性命。林平之不顾疼痛,左手紧抓老黄右臂,一时间竟锁住老黄。
这时老黄也察觉出了问题,侧目一瞧,不知何时冯子归、房俊已到近前。又一次心血来潮,不得已再次强提气血,奋力挣扎,同时空闲左手搬拦捶,捶向二人。房俊一声大喝,双臂交叉,猛然撞向老黄左拳。拳到人飞,口喷鲜血,被击起一丈有余。利用房俊争取的一息时间,冯子归已然冲到老黄近前。
“松~江~雪。”
冯子归压榨着全身力量,气血凝聚,肉身力量爆发,双目缓缓流出血泪。这一拳还能更强,并非无知的自负,而是作为底牌,他必须自信。他知道心脏越疼通,凝结的力量也就越强大。在心脏承受不住爆裂前,他会越来越强。心脏无规律的跳动,隐隐达到临界点。随着“松江雪”三字喊出,无边的压抑、绝望、无力、愤怒化为一拳,直冲老黄肾脏命门。宛若流星划过夜空,为这世间带来,点点光明和希望。
“真一局我们赢定了。”
白桦自信的看向战场。
之前张小花跑去远方释放符箭,即是为了吸引援军,更重要的是为了分散老黄的注意力,让他更加心浮气躁,忽略之后的布局。
同样白桦和张小花的作用差不多,也是为了迷惑老黄,揭露他的弱点,用言语乱他心神。
由于紫翟重伤难行,只有铁无畏能轻易护持住他,虽然断了一臂,但凭借自身力量,带着紫翟跑动还是轻而易于的。而紫翟的控水,使老黄内气停滞,气场零散。也是为了吸引邪修的注意力,创造有利条件。同时让老黄误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底牌。
之前冯子归与房俊的撕打同样是为了遮掩。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情绪崩溃的孩子。之后房俊挺身掩护,为的都是冯子归的最后一拳。林平之的反应,更是神来之笔。这倒是出乎白桦的预料。
从张小花的发射符剑,到紫翟的控水,削弱老黄。再到最后冯子归的“松江雪”,所用时间也不过十几息。所有布置,一环套一环。虽然是白桦第一次布局,但他依然自信。
从一开始他们想的就不是如何逃命或是拖住老黄,而是击杀他。
人总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对冯子归等人来说,最好的代价就是老黄的命。
人善智而不善力。恰巧头脑~就是白桦最擅长的。
智慧就是力量,白桦一直坚信这一点。
冯子归饱含怒意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老黄的右肾上。一时间水火难济,入体的水属从右肾扩散。老黄自身火属立即反扑,两种属性在其体内互相侵袭,老黄当场口喷鲜血,动弹不得。林平之左手锁住老黄身体,右手猛挥扫掉老黄头颅。曾经凶名赫赫的四品小宗师,威吓益阳郡五、六年的邪修,身首异处。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栽在几个孩子手里。
大夏历一九六年春,威远镖局林平之与益阳四大剑首,斩四品小宗师黄邪于松江畔。
劫后余生,众人或坐或卧,缓解着之前的疲惫。一刻钟后张小花领着七、八人,朝着众人奔来,为首的赫然是松江道长。
果然援军总是在解决对手后赶来。林平之强打精神,将事情发生经过,说与松江道长。
“之前你走后,贫道总感觉不妥。便让几位捕快,押送他们前往郡城,我从后追赶,又在路上遇到几位被符剑吸引来的官差,马不停蹄不想还是没能及时赶到。若是再早点,那三位剑首也不至于战死。”
松江道人满脸歉意,愧疚的看向唯一生还的电剑。
“道长不必挂怀,我等是江湖中人,视性命为等闲。何况为国为民除了此害,死又何妨。”
电剑在捕快的陪同下,收敛了几位兄长尸首,单手紧抱着四把佩剑,却透出内心的波澜。
众人也在松江道长等人的帮助下,重新上了木牛流马,向着冰城继续前行。
回想这一战步步惊心。
益阳四大剑首,战死三人。电剑经此一战怕也是终身残废。
林平之一身血痕,右胸又被一爪穿透,正由一位捕头用内气疗伤中。
紫翟之前被鲜血气场击伤,之后又勉力控水。上了车后,就昏迷不醒。
铁无畏倒是个硬汉,即使断了一条胳膊,也是不声不响。但是原本黝黑的脸庞,竟有些发白。虽是已经包好断臂,但毕竟之前失血过多。此时也是咬牙强忍疼痛。
冯子归之前爆发力量,七窍流血,心脏欲裂。被喂了几粒丹药,刚刚脱离危险。
受伤最轻的要数,主动挡刀的房俊、跑去放符剑的张小花和出谋划策的白桦。
虽然斩杀了邪修老黄,但众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两败俱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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