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沐兮兮捂住一只手臂,压住涌出的鲜血。
“嗷呜!”虎翼兽嘴里叼着一块从她身上撕扯下的衣料,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眼中充盈起血丝。
对于兽类来说人的血肉是致命的诱惑,越来越多的妖兽窸窸窣窣的出现在她视线当中,虎翼兽朝天一吼,众多的妖兽把她重重围住,却又不敢与虎翼兽争夺猎物。
沐兮兮摇摇有些昏沉的头,“他该到外围了吧。”
“阿瑾,我们走!”沐兮兮一道风刃撕碎半空中冲她而来的妖兽,血液渲染了一整片天。
“主人!”虎翼兽感知猎物想要逃跑,倏然围绕她疾跑,一见破绽冲上去咬住了她后背,撕扯下一块血肉。
“呲——”沐兮兮与虎翼兽太过接近,以至于被八阶妖兽的威压直接逼出一口血,她有一顿感觉自己脑晕耳鸣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她对八阶妖兽以及这个世界的力量法则,根本没有一个认知,更别说,它的力量对这个世界的人是何等可怕。
“呵呵,沐兮兮啊沐兮兮,你错就错在你不自量力啊。”阿瑾的出现让她自以为自己身握一项金手指,让她看不清自己的实力,让她一个外来者一个实力低微的凡人,贸然去做出送死的行为。
这可真是个不划算的交易啊。
沐兮兮试着捏手势撤退,没想到身体一下子软摊下来,她跪在地上四肢如同失去知觉一般不听她的使唤,嘴里的血不停的流下来,她感觉身体的热量在慢慢的丧失…
这个时候她心里有一个想法,任物就这样失败了吗?可她还没有回到过去,她的执念还没有完成呢,以后会有人代替她就跟自己代替所有许愿者一样,帮她完成执念吗?或许会吧。
可是…她明白的是,那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仇恨了,经过怎么多个百年,她看待的事物有太多,她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她,想知道当初让她心动的一瞬。还有那铭心的痛,她仿佛有些模糊了,那些她自认为深刻的记忆。
“吼——”虎翼兽见她没了抵抗,猛烈的扇动羽翼卷起一阵狂风,直冲冲向她奔来,凌汛大口张开。
沐兮兮感到身体的冰冷,莞尔一笑。
这种感觉好熟悉,她似乎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
“主人!”阿瑾身形一闪脱离妖兽们的纠缠,它看起来比沐兮兮轻松多了。
阿瑾赤瞳隐隐约约闪耀红光,它手中缠绕起满是荆棘的滕蔓,与绿瑾藤不同,上面铺满了明灭可见的赤红好似木槿花一边的花瓣,瑾藤一缠绕上虎翼兽,上面的红色绒毛如同鲜活了一般,如同暗夜里的蝙蝠扎进虎翼兽的皮肉了,八阶妖兽的防御盾显得不堪一击。
“吱吱吱~”红色绒毛没入得越来越深越来越耀眼,直到这个虎翼兽的躯壳里只剩下繁盛的木瑾花瓣。
“扑通——”虎翼兽干扁的躯壳倒在地上,片刻化作灰烬。
幽御森林中围的妖兽大多是高阶妖兽,如同虎翼兽这般,多多少少有些灵智,见当场实力最强的虎翼兽被轻而易举的抹杀,多多少少有些虎视眈眈,错过了进攻的最好时机。
“阿瑾…”沐兮兮迷迷糊糊的感觉唇舌上一凉,再后来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游遍她的全是。
她诧异的正视阿瑾,想问问这是什么好东西,她感觉自己尽断的经脉一可感受的速度重铸,自己下腹仿佛多了一道绿莹莹的光点。
“是融灵丹,空间的泉水主人才使用过一次,经脉本就脆弱,是再也承受不起灵力的洗礼,融灵丹属温性药物,用来觉醒资质还需要其他的灵药激发它的潜能,但是直接服用却能直接吸收,不用接受融掉经脉重铸的痛苦…”
确实,融灵丹本是为凤岚跟枝谰两人制造刷好感机会而出的同时也是凤岚的一项金手指,她用极品的材料辅助,同时也承受了极大痛苦,最后拥有人人艳羡的天赋,若融灵丹直接服用,便是极好的疗伤圣品。
说到底,沐兮兮还是坑了凤岚一把,不过想到,其实邪凤并非真正的庶女凤岚,她也就释然了,她之前不过是想帮绿萝报恩,反正都是凤岚的身体,报答给谁都算是报恩了。
但是,现在想起来,莫不是太便宜邪凤那个后来者了?
沐兮兮睫毛一颤,感受到自己已经能动了,睁眼就看到略微严肃的阿瑾。
阿瑾如同个老者一般严肃的为她治疗外伤,沐兮兮不知怎的觉得它的瞳眸有些火光。
阿瑾与她对视眼里却倒映出另外一副画面。
当年如若它拼尽全力…
如若它能与她同生共死…
如若没有那个人…
主人是不是就不会…
所以,今后,要死它们都得死!
阿瑾猛的一回头,眸光闪闪涌起一团焰火,夺人魂魄绚烂无比。
“阿瑾!怎么了…”阿瑾一下子如同重力失衡掉在她怀里,妖兽突然暴动起来,沐兮兮感觉运起一个结界挡住外面的威压,她来不及详看隐忍着经脉被重铸后的稚嫩呗碾压的酸痛,化影遁运用到极致飞出幽御森林中心。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妖兽在展开着激烈的撕咬争斗直至一个不留…
阿瑾的琉璃瞳黯然了几分沐兮兮现在也未可知。
还是在哪棵梧桐树下,旬衍手握着一块玉牌闪闪发光,示意他感觉离开幽御森林,可他却没有一丝想要捏碎玉牌离去的趋势,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他久久不肯离去,也许是因为他欠了那个叫绿萝的姑娘一条命吧,即使希望渺茫,他也希望让自己良心能好受一些。
旬衍从小为人凛然正气,最欠不得别人人情,尤其是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为了他,还是个才认识不到四五天的人,这让他良心怎么能安!
“妹子啊!你快回来吧,你再不来,师傅恐怕是要用禁术把我带出去了,你不是说要去麒麟学院吗,你不是说麒麟阁是个有趣的地方吗,等你到了那,我保证任你呼风唤雨,你那只猫肯定也乐意,那天它吃烤肉不也吃的挺欢?只有你回头大哥天天给你烤…”旬衍抬头仰望天空,碎碎念叨,其实内心已经临近绝望。
“你说的,一言为定。”
沐兮兮疲惫的声音在旬衍耳里宛如天籁,怔怔愣了几秒。
沐兮兮浑身血肉模糊,衣衫褴褛,一头长发蓬乱如同杂草。
旬衍内心一种微妙的感觉闪过,一把抱住她,恰碎手里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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