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凯。
定稿时间:2012年1月22日21:25:1。
昼。宇宙中华人民共和国山东省济宁市方圆剧场。
两个身穿长袍的男人进入剧场台上,一人站于逗哏之位,一人站于捧哏之位。二人向台下观众深鞠躬,顿时,台下掌声如雷。
站于逗哏之位的人满脸笑容地说:“大家一鼓掌啊,我就知道。”
站于捧哏之位的人说:“哦?”
“大家喜欢相声。”站于逗哏之位的人说。
站于捧哏之位的人说:“是啊!大家都爱。”
站于逗哏之位的人说:“我们也爱啊!大家爱听相声,我们爱说相声。”
站于捧哏之位的人说:“着啊!我们也爱。”
“自我介绍一下。”站于逗哏之位的人道,“我是相声界的一个小学生,王一全,男。”
站于捧哏之位的人说:“相信大伙儿眼力劲儿都还行,男女估计都能看出来的。”
“这怎么话说哩?不是介绍细发点儿吗?”王一全说道。
站于捧哏之位的人说,“是,是。咦?不知道有没有人说你是伪娘。”
“咦?你这是说啥嘞?”王一全说。
站于捧哏之位的人摆了摆手,说:“开个玩笑,您别介意。”
王一全谓站于捧哏之位的人道:“你也给大伙儿介绍一下啊!”
“哦,对对对。学生朱福勇。”站于捧哏之位的人说。
王一全说:“朱福勇,多好的名字啊!”
朱福勇说:“多谢夸奖,不胜荣幸。”
王一全“呵呵”一笑,曰:“大家不知道吧?朱福勇原来不是这名字。是、是、是……”
朱福勇说:“你这是怎啦?怎么结巴上啦?说啊!我是不叫这名字。”
王一全说:“你让说吗?”
朱福勇一伸手掌,痛快地说:“说啊!这有个甚?”
王一全说:“那我可说啦!”
朱福勇道:“说吧!”
王一全说:“早年间好多人都叫朱福勇二师兄。”
朱福勇说:“是啊!我是我师父的第二个弟子。”
王一全说:“朱福勇在家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她姓高,很水灵的一个姑娘。”
朱福勇说:“对,对,没错。”
王一全说:“那姑娘长得啊,没得说!方脸,哟,那脸盘子,那叫一个大啊!方脸,大眼睛,满脸、满胸口的护心毛。”
朱福勇高声道,“护心毛都长脸上啊!”
“显得结实啊!”王一全说。
朱福勇说:“显得结实就得长护心毛啊?”
王一全说,“不是常言说得好嘛!胸口护心毛,有把子力气站得牢。”
“嚯!一个姑娘哪有长护心毛的。”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勇哥的对象的身上、大腿上纹着一条条带鱼,一条条的都腌好了。”
朱福勇高声道:“嚯!我这对象纹什么带鱼?是龙?什么啊?也不是龙。你说的都是什么啊!胡诌呢吗?”
王一全说:“大家都夸福勇的对象,伸着大拇指,晃着拳头,都说:“姑娘,你真是条汉子。”那姑娘也不害臊,撩起裙子,把大腿放在饭桌上说:“我的偶像是飞哥。””
朱福勇说:“飞哥?”
王一全说:“是啊!就是飞哥啊!”
朱福勇说:“哪个飞哥啊?我咋就不晓得呢?”
王一全说:“就是那个和孙猴、猪八拜铁兄弟的飞哥啊!在他家的桃园儿里拜的。有图有真相哦!”
朱福勇道:“什么有图有真相啊?你这是老糊涂了吧!”
王一全说,“你看你!就是那个和孙猴、猪八拜铁兄弟的飞哥啊!”
朱福勇说,“什么飞哥?什么猴猪的?你一不小心整出个济南动物园吧?”
“不是猴哥和猪哥吗?”王一全说道。
朱福勇提高声音说,“不是孙猴和猪八,是刘备和关羽。”
王一全轻拍手掌,似是恍然大悟地说:“哎呀!是,是,你看我这学问都混了。《(金)(瓶)(梅)》中有这段,他哥仨磕完头不就保护宋江西天取经去了吗?”
朱福勇道:“是,是,是你抽疯了吧!你这书都读混了。什么《(金)(瓶)(梅)》啊?”
“不是书中有这段吗?”王一全道。
朱福勇说:“西天取经是《西游记》的事儿,宋江是《水浒传》里面的人物,《(金)(瓶)(梅)》写的是西门庆他们的事儿。”
王一全说:“我记得是《(金)(瓶)(梅)》这部书啊!不会错吧!”
朱福勇高声道,“什么《(金)(瓶)(梅)》啊?你不说出《苹果》、《色戒》、《一路向西》就算你口下留德了。”
王一全说:“我这有文化的人,读书太多,容易把知识搞混哪!”
“什么有文化的人啊?那书都给混成一锅浆糊啦!”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不会错的,书中是这么写的。”
朱福勇道:“还没错呢?错啦!我澄清一下,我那对象胸口没有护心毛,身上、腿上也没有啥带鱼。”
王一全惊奇地说:“洗啦?”
朱福勇道:“什么洗啦?压根儿没有。”
王一全说:“你那对象姓高,她那整个小区都姓高。”
朱福勇说:“这没错。”
王一全道:“刚才说你的以前的名字是什么,对吧?”
朱福勇说:“对啊!还没说了呢!”
王一全说:“刚才说好多人都叫朱福勇二师兄,对吧?”
朱福勇道:“是啊!我的师弟们都这么叫我。”
王一全道:“说来也巧,朱福勇早年的名字还正和二师兄这几个字有关系呢!”
朱福勇道:“说说看!”
王一全道:“三个字,猪八戒。”
朱福勇道:“又胡诌了。哪个叫八戒啊?我叫朱天鹏。”
王一全道:“还不承认呢!他那对象家的小区名字是高老庄小区,他对象名字叫高翠兰。”
朱福勇抬高声音道:“不是高老庄小区,是高家屯小区。”
王一全说:“不是一个意思吗?高老庄搬到东北那嘎达就是高家屯呗!”
朱福勇道:“这也太牵强了。”
王一全果敢异常地说:“我能让你心服口服。”
朱福勇紧紧盯着王一全说:“咋讲?”
王一全言:“我来问你,猪八戒变成猪之前是不是天宫城管的?”
朱福勇道:“是啊!人家是天蓬元帅。”
王一全道:“天蓬元帅,朱天鹏,猪八戒嘛。”
朱福勇伸出手掌,道:“信不信我一掌把你打成艾滋病?”
“这不就是说说嘛!干嘛动肝火?”王一全道。
朱福勇言道,“不兴这么说的。”
王一全说:“哎,朱老师这心胸也就绿豆那么大。”
“嚯!我这么气量小。”朱福勇言道。
王一全说,“其实,朱老师有时也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我时时地地都是心胸宽广的人,不是有时候。”朱福勇言道。
王一全说,“这么多年,勇哥包容了那么多,帮衬了我多少,那都没法数。”
朱福勇道:“说这就见外了。”
“这么多年,我们是泥里滚,水里爬,酸甜苦辣,崎岖坎坷。哎,往事不堪回首。”王一全动情地说。
顿时,台下掌声如潮。
王一全向台下观众鞠躬,说:“感谢观众朋友们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朱福勇笑了笑,说:“一个人的掌声?”
“每一个无眠的夜晚,我们都在冥思苦想能使大家一乐的段子。可是,我们的能力有限啊!请大家多多原宥。”王一全道。
话音方落,掌声再次响起,较上次一阵掌声更盛。
王一全向台下观众鞠躬,用纯白色手帕擦了擦脸,说:“感谢观众朋友们给我一个人的掌声。我会更加努力。”
朱福勇拍了拍王一全的肩膀说:“大姐,台上两个人,给你一个人的掌声?”
王一全言道:“叫谁大姐嘞?合着办不清个雌雄。我不是雌雄同体,而是雌雄异体,我是雄的。狗熊的熊。”
朱福勇“嚯”了一声,道:“狮屎胜于熊便的熊吗?”
“你看你什么水平。是事实胜于雄辩。”王一全说。
朱福勇点了点头,说:“对对,我不过是用了句更改后的俗语。”
王一全盯着朱福勇看了看,说:“嘢?狮屎胜于熊便?哎,你怎么知道狮屎胜于熊便?你吃过?”
朱福勇“嚯”了一声,大声说:“你才吃过呢!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王一全道:“我也是开个玩笑嘛!大家都是来听相声的,是找乐子的,不是来看我们哭丧着脸的。”
朱福勇道:“是啊!就是图一乐。”
此时,掌声再次响起。
王一全向台下观众拱手道:“感谢大家再一次给我一个人的掌声。”
朱福勇拍了拍王一全的肩膀说:“我说,我说,台上两个人儿,给你一个人的掌声?”
王一全说:“再拍就是给你拍的。”
朱福勇道:“哦,下一批掌声是我的。”
话音一落,掌声再次袭来。
王一全说:“再次感谢各位观众对我一个人的掌声。”
朱福勇道:“哼!我可没见过你这样的,真是吃了财迷药了。”
王一全说:“你这个人就是心胸小,心眼也就三纳米。”
朱福勇高声道:“嚯!这也太小了吧!”
王一全说:“给我拍不就是给你拍吗?”
朱福勇言道:“也是。逗哏的也离不开捧哏的嘛!”
王一全道:“咱这合作这么多年,关系一直很融洽。”
朱福勇道:“那可不。”
“说到这时节,我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例句可以说明这个问题。”王一全道。
朱福勇“哦”了一声,说道:“您给大家伙说说。”
王一全说:“我要是星星。”
朱福勇说:“那我是什么?”
王一全说:“你就是太阳。”
朱福勇道:“您太捧了。”
王一全说:“我要是孙大哥。”
朱福勇道:“孙大哥?这位是……?”
王一全道:“孙悟空孙大哥嘛!空空嘛!”
朱福勇道:“哦,是大师兄。不知道你是怎么论的。”
王一全道:“我要是孙大哥,你就是猪能能。”
朱福勇道:“嚯!还猪能能,你恶心死老娘啦!”
王一全道:“怎么个意思?转眼间你就把变性手术做了?”
朱福勇道:“什么变性整容的?不是猪能能,是猪八戒。”
王一全道:“不都是一个人嘛!猪八戒,天蓬元帅,猪刚鬣。”
朱福勇说:“你说的这是。可不能叫人家猪能能。不好听啊!”
王一全道:“那好吧!我就是说,要是我是孙空空,你就是猪能能。”
朱福勇言道:“虽然这名字够嗲的,可是我是听懂意思了。”
王一全道:“就是说,就是说咱们是铁兄弟,一个园里住过的。”
朱福勇道:“哎?一个园里住过的?怎么个意思?”
王一全道:“一个园里嘛!”
朱福勇道:“园里?”
王一全道:“对啊!一个园里同甘苦共患难过的。一个园儿里。”
朱福勇疑惑地道:“那是什么园里?”
王一全低下头,低声说:“不、不就是济宁动物园嘛!”
朱福勇道:“嚯!还一个园里。谁和你一个园里住过?我是朱福勇,不是猪福勇。你要是猴就是,我可不是猪。”
王一全说:“哎,我的意思就是说咱们关系好,恰似向西天取经一样一路走来,咱们感情深。喝了这碗酒,一手拉一手,大步一起走,永远不回头。”
朱福勇点了点头,说:“哎,这是没错的。”
王一全道:“我是孙悟空,勇哥就是猪咧咧。”
朱福勇道:“这又给改名了。”
“我要是那个甲。”王一全说。
朱福勇说:“我就是那个乙啊!”
王一全道:“我是那个逗哏的。”
“哎,我就是那个捧哏的啊!”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我要是糖尿病。”
朱福勇道:“糖尿病?”
王一全道:“你就是高血糖。”
朱福勇“嚯”了一声道:“这毛病。”
王一全道:“我要是苹果。”
朱福勇道:“那我是什么水果?”
王一全道:“你就是《色戒》。”
朱福勇道:“嚯!又请出了这俩片子。”
王一全道:“我要是三鹿的牛奶。”
朱福勇道:“毒牛奶。”
王一全说:“你就是皮鞋的胶囊。”
朱福勇道:“嚯!那咱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一全道:“我要是陈冠希。”
朱福勇立马抢着说道:“我可不是张柏芝。”
王一全说:“那你是谢霆锋的儿子。快来叫舅舅。”
朱福勇道:“舅舅?你这是怎么论的?”
王一全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是樱井妹妹。”
朱福勇疑惑地道:“樱井妹妹?”
王一全道:“你就是松岛舵主。”
朱福勇大声“嚯”了一声,道:“这两位又出来了。”
王一全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我们关系好,是铁哥们。”
朱福勇道:“关系好就完了,甭整那么些个对比。容易让人想歪。”
王一全道:“是不是你想歪了?”
朱福勇道:“我没想歪,我怕观众想歪。”
王一全道:“我可以相信尼玛?”
朱福勇道:“哎?这怎么骂上街了?”
王一全道:“骂街?谁骂街啊?弄他!”
朱福勇道:“你说我可以相信尼玛。尼玛?”
王一全说:“哦,我说的是我可以相信你吗。”
朱福勇道:“哦,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怕观众想歪。”
王一全说:“哦,是这样。不就是充分说明咱们关系融洽么。”
朱福勇道:“是。”
王一全说:“来了这么些人,我很欣慰。打心里我这么痛快啊。”
“你这心里痛快啊!”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道,“我高兴,待会儿我给你们一个人一些字儿。”
朱福勇说:“啊?字儿?”
王一全说:“今天有不少人是求字儿来的。”
朱福勇说:“求您的字儿?”
王一全说:“不知道?”
朱福勇说:“我知道什么?”
王一全说:“孤陋寡闻哪!你给刮了。快快地,刮了。”
朱福勇说:“我什么罪过?”
王一全说:“不有人说孤陋寡闻的人就是该被刮的人吗?”
朱福勇说:“寡闻的人就是该被刮的人,哪个伪大师说的?”
王一全说:“孤陋刮人吗?”
朱福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之前很多故事,你知不道什么事儿吗?”王一全言道。
朱福勇回道,“我不知道什么事啊!”
王一全神秘兮兮地说:“你真不知道吗?”
朱福勇说:“什么事儿?恁地神神道道地。像神妈妈巫婆子一样。”
“在我说相声之前,我从事过很多其他的工作。”王一全道。
朱福勇道:“哦,经历很丰富。”
王一全道,“之前不少报纸也写过我早年间的事儿。”
“报纸?”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怎么着?你不看报啊?”
朱福勇说:“报上有您的事儿?”
王一全说:“哎?”
朱福勇说:“这什么感叹词啊?”
王一全说:“我对你很失望啊!你不看哪?您买本挂历,月份牌什么的。就三块五一个的月份牌就中。”
朱福勇说:“您?”
王一全说:“啊。”
朱福勇说:“挂历?月份牌?”
王一全说:“都有我。那些个都有我。都有我的事儿。不知道?”
朱福勇说:“没看过月份牌啊。”
王一全说:“哎?你这个人啊,真是少见识,真是让我笑话你。您得学习啊,同志。不学习您就落后了,落后了你就不行了。哎,哎,你是真没看过吗?”
朱福勇说:“嗯。我是没看过。”
王一全得意洋洋地说:“在写这个方面我是专业。”
朱福勇说:“写什么啊?”
王一全兴奋地说:“什么都写。”
朱福勇说:“书法吗?”
王一全说:“都有,什么都用。”
朱福勇说:“毛笔的?”
王一全说:“都有,啥玩意笔都有。毛笔、钢笔、粉笔、铅笔、彩色的铅笔。都,都写。铅笔,两头都削了。”
朱福勇说:“铅笔都写?”
王一全说:“大文学家。我是实打实的文学家。磟碡撞磨盘,石头打石头,实打实嘛!”
朱福勇说:“嗬。文学家用铅笔。真是吃错了药了。”
王一全说:“啊。我还写,写电视剧,电影,我写片儿。”
朱福勇说:“编剧。”
王一全说:“对。我,有认识的吧?大电锯吗?”
朱福勇说:“木匠啊?”
王一全说:“就是电影的电锯吗?”
朱福勇说:“编剧。编剧,编写剧本。”
王一全说:“编剧。”
朱福勇说:“对。不是电锯。”
王一全说:“你这嘴有毛病你知道吗?”
朱福勇说:“我有毛病?编剧。”
王一全说:“哎。大编剧,大小的大,大辫子的辫,家具的具。”
朱福勇说:“嚯!什么文学家啊?整个一超级文盲啊!”
王一全说:“前些日子刚写一个。叫、叫《就着馒头吃米饭》,副标题是:就着馒头吃米饭,面条在搬家。”
朱福勇抬高声音道:“嚯!一听这名就知道你是个吃货。一块儿就能祸祸三样主食。”
王一全说:“哎?你是在夸我吗?承蒙夸奖,不胜荣幸。”
朱福勇道:“切,这没羞没臊劲儿大了。”
王一全说:“除了那《就着馒头吃米饭》,还、还有嘞。叫、叫《卡拉是条狗》。吼吼哈哈,我写的,我一个人写的。这会儿正着急火气地写续集哪。”
朱福勇说:“还写续集啊。有才嘛!续集是啥名啊?”
王一全说:“《福勇是个猪》。”
朱福勇说:“嚯!有这么捧人的吗?”
王一全说:“我捧你啊我。我一捧你就红了。”
朱福勇说:“真的?”
王一全说:“你看?最近我这个样儿的,我捧你,你就红了。火得发红,红得发紫,紫得发黑,黑得发绿。一身的绿,绿袜子,绿秋裤,绿毛裤,绿肚兜。还、还、还一绿帽子。”
朱福勇高声道:“嚯!你才穿绿肚兜、戴绿帽子呢!”
王一全说:“就这个意思,就说你火嘛!火得程度高嘛。”
朱福勇说:“那是。您捧我我就红了?”
王一全说:“对。我捧你就红了。咱这学问,咱有文化。”
王一全模仿烙烧饼的动作。
朱福勇说:“您中午吃的烧饼是怎么着?”
王一全说:“讨厌。”
朱福勇说:“您这儿烙烧饼呢。”
“谁烙烧饼呢?艺术创作,学术研究,论文审批。”王一全接着比划,与此同时说道。
朱福勇道,“哟!这么霸气!我也问您一句。汝甚吊,家翁知否?”
王一全道,“什么豆腐乳麻汁的?我那是学术研究,文化人的事儿。有厨子三毛钱关系吗?”
朱福勇说道:“什么文化人的事儿?文化人听不懂文言文?”
“什么用盐腌?我们这用墨写,用朱砂修改,不用盐,连酱油都不用。”王一全说道。
朱福勇说:“文化人什么水平?我说的是你这么牛,你爸爸知道吗?汝就是你的意思,甚是非常的意思。”
“哦,这个说道啊!”王一全道。
朱福勇说:“那你爸爸到底知道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王一全言道,“我爸爸知道,早就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家老爷子更牛,牛魔王上飞机,牛上天了。”
“嚯!吹牛都不打草稿,连眼皮都不眨。”朱福勇道。
王一全问:“你说什么?”
朱福勇道:“我没说么。就说你、你爸爸牛得程度超高,神通广大。”
王一全一拍手掌,抬高声音说道:“你这可说得忒对了。我们家老爷子,博古通今,文理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驰马定乾坤,左能提刀切韭菜,右能握斧砍排骨,上能登灶掀笼屉,下能锅前拉风箱。”
“嚯!真是有文化的厨子啊!”朱福勇道。
王一全瞪着朱福勇说:“什么厨子啊?文化人!”
“你说的,又是切菜砍肉又是烧锅拉风箱的,这不是厨子的事儿吗?”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道:“工作之余体验生活嘛!酸甜苦辣咸,油盐酱醋茶,都懂!懂的字儿也多,没有不认识的字儿。”
“真的?”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你看。你不信?我爸爸认识的字儿数不清,他的字典里没有困难、恐惧、陌生这些字儿。他、他的字典里就没、没有字儿,他、他就没有字典。”
朱福勇高声道,“嚯!那不就是睁眼瞎大文盲吗?什么博古通今、文理双全啊?”
王一全继续说:“在我父亲的熏烤下,我逐步……”
朱福勇打断王一全说,“熏烤?怎么着?你父亲是做烤鸭的厨子?”
“什么烤鸭?你这是嫉妒能人啊!你这是羡慕嫉妒恨!你这是眼馋心热气!”王一全厉声说道。
朱福勇道:“熏烤就是烤鸭,应该是熏陶。”
王一全道:“对,对,是熏陶。哎?还别说,你这个文化水平和我交流还真没有阻力,我们还能说道一堆。”
“什么叫一堆?你这文化人说话倒是通俗易懂。”朱福勇说道。
王一全说:“父亲对我要求很严格。”
“有多么严格?”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经常出题考我。”
朱福勇道:“考你?”
王一全说:“有一天爸爸问我。”
王一全面向朱福勇道:“儿来。如果地上……”
“你这是占人便宜啊!你冲那边。”朱福勇说道。
王一全道:“咱就是说那个意思。”
“那也不能偷占人便宜。”朱福勇说道。
王一全言道,“我爸爸问我:“如果地上一张50的票子和一张100的票子,你会捡哪张?””
“你怎么说的?”朱福勇说道。
王一全言道,“我抠了抠牙,挤挤眼说:“当然捡一百块的啊!””
“捡大的啊!”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我爸爸狠狠地往我后背上捶一拳:“你不能两张都捡吗?””
“哎呀!这什么问题啊?”朱福勇道。
王一全说道:“也没说单项多项选择啊!”
“那倒也是。”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在父亲的教育下,我提高很快。”
“还挺捧。”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就我这个学问哪,上这么些年学,大学里待这么些年。是吧?”
朱福勇说:“您还大学毕业?”
王一全说:“咦哎?”
朱福勇说:“咱别老用这些个感叹词。”
王一全说:“大学生,我是名牌的大学生。”
朱福勇说:“名牌的大学生?”
“对啊!”王一全道。
朱福勇言道,“是名牌的大学啊还是名牌的大学生啊?”
王一全说:“啊?”
朱福勇说:“啊什么啊?我问你问题呢!是名牌大学啊还是名牌大学生啊?”
“这、这有区别吗?名牌的大学里的大学生不是名牌大学生吗?”王一全说道。
朱福勇说:“这可是不一定。很多北京、上海、广州、济南等等地方的名牌大学里边垃圾学生也多如牛毛。”
王一全说:“我、我当时可、可是名牌大学生。优秀大学生。”
朱福勇说:“哎。好吧,名牌优秀大学生。”
王一全说:“大学生,我是大学生,大小的大,天字儿少一横的大。”
“这甭解释,我会写。”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我是大学生。是行货,不是水货!”
“嗬!大学生有行货、水货之分吗?”朱福勇朗声说道。
王一全说:“我是大学生里的尖子,上了很多年的大学,收获很多。”
朱福勇说:“你是哪学校毕业的?”
王一全说:“你管哪?你管得着么?”
“这怎么话说呢?”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我知道你不怀好意。你肯定是不怀好意。你要滋事儿。”
朱福勇说:“这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呀?谁、谁要滋事啊?”
王一全说:“你,你歹毒,你亏心哪你。你一张丑恶的脸出卖了你虚伪的心。”
“谁一张丑恶的脸出卖了虚伪的心?”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你需要知道我哪大学毕业的吗?”
朱福勇说:“我就问问。”
王一全说:“你、你、你、你、你是好人吗?你凭什么问我?我干吗就得告诉你?我跟你过这个吗?你死不死啊你?谁给你的权力问我?你仗的是谁的势?啊?你狗吃麦苗露羊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就吃麦苗吧!你就拿耗子吧!你吃麦苗吧!露羊味吧!”
朱福勇说:“嚯!我招你啦?你这张刀子嘴。”
王一全说:“全讲理。管得着吗?我跟你过这个吗?”
朱福勇说:“不是。我这不是关心您吗?好赖不懂。”
王一全说:“你关心我你把现金踹我兜里啊!瞎问干什么?”
“你给人要现金你也好意思?”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我是文明人,全讲理。”
朱福勇说,“我就问你哪个学校毕业。我这也正是关心你。咱就聊天儿。”
王一全说:“是啊。是啊。”
朱福勇说:“是啊,是啊,怎么就是啊?你哪学校毕业?”
王一全低头低声模模糊糊地说:“哈、哈、哈佛的。”
“什么您哪?”朱福勇问道。
王一全仍旧低着头模模糊糊地说:“哈、哈、哈佛的。”
朱福勇说,“还是没听清。这关节口说清楚点儿。”
“你有完没完?”王一全狠狠地瞪着朱福勇说道。
朱福勇道:“大家伙儿不都想知道嘛!告诉大家伙儿。”
“我、我哈、哈、哈、活的。”王一全低声吞吞吐吐地说。
朱福勇道:“你大点儿声不费电。”
王一全道:“你滋事儿是吧?”
朱福勇说道:“这您多想了,不是滋事儿。”
王一全言道,“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没嫉妒你。就是替观众们表达求知的(欲)(望)。”朱福勇说道。
王一全言道:“啥(欲)(望)啊?你就是挤兑我。”
朱福勇道:“不是挤兑你。我们想知道你是啥学校的,也好学习学习。”
“我、我哈、哈佛的。”王一全转移视线至后方低声道。
朱福勇说道:“咱别扭头好吧?大点儿声,让大家听到。”
王一全高声道:“我、我是哈佛的!怎么着?谁不信?”
朱福勇说:“哈佛的?”
“对啊!哈佛。我就是哈佛的,又没枪毙的罪过。谁不信来辩。”王一全提高声音道。
朱福勇说道,“哈佛?哈尔滨理工佛学院浴池吧?”
“讨厌!我是哈佛的,名牌堂子。”王一全说。
朱福勇道:“对啊!是名牌堂子啊!那不就是澡堂子出来的嘛!”
王一全说:“瞧你这脸长的倒霉德行。”
朱福勇说:“你先别说我。”
“你看你脸上那个灰布揪,脏嘞不行不行嘞。”王一全道。
朱福勇道:“听你话风,倒真像澡堂子出来的。”
“讨厌!我是大学生。哈佛的。”王一全道。
朱福勇道:“对啊!哈尔滨理工佛学院浴池嘛!”
王一全说:“你看你,多没见识!你说那是古槐街那儿。”
朱福勇说:“您不是这儿?”
王一全说:“我那是红房子妇科医院对过儿。”
朱福勇说:“那是一个地方。”
王一全说:“哪儿啊?”
朱福勇说:“都是一地方。”
王一全说:“哪儿啊?”
朱福勇说:“哈尔滨理工佛学院浴池啊。”
王一全说:“呸。后头啊,哈尔滨理工佛学院浴池后头。”
朱福勇说:“烧锅炉。得热水啊这个。”
王一全说:“锅炉后头哇!”
朱福勇说:“倒脏土?”
“倒啥脏土?”王一全说。
朱福勇说:“你们那炉子里不是有炉渣吗?不倒了吗?”
王一全扫视四下,说:“带刀了吗递给我。”
朱福勇说:“借它干吗?”
王一全说:“我一把攮死你。”
朱福勇说:“你想杀人都不带凶器你能好的了么?”
王一全一边用手比划枪一边说:“说着事儿你就小瞧人。”
“没小瞧你。”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哼!我打小上学到鸭骡大学上这么多年。打这么葱头高大,我就霸气,我称霸校园,打遍天下无敌手。南到南海打过龙,北到北山杀过虎。我……”
朱福勇一把拉住王一全,抢着说:“你给打住吧嘿。”
王一全手舞足蹈地说:“校长都逃走好几个,你知道吗?都到阿富汗避难了。”
朱福勇说:“你上学?你刚才说什么?鸭骡大学。耶鲁吗?你不是哈佛的吗?”
王一全说:“啊。对啊。我被哈佛开除过一次。”
朱福勇道:“嚯!还开除过一次。”
王一全打着手势说:“哈佛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老子修铁路。”
“什么乱七八糟的?”朱福勇说。
王一全道:“耶鲁,鸭骡。八格牙路嘛!哎?你问这个干嘛呀?甭问。问多了也是事儿。”
朱福勇说:“你记住了啊,哈佛大学,被开除的,耶鲁大学继续读。以后这么蒙人去。啊。”
王一全说:“哈佛!耶鲁!”
朱福勇说:“对。”
王一全说:“对吗?哈佛。”
朱福勇说:“对。哈佛开除之后读耶鲁。”
王一全说:“我是那儿的大学生,那儿毕业的。”
朱福勇说:“一开始在哈佛,后来在耶鲁。”
王一全说:“上学期间发生过很多故事。”
“都什么故事?”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有一次写作文,我写道:“我发烧到9度,我很高兴啊!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四十九度?烧死你我告诉你。”朱福勇说。
王一全说:“老师一看,四十九度,“不行!哪有烧到四十九度的?改个数。””
朱福勇说,“四十九度都能把你烧糊啦!”
王一全说,“在老师的指导下,我改正为:“我发烧到零下9度,我很高兴啊!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朱福勇高声道:“有发烧到零下九度的吗?一会儿就能把你冻成冰溜子。”
未完待续。
新书上传,请各位读者先行收藏。如果有推荐票的话,请考虑《周凯文集》。感谢之至!周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