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凯。
定稿时间:2012年12月21日12:22:22。
志正元年六月初十日昼。
李乾宇、苏予馨、秦冠威等人赶到济南城一片密林之中。
此处鸟语花香,群蝶起舞,阵蜂奏乐。
李乾宇扫视四下后仰天长舒一口气对苏予馨道:“予馨,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苏予馨紧紧地盯着李乾宇道。
玉红插话道:“小姐,咱们出来好久了,咱们该回去了。”
予馨看了看太阳说:“天还早着呢!”
李乾宇说:“天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苏予馨思虑片刻说道:“在我回去之前,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也是我一路都想问你的问题。”
对于自己要履行的使命李乾宇心知肚明,对于自己要遵守的规矩李乾宇心知肚明,他知道此时此刻还不是公开身份之时,他不得不对面前这位外表柔弱却心存正气的年轻女孩守口如瓶。
李乾宇满怀深情地注视着苏予馨低声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那你说我要问你什么。”苏予馨凝视李乾宇双眼须臾,又迅速避开李乾宇炯炯有神的目光说道。
秦冠威道:“你一定是要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李乾宇点了点头。
苏予馨说:“那你们是做什么的?”
李乾宇长叹一口气,言道,“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苏予馨对李乾宇说:“那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李乾宇迟疑良久说:“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不能告诉你。请你原谅。非常对不起。”
苏予馨说:“好吧。我知道你不告诉我一定有不告诉我的理由。”
“谢谢你的理解。”李乾宇对苏予馨说道。
苏予馨刚要说出什么,又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以后怎么才能找到你?”
“南城通衢客栈天字甲号客房。”李乾宇说。
苏予馨“嗯”了一声,说:“我记住了。谢谢你能告诉我。”
“不用谢,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成朋友。”李乾宇说。
……
志正元年六月十一日昼。
神州山东省济南府历城县通衢客栈。
阚越、覃冲守护在通衢客栈天字甲号客房房门之左右两侧。
通衢客栈天字甲号客房之内。
秦冠威收拾好行囊武器,向李乾宇拱手道:“先生,你多保重。等我的好消息。”
李乾宇注视着秦冠威说:“冠威,此行安危不知,你要多加小心。如遇难决之事,可速回。我们商议之后再作区处。”
秦冠威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告诉亓猛、仉烈二人说:“你们俩和阚越、覃冲、大壮、刘福几人一定要照顾好、保护好先生,不可以有任何差池。”
亓猛、仉烈不约而同地抱拳,异口同声答道:“是。”
恰在此时,一名年轻女孩推门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予馨。
李乾宇惊讶地说:“予馨,你怎么来了。”
“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会来得这么早?”苏予馨说道。
李乾宇点了点头,说:“是的。”
“哎,秦大哥收拾齐整行囊,这是要去哪里?”苏予馨好奇地问。
秦冠威看了看李乾宇说:“哦,我、我去山上有点儿小事。”
“冠威,出发吧!前路多艰,多多保重!”李乾宇抱拳道。
秦冠威端端正正地站着,向李乾宇抱拳道:“先生,保重。”
接着又向苏予馨抱拳道:“苏小姐,保重!”
“秦大哥,你也多多保重!”苏予馨抱拳道。
秦冠威转身离去,快步走到楼下,来到后院,纵身上马,远离客栈而去。
……
志正元年六月十一日昼。
李乾宇和苏予馨、亓猛、仉烈、阚越、覃冲一路风尘在中午时分驰马来到济南城城南玉函山脚下的一个山村。
李乾宇手握马缰绳,在小山头上仔仔细细地端量着这山村。
苏予馨看到一块石牌,便对李乾宇说:“李大哥,你来看,这里有块石碑。”
李乾宇纵身下马,牵马赶到,看了看,读道:“燕家坳。”
苏予馨翻身下马,舒了一口气,道:“哎呀,这一上午可累死了。这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
亓猛、仉烈、阚越、覃冲四人也陆续下马,紧紧跟随在李乾宇、苏予馨二人之后。
李乾宇看着山峰下的村庄,呆愣愣地说:“怪哉。”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苏予馨连忙奇道。
李乾宇道:“此时正是午饭时分,此燕家坳却没有一丁点儿炊烟。真奇哉怪也!”
苏予馨连忙惊奇地道:“对呀!这是怎么回事?”
李乾宇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了看南方的巍峨的群山。
几片枯叶随风吹来,在崎岖的山路上空飘荡着。
李乾宇理理袍服,对苏予馨道:“这村子非但没有炊烟,连人的动静都没有。甚是奇怪。”
苏予馨盯着李乾宇说:“是不是他们都睡觉了?”
李乾宇道:“我看可能性极小。现在是中午啊!如果说一部分人睡觉还有可能,所有人都睡觉这种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要不咱进村看个究竟吧!”苏予馨说。
李乾宇“嗯”了一声,对四名随从道:“牵着马,悄悄地进去。我有或多或少不祥的预感。这村子之静,静得让人胆战心惊,很不对劲。大家一切小心。”
亓猛四人齐声答应道:“是!”
苏予馨一怔,向李乾宇说道:“李大哥,快别说了,我这都快被你吓死了。”
“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儿的。我们这么多人呢!”李乾宇说道。
一座小小的坊门矗立在街道尽头,坊门上写着三个大字:燕家坳。
李乾宇、苏予馨和四名随从牵着马匹穿过坊门进入村中。此时此刻,村中仍旧是一片死寂。微风拂来,枯叶乱舞,村庄之中却静得让人心惊胆寒。李乾宇和苏予馨以及四名随从转到另外一条东西大街上,登时,他们被前面的景象惊呆了。村中断壁残垣,房倒屋塌,一股股黑烟从废墟上升腾而起,随风弥散在空中。狭窄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倒卧着数十具无头尸体,石板路已被鲜血染成了重红色。
苏予馨张大了嘴巴,带着恐惧的神情盯着李乾宇。李乾宇倒抽了一口冷气,目光转向苏予馨,苏予馨的嘴唇在疯狂地颤抖。亓猛将眼睛圆睁,眼神中泛着诧异的光芒。
李乾宇一边将自己的马缰绳和苏予馨的马缰绳递给仉烈一边说道:“我们不惹事,但是也绝对不会怕事!走!继续往前看看!”
阚越、覃冲快速将马缰绳递给仉烈,猛地拔出腰中佩刀,一个箭步冲到李乾宇、苏予馨之前方,向前走去。
身后,几匹高头大马在吃着路边的青草。
亓猛拔出快刀紧密保护着李乾宇徐徐向街道中走去。
李乾宇回头看苏予馨,道:“予馨,你怎么还不走?”
苏予馨猛地醒悟,“哦”了一声,连忙赶上。
仉烈牵着马紧紧跟上李乾宇、苏予馨。
在一户人家门前,大门紧闭着,一股股血水似是一线泉水汩汩不停地从门槛下流出。
李乾宇的脚停在了门前,他抬起头来,似乎是思考着什么。
苏予馨吞吞吐吐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李乾宇长出一口气,道:“果然出事了。”
苏予馨道:“李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乾宇沉思须臾,斩钉截铁地说道:“马上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
李乾宇立时高声对亓猛、仉烈、阚越、覃冲说道:“亓猛、仉烈、阚越、覃冲,警戒起来,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是。”四名随从齐声答应道。
仉烈将马匹拴在路侧之矮树上,拔出佩刀扫视四下。
苏予馨战战兢兢地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无头尸身和尚未凝固的血液,道:“咱们看到的这些、这些人都、都没有头了,肯定是死了。”
李乾宇“嗯”了一声,说:“予馨,不要害怕。不会出事的。”
他继续沿着街往前走,来到一个破旧不堪的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李乾宇扭头对苏予馨道:“你们在此处等候,我进院内看看。”
“我也去。”苏予馨快步赶到李乾宇身后说。
李乾宇道:“亓猛,仉烈,保护好予馨。阚越、覃冲,你们二人跟随我进去。”
“先生,院内安危不知,还是让我和覃冲进去一查究竟。”阚越向李乾宇道。
李乾宇迟疑片刻,道:“好吧!你们俩一切小心。”
阚越、覃冲点了点头,悄步向院门而去。阚越伸手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阚越、覃冲进入院内,令他们大为惊恐的是,院内还是尸体。
阚越匆忙向李乾宇道:“先生,还是尸体。”
在亓猛、仉烈的保护之下,李乾宇和苏予馨缓步进入院内,映入他们眼帘的又是几具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的没有头的人和恐怖的血泊。
苏予馨紧紧拽着李乾宇的衣服吞吞吐吐地说:“又、又是无头尸体。”
“先生,您看!墙上有一个血色标志!”亓猛指着一面墙上的血色标志高声喊道。
李乾宇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血色骷髅!”李乾宇惊叫道。
“又是血色骷髅!”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
苏予馨莫名其妙地说,“李大哥,您说什么?”
李乾宇道:“这里的血色图案和之前的武夷山血案、南麓书院盗书案留下的标志是一样的。”
“李大哥,您说的是真的?”苏予馨道。
李乾宇满面惭愧地点了点头,攥紧双拳,愤恨万分地说:“对方再次出手了。是我无能,是我无能,没有阻止血案再次发生。”
亓猛道:“先生,这怎么能怪您?是凶手毫无人性,心狠手辣。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李乾宇并没有发现那个血色骷髅案下边存在血色“水”字,他计划扭头去看血色骷髅对面的墙壁。
血色骷髅正对面的墙壁之上,赫然写着一个血色“水”字。
“又是这个字。”李乾宇一字一顿地说。
亓猛说:“先生,什么意思?”
李乾宇喃喃地说:“也许是我忽略了什么东西。”
“李大哥,您说什么?”苏予馨不明就里,诧异地问道。
李乾宇短呼一口气,言道:“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告诉你。”
说着,他将手放在一具无头尸体身上,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说道:“这种惨案被我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如果坐视不管,就是对恶贯满盈之恶贼的纵容。”
苏予馨点了点头,将蕴含着无限的恐怖与无尽的诧异的目光集中在李乾宇攥紧的左拳之上。
“我们应该怎么办?”苏予馨目不转睛地看着李乾宇说。
李乾宇长出一口气,道,“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亓猛、仉烈、阚越、覃冲站立在侧,等待李乾宇的命令。
“亓猛、仉烈,阚越、覃冲。”李乾宇高声道。
亓猛、仉烈、阚越、覃冲共同抱拳道:“在!”
李乾宇说:“我观空中浓云密布,而且冷风乍起,或许有大雨将至。你们四人赶快将这村中所有的无头尸身集中一下。”
“先生,集中在何地?”亓猛问道。
李乾宇思虑须臾,说:“那就集中于无头尸身所在院落的宽敞房屋之内。街道上的尸身,集中于距离尸身最近的房屋。”
“是!”亓猛、仉烈、阚越、覃冲齐整抱拳异口同声高声答道。
李乾宇说:“动作一定要快!”
亓猛、仉烈、阚越、覃冲回道:“是!”
说完,他们四人各自忙碌起来。
不久之后,一个响雷在天际炸开,紧随而来的是更加阴森奇冷的山风和接连不断地响雷。须臾,暴雨如注的场面来临,整个山村都在承受着狂风骤雨的侵袭。
李乾宇忧心忡忡地坐在一间房屋的简单座椅之上,苏予馨满面愁色地站立在李乾宇之身侧。
“他们怎么还没有搬完?要不然,我去帮忙吧!”苏予馨对李乾宇说道。
李乾宇道:“你不要去了,我猜测他们很快便过来了。”
话音方落,亓猛、仉烈、阚越、覃冲牵着马匹向房屋走来。
李乾宇连忙站起,说:“予馨,快找找毛巾或者布匹,给他们擦擦。”
“先生,不用毛巾了,我们哪里有恁地娇贵,就当洗澡了。”亓猛说道。
李乾宇说:“都先把马匹拴好,快点擦擦。”
“是!”亓猛、仉烈、阚越、覃冲道。
李乾宇一边将马拴于窗户之上,一边说:“你们都将被害的乡亲搬到屋子里了吗?”
“都搬过去了。”阚越说道。
李乾宇说:“好!等雨停之后,我们就进城去见济南府知府。”
苏予馨大为惊诧地说:“李大哥,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见济南府知府。”李乾宇道。
苏予馨说道:“真的要去见济南府知府?”
“是的。我已经下定决心。”李乾宇抬高声音说。
苏予馨道:“在历城市集碰到的宋大忠的事儿已经不是小事儿了,咱又碰到这山村这么大的血案,这可遇上天大的麻烦事儿啦!这可怎么办?”
“予馨,你放心,我已有计较,就是见了山东布政使,我也会气定神闲。”李乾宇道。
苏予馨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奇怪地沉默住了。
李乾宇一脸疑惑地说:“予馨,你要说什么?”
苏予馨吞吞吐吐土地说:“没、没事儿。”
覃冲说:“先生,我们要是走了,那这些遇害的乡亲们怎么办?”
李乾宇说:“阚越、覃冲,你们两人留下,在此地照看。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处理此事。”
“遵命!”阚越、覃冲拱手回道。
李乾宇从包裹行囊之中拿出食物给苏予馨,并说:“你不是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吗?快吃吧。”
“我、我不饿。”苏予馨推辞道。
李乾宇道:“都忙碌了半天了,怎么可能不饿。快吃吧!吃完那之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是!”苏予馨接过干粮,说道。
李乾宇又对四名随从说:“你们四个也吃吧!”
“遵命!”亓猛、仉烈、阚越、覃冲齐声说道。
李乾宇说:“亓猛,待会儿,你们四人到附近房屋之内找些草料,喂饱马匹。”
“是!”亓猛回应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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