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了,嘿嘿一笑:
“又没到最后一步,你怎么知道。”
卫子夫笑着答:“许多人说着棋局如人生,妾不与同。这棋局上,变数较小,输赢在一定程度上是辨得出来的,但天下人生则不是,因为他们变数大,人的算测有限。”
“皇后到给朕讲起大道理来了。”
霍去病见他们两人到好,欢声笑语的,把自己晾在一边。他鼓起了腮帮子,这次加大了声量:
“陛下!臣不想再虚晃度日,臣想打匈奴!”
一枚棋子落在它该落的地方之后,刘彻不动身的开口了:
“此事,你问过你舅舅了吗?”
霍去病斜别了两下嘴,沉着躁动回答道:“说了,他不同意,他说等我加冠之后再谈入伍。——但,陛下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手能持剑者,任何人都可以从军奋击匈奴。违者,当属抗旨。”
棋局,停下来了。
刘彻两袖广展,站起身来,侧过身来,轻笑着手指晃点了两下霍去病:
“行啊,你倒会用朕的话教训起朕来了。行!我的霍侍中长大了,那明日,你也来朝议。”
“谢陛下。”霍去病鼻梁一挺,抬眼双眸露光谢道。
——
第二日。
长安十里未央宫,宫阙两旁千百足。
在百名文武官员的注视下,气宇轩昂的霍侍郎踏入了殿中。
“卑职参见陛下,祝陛下长乐未央,大汉千秋万世。”
“起,知道朕为什么要宣你来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臣愚钝,不知。”
“明年开春后,朕要北击匈奴。你说你要加入,朕也准了,但,听说有人不准。”刘彻的语气有点直指谁。
“违抗圣谕,臣罪该万死。但去病年幼,北蛮凶残,臣在少时就答应了去病的母亲,让去病去,实属违誓。”卫青赶紧出来谢罪解释道。
“孩子的事,朕看由孩子自己决定。”
“陛下所言极是。”刘彻一说完,霍去病就赶紧赞同了。
这使得刘彻呵呵的笑了:“朕看,这就倚年轻人自己的看法,那无异议的话,朕现在就封侍郎霍去病为骠姚校尉,直属大将军卫青帐下。”刘彻扫了百官一眼。
“臣遵旨。”卫青应到。
“臣有异议。恕臣斗胆,霍郎官只不过凭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第一次随军出征就被封为校尉,实在……老臣不服。”卫尉李广一脸不服气。
刘彻抬眼看,见如此,就说:“那好,依卫尉大人的高见,怎样才算公平?”
“作为战将去打匈奴最主要是能打。犬子李敢,老臣认为他还尚勇,如果霍郎官能胜得过犬子,微臣就服。”李广的行礼动作,泛着坚定与自信。
“怎么比?”这时霍去病开口了。
“骑马作战,箭术。”李广简易回道。
言罢,天子开始做总裁判了:
“今日也没时间了,朕看明日朝议时,诸位都去校jiào场吧,公平与否,让诸大臣决议吧。”
于是,无议。
受此阻扰,霍去病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悦,他只是耐着性子直到天明。
光从东边来,亿射向大地。
校场上,官甲齐聚,威严肃穆,刘彻坐在审判案后,但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他。而那两位主角已经来了。其中,李敢骑得是一匹白马,而霍去病驾驭的是一匹黑马。
“诶,去病,那毛头让我来对付,你去给皇帝说一下。”项东看了一下李敢,向霍去病说着。
霍去病理都不想理那煞笔,直接引马上场去。
“辰时已过半,比斗开始。”一边的宦官扯着他的大喉咙喊道。
伴随着威武的击鼓声响起,两人将马渐渐引到校场中央。两人互相对视,彼此傲然。
“第一轮,马上箭术。”宦官又是一声。
李敢吹着口哨拔出了箭,搭在弓上,先预备了两下,然后头一偏,箭脱弦,仅仅凭感觉射箭,箭便正中靶心。这,引得在场众人一片唏嘘。
“李将军的子嗣果然与总不同。”一位文臣的表情演义的简直就快五体投地了。这话让李广听到了,心里不想小骄傲也不行啊!
“该你了,陛下的小舅子。”李敢对霍去病略带不屑。
“切”霍去病不想多语,只是骑着马来到指定地点。只见,他像李敢一样只摸出了一支箭,搭在弓上。
此情此景,众人都是连连摇头,就这样,就算同样偏头暗射中了,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箭,要看就要出弓了。
李敢看了,连连暗笑。就这样?给我比?而这时,霍去病撤回了箭,拿起箭支把箭头给折断了,然后不半点拖泥带水,箭如闪电一般,射穿了靶心。众人又是一片唏嘘,但李敢不太以为然,李敢想,想当年我爹还迷箭穿石呢,这个与那个,不值一提。
霍去病笑着跳下了马,看着似乎结束了。但霍去病又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箭,连弓都没带,就来到离草靶二十步远处,先是酝酿了两下,然后一抡手箭就被甩了出去,正插中靶心。
众人的心潮又被提高了一波,这次,连李广看得都有些呆了:
“这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一切,还有另一个人在城墙上默默注视着,那就是窦窈。
“第一轮,郎官霍去病胜。”
“嗯?”霍去病耸眉故意挑衅了李敢一下。李敢的气都冲上口了,但是还是被他活生生的吞了回去。他心里想着,你别得意的太早,我的枪可是出了名的快、险,你等着吧。
这时,霍去病的头无意斜了一下,这一下无意,却让他高傲的血液短暂的平静了下来,因为他看见窦窈了。但一切都不容霍去病深想,新的比斗又开始了。
眼前,李敢拎着一支长矛,霍去病亦然也。
“两位贵胄,开始吧。”那宦官的声音又出现了。
说完,锋芒袭来,霍去病本能一躲。一晃,一记矛尖又袭向他头部,霍去病转头旋回避开,他驭着马离开了那危险范围。
李敢挑眉看着霍去病,向他示威,霍去病没做任何的回应,而是偏头又去看向那视野的远方。
而窦窈似乎也知道霍去病已经看见她了,于是她立马就如被风刮动的一记灰尘,转身就离去了。
这边,唉!意外总偏爱于眨眼之间,在霍去病愣神时,李敢一记直冲刺袭来。“滋”的一声,血液迸溅,霍去病坠马倒地。
李敢一愣,众人也是一惊。
“去病!”卫青直接喊了出来。
刘彻眼神也是一紧。
这时,官宦本想宣告李敢胜的时候,韩说却走了出来响跪恳求:
“霍侍郎近本有疾,不便言告,刚属病发,实属于意外。我是其下属,技远拙于霍将,愿代之以战,求陛下恩准。”
刘彻看了看左右,一甩手:“准。”
“谢陛下。”
项东将霍去病扶向一边,霍去病还倔表示没事,自己能走,不用他扶。
韩说带着冷肃,拾起地下霍去病的矛,走向斗场。
“足下是谁?”李敢问。
“在下韩说。”韩说回礼,说完,摆开了架势。
“你不骑马?”
“不骑。”
“好,够英雄,来战吧!”
语尽,只见一道疾风闪过,韩说一个翻身,倒地一边。不远处,李敢勒住马来,韩说见此,起身,快移两步,痛击马腿,马惊而人晃。李敢连忙训马,马不惊时,韩说的矛头已经袭来,李敢枪尾一抵,弹开了进攻,再顺枪下扫,一道弧锋闪过,韩说一跳躲之,见李敢的枪快要收回,抛枪,两手紧抓长矛,脚扎弓步,用力一拽,马上的人儿跌落下来,韩说赶紧乘胜追击,想骑在李敢身上,狂揍他。但李敢一手撑地,借腰力撑起身体,两腿连踢,打退了韩说的进攻,后见李敢一个后滚翻翻了起来。两人进入了对峙阶段,李敢一个箭步向前……
“这两人都打了两刻钟了,人都挥拳无力了,算了吧。”时间紧紧流逝,看得一些大臣都审美疲劳了,纷纷在那里交头接耳。
刘彻见此,想着竞技也不用再进行下去了:“两位英杰,罢手,罢手。两柱香都已燃尽,朕看,实在难分伯仲,平手吧,诸卿们可有异议?”
刘彻的话就如外国来的橄榄枝,各大臣齐齐点头,都说:“无议,无议。”
那好,这样,比赛就更无法进行下去了,因为后面的“一胜一平”,所以刘彻宣告霍去病胜。
就这样,一场风波后又是几个月的养伤平静。
在其后的某一天,春天带着温度来了,它赶走了冰雪,让它化为了甘露滋润着大地,土中的嫩芽也探出头来,似乎是为了迎接新的阳光,涓涓细流流过山涧,虫鱼鸟兽也欢腾了起来。春天已经来了,没错,代地的雪已经化了。
初春,10万大军的铁蹄已经踏着泥泞向北去了,这次出击,公孙贺为左将军,赵信为前将军,苏建为右将军,李沮为强弩将军,李广为后将军,当然,李敢也在其父帐下。六军分六路出击,春暖花开时,打得匈奴一个落花流水。后回定襄休息了三个月,大军再度出击。
夏日炎炎,甲胄的包裹使得身体变得更为燥热,霍去病满头大汗的站在中军帐外,他现在是执戟郎中,也就是看门的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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