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神分裂吗？”东泽和阿姐，两个人加起来都没你一人变脸变得快。
老板抬手指了一下出口：“滚。”
李亦他们灰溜溜的走了，临踏出门，他们听到了老板似随意说出口的一句话：“很多时候，解铃还须系铃人。”
李亦出门的脚微微的顿了一下：“英雄所见略同。”
……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临分开的时候，宣聘婷问许洋，许洋指了一下正面无表情低头听乔乔说话的李亦。
“老亦误打误撞指过来的。”
宣聘婷认真的看了李亦一眼，视线重新回到许洋身上：“以后来这，可以叫上我。”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许洋出声叫住了她。
“咱们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可能因为和宣聘婷认识的时间长了，他们这些学生会的，或多或少都了解宣聘婷家里的情况。
知道了，有些事情也就不在意了，比如宣聘婷总虐他，在他看来，适当的发泄，总比憋出毛病强。
宣聘婷家里，太压抑了。
许洋正在这爱心泛滥呢，那边宣聘婷突然朝他高贵冷艳的笑了一下，鲜红的舌尖轻轻添过自己尖锐的虎牙。
“你怕我，不安全？”
许洋瞳孔缩了一下，夜色里，他仿佛在宣聘婷的身后，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白蛇虚影，凌厉又傲慢。
“不怕不怕，大佬您慢走。”
许洋点亮日常一怂技能。
看着宣聘婷的背影，李亦走到许洋身边：“真不用送她？”
许洋无奈：“聘婷要强惯了，如果什么时候她能学会找人帮忙，或者依靠一下别人。
也不至于现在处境这么艰难。”
有多艰难？
李亦张张嘴还是没问，前边宣聘婷越走越远，长发随着走动轻轻摆动，从背影看，远没有面对面时来的凌厉。
纤细又瘦弱，就像某种颜色瑰丽的水晶，外表看起来坚硬又剔透，实际上，一摔就碎。
李亦收回目光，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自己还有一堆事呢，还有心情想宣聘婷的事。
旁边何淑娥一直低着头，可见面馆老板说的话，还是往心里去了。
李亦和许洋、阿姐、余粮互相道别之后，带着自家的一大一小开始回家。
下车的时候，乔乔已经躺在后座上睡熟了，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出来，乔乔眼皮颤动了一下，倒是没醒。
何淑娥游魂一样跟在李亦后边一路无话的走回家。
安顿好乔乔，关上卧室门，何淑娥自觉的走到李亦面前，李亦把一只装了茶水的杯子推给她。
何淑娥捧起茶杯，有些粗糙的手指不住的摩挲着杯面。
李亦叹口气，她又恢复到了自己青春靓丽十六七岁的样子，可什么东西变了就是变了。
起码李亦，再也感受不到一开始，她出运简时候的无虑和毫无杂质的快乐了。
他叹口气：“何婶，你和我来。”
又是熟悉的阳台，李亦躺在躺椅上，何淑娥坐在旁边痴迷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良久，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小亦，我写封信吧。”
李亦安静的看着她，两人就这么没有说话，一直看着窗外这座城市的夜景。
何淑娥突然觉得，这个世界都很宁静，宁静到，她能体会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踏实。
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下定了某种决心，终于语气轻缓的，说起了自己的曾经。
“小亦，你从来没问过我以前的事，我也从来没和你说过，因为……其实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我小时候，也就上过几年小学，懂事之后，就开始帮衬家里了，喂喂鸡，喂喂鸭，大清早上要起来烧灶。
那时候哪知道异人啊，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都这么浑浑噩噩的长大。”
李亦突然想起一开始何淑娥，从运简里出来，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的土鳖样。
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是亏待何淑娥了，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她没见过的东西。
何淑娥却只是傻呵呵的看着电视乐，从来不要求他带着她去看一看。
何淑娥接着开口，语气却有些低落起来：“成为异人，也是机缘巧合，别看我家那个样子。
竟然还真有传承，我爹说这是能改变我和我哥一生的东西，然后，传承选择了我。
全家人都很失望，小亦，你懂那种感觉吗？本来应该是宝贝啊，怎么我得到之后，所有人开始无视我，厌恶我了呢？
爹娘照顾我哥心情，我哥在那之后，其实也没说什么，可我就是能感觉到，他在疏远我。”
身后传来拖鞋拖地的声音，两人回过头，乔乔穿着睡衣，揉着眼睛拖着一把椅子走了过来。
看脸色，显然刚才也是听到了，她爬上椅子，冷哼一声：“愚蠢的嫉妒心罢了。”
何淑娥点头：“自那之后，家里人不许我出屋，见天的，除了埋头干活，只有我养的大黄，一直陪着我。
那时候魔怪多啊，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不过都是低级的，我按照传承杀了好几只呢。”
她好像想起了曾经开心的时候，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李亦却觉得舌根有些发苦。
得多没童年，连杀魔怪都变成甜蜜的记忆了。
“后来呢？”乔乔并不觉得，就这点事，能让她和她哥关系闹这么僵。
“后来啊……”何淑娥缓缓的靠在椅子上，声音有些缥缈：“后来饥荒了。
有专门发这种财的异人，上门说，可以把我寄养在他那，那个时期，提寄养，你们信吗？”
乔乔表情变得严肃，她和李亦对视了一眼，李亦下意识的抬手摸上了脸上的红痣。
邪道异人，通过吞噬异人身上的运，提高自身的能力。
有时候李亦会想，如果这世界真的有神，为什么不收拾这些专走歪门邪道的败类？
还是，那所谓的，被所有异人仰望的神眷者，只要是个能力达到的异人，就都可以胜任？
公平亦或是不公，全凭神自己的判定，那何其不公？
难道……这世界的神灵，真的就那么神圣吗？神圣到，所有人不顾一切的想去到他的旁边，不择手段。
“你爸妈，把你送走了？”乔乔不自觉的捏紧了椅子的扶手，这是什么爸妈？！
孩子不是亲生的吗？
何淑娥点头：“不过我并不恨他们，那时候我就想着，就当还他们养育之恩了。
临走的时候，我拜托我哥帮我照顾大黄，大黄用自己的大半辈子陪着我。
我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可我却还希望大黄能好好的，它比我所有的亲人，更像是亲人。
为此，作为报酬，我把传承，交给了我哥。”
“大黄死了？”
李亦虽是在问何淑娥，可那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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