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风将手机握在掌心,身体向后靠坐进真皮座椅,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女子睡得香甜,仿佛能感受到她曾经靠在他怀里的均匀呼吸。然后不自觉地手扶额头轻笑,笑自己像个变态,偷窥狂!
他对宋清晚确实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她现在是她的夫人,妻子,老婆,每一个称呼听起来都让人心潮起伏,情波荡漾。这是他唯一没有强迫她做的决定,管它爱也好,恨也罢!她还在他身边就行。
临近新年的哥本哈根,窗外午后阳光肆虐,长堤公园里的小美人鱼铜像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下,依旧娴静恬雅地坐在花岗岩上沉思……
不知是不是也和安徒生笔下的人鱼公主一样,想要放弃美妙歌声和长寿生命,忍受鱼尾割裂的剧痛,追求爱,灵魂,崇高的信仰,去分享人类的一切永恒幸福?
“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再来找我,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懂不懂?”白美珠站在房门前握住门把手,气愤但无奈地说。
心里骂着自己活该,谁让你惹得一屁股风流债。但也不能怪她,没一个是她主动招惹的,她只不过被动接受追求而已,也算是在为自己的四处留情开脱。
门口男人邪魅的嘴角站姿,不可一世的眼神语气,完全符合浪荡无能富二代所有劣根性,“劳拉。”他伸出手捻弄着白美珠的一小撮头发,叫她的英文名字,口腔中喷出的浓烈烟酒气令人恶心作呕。
她当时是怎么瞎了眼能和他上床的。白美珠实在是不想打破和前任留有一贯好聚好散的体面姿态,但眼前这厮貌似不给他颜色瞧瞧,还真以为他是哪根青葱翠绿呢!
心里倒数着3,2,1,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耽误了她抬脚的利落干脆。不然让邻居看到她夜半三更把男人放倒在自家门口多不好!
可惜,不是隔壁邻里,是楼上的近邻。
她能不能希望他只是路过,电梯门自己打开的,肖客步伐稳健地已经迈开长腿走了出来,白美珠闭着眼睛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欠呢?这一个还没处理干净,下一个找后账的就来了。
以一敌二的经历她还真是没有过,况且那木头身手还不赖,又心眼儿小得跟针鼻似的,权衡间一只大手扣在了她腰间,白美珠警觉仰首凝视,身体僵直不动,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周公子,您在这儿是有何事?”清爽的男声打破了深夜楼道里诡异的安静。
酒醉微醺的男人看眼前声名远播的珲南国际二把手,年子风身边的红人,据说是,家里人都有官位傍身的。忙伸出手,“肖经理,真巧!没想到在这儿能和您偶遇。”脸上立马转变成了谄媚的笑。
白美珠还没来得为这技艺高超的变脸术鼓掌叫好,“不巧,周公子,我可并不希望与您在我女朋友门口偶遇。”音质清亮透彻,在安静的楼道里四处回荡,显得格外地声声入耳,斯文好听。
她抬头看他,依然是张“木头脸”,不过嘴角若有似无的冷笑也是少见。
周公子虽然酒意上头大半夜的来纠缠前女友,但脑子还没糊涂,伪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和劳拉小姐以前有些生意上的合作,恕我冒昧了,抱歉!”
肖客了然地张口应对:“那请周公子以后酒品好一点,毕竟这半夜三更的还是家里安全。需不需要我找个人送送您?”
“肖经理太客气,不劳烦,我司机就在楼下。”
“好,那不送。”
“哐当”,门板大声关闭。一股冷风刮过白美珠裸露的香肩和细腿,丝质睡裙泛着波浪地左右摇摆晃动。她不自觉的身体后倾,撇撇嘴,被“肖木头”的公子哥儿脾气吓了一跳。怪不得都说平时看起来越老实的生起气来越吓人。
半天静默过后,白美珠还是受不了头顶的炙热,率先承认错误,好女不跟“木头”斗。“行了,你把她电话给我,我明天给她打电话亲自赔罪,肯定帮你解释清楚,行了吧?”她伸出手,索要号码。
“木头”不动,也是,她和一根“木头”较什么劲呢?
“不用,是吧?那算了,我还懒得管呢。”白美珠盯着不苟言笑的冰山脸,扭身就进了客厅。
肖客看着轻巧转身无视他的娇丽身影,“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平时一板一眼的肖大经理终于口吐出了人气儿。白美珠眸光一滞,随即拿着茶几上的橘子剥皮,“我这孤陋寡闻的,听不懂肖大经理在说什么?”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长腿已经移至到白美珠的拖鞋旁,她抬头,“你干嘛?”相比于质问,明显底气不足。倒是让人听出了一丝娇嗔的口吻来。
平时张牙舞爪的女人放软了语气,让肖客无来由的气恼渐渐消退,恢复理智,“周公子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把时间花费在叽叽歪歪的儿女情长上的人。
当初他跟着她是因为年子风的命令不能让她有事。可她在亲哥哥去世的一个月后,就张罗成立了家宠物医院,后来更是开起了连锁机构,哪像是会想不开轻生的样子。那他这一年里剩下的11个月关心与陪伴也不应该只是革命友谊,邻里乡亲,房东租客使然。
他承认,她的确是让他动心了,不过感情从来讲求的是你情我愿,他也并不像年子风那般痴心绝对地非一人不可。
回到楼上房子后,肖客收拾好东西把租金还有钥匙留下,就连夜搬回一年前在市内黄金地段新购置的复式公寓,那里正好离公司也近些。
他对于自己空着新房不住非大老远地跑去当租客的自己也不是很理解。想起他和白美珠的房主租客关系更是好笑。
当初他刚刚搬进这个小区的时候,被凌晨地下停车场遇到的白衣女子所影响,对这个小区没留下什么好印象,恰巧珲南国际成立后公司搬到新地址,距离稍远,于是他就又重新购置了这套新房,把房屋交给中介联系买家。
从法国出差回来后,才知道买家竟然是停车场的白衣女子,飞机上邻座的多动症患者,借他手机打电话却在电话里数落他的宋清晚姐姐。
而后又变成了老板下达命令保护的女人,他就这样从房主变成了租客。
现在想来确实不是一段美好的姻缘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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