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清风晚晚来 > 第七十章:悲欢离合
    “清晚,有人送了花过来。”大彬手里捧着一大束白玫瑰兴高采烈地进入休息室。仿佛他才是收到礼物的人。

    宋清晚倒是面色无波平静的很,接过来看了眼上面的卡片,“Happyeveryday,MissWhiteRose.”(天天开心,白玫瑰小姐)底下署名是颗大大的爱心。

    已经连续一星期的花束攻势,让她从欣喜到疑虑,再到此刻麻木无感。

    “清晚,你最近这桃花挺旺啊!”坐在高脚椅上的邢菲菲长腿交叠,手里握着彩铅笔沙沙地在画板上描绘着婚纱的轮廓雏形。

    笔尖与纸面相合又相离,时而圆滑柔和,时而尖锐用力,不停碰撞紧靠偎依留下悲欢印记……

    “美珠,你能不能不动来动去的,你看清清,再看看你,简直像个‘跳马猴子’!一点儿女孩儿样子都没有。”白皓宇对白美珠的嫌弃是从娘胎里开始的,对宋清晚的偏爱也是从见面那一刻就在心底最深处播下种子,等它慢慢发芽长出藤蔓直至缠绕包裹整颗心脏。

    所以白美珠的吃醋不屑是理所应当。

    “哼!那你就让清晚给你当模特吧,非得拽上我干什么?”白美珠气呼呼地从草地上起身,扑落扑落屁股,扭头大步从公园大门离开,不长的马尾辫骄傲地左右摆动着。

    白皓宇把铅笔别在耳后,从地上的帆布包里重新拿出张洁白画纸夹在倾斜的木架子上,“清清,我再重新画一张,你这个姿势保持好不要动。”美丽温婉的女孩儿穿着红色碎花连衣裙,坐在绿油油的草地支起双膝,白皙的脸贴靠在膝盖,一只手臂环抱小腿,另一只手心握着朵白玫瑰垂放在地面,额角的发丝随风扬起拂过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金黄灿亮,与红裙绿地相得益彰,美得就像是一幅画,俊秀少年正在聚精会神地将这幅美景望进眼里,画在纸上。

    就这样,夕阳西下,天边的红日害羞得只露出半张脸颊,白皓宇将最后一抹线条涂在裙角,放下铅笔。“好了,清清,完工,你过来看一眼。我画的怎么样?”

    做了8个小时雕像的模特从草地起身,拍了拍酸麻颤抖的大腿,步履蹒跚地走到画板前,看着此刻正对她嘴角露笑的女孩儿,突然很想握手打个招呼,蚌汝喝!(法语‘你好’)

    白皓宇不愧是艺高才子,笔法细腻精良,画出了女孩儿的灵魂,他心里女孩儿的灵魂。可惜不是眼前的这位模特。

    这副作品后来还参加了法国巴黎国际艺术沙龙展,名字叫做——Lesrosesblanchespourtoi(白玫瑰于你)

    现在收藏于Y城白耳艺术馆内,馆主是白皓宇的高中挚友,如今颇有造诣的雕塑艺术鬼才——法国华裔提比耶耳。

    此刻宋清晚坐在优雅的法式西餐厅里嚼着无味的鹅肝,片刻后咽下开口:“提比耶耳先生,有话请讲。”

    提比耶耳中文还可以,但宋清晚还是用纯正的巴黎口音对他讲的法语。客随主便,他也用法文与之对话。她现在可不是画中少女,是女明星。

    “那就直白点,我想追求你。”提比耶耳一脸浪荡地调笑着说。

    缱绻的大小舌音共同谱出美妙字符,男人留着过耳卷发,透白的脸,清亮的目光,还有嘴角那一抹邪魅,都让宋清晚坐如针毡,无法与其共处,因为太像白皓宇,浑身散发着愤世嫉俗的艺术家气质。他说什么?

    他说要追求她?

    “我今天和您吃这顿饭是全看在皓宇哥朋友这个头衔,您既然都没把这个头衔放在眼里,我也没必要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宋清晚心底的‘朱砂’开始隐隐作痛,她快速起身准备逃离。

    “白玫瑰小姐,有没有兴趣听我讲讲白玫瑰于你的故事。”

    有些生疏的中文发音,宋清晚听的字字清晰如拓。

    她看着对面男人手里端着的白葡萄酒杯,然后缓缓坐下,手指不自觉握紧衣角。

    “看来宋女神也并不如传闻那般冷血无情喜新厌旧。”

    “如果您是打算替友人抱不平,我可以理解,但请恕我没有时间。”

    “宋女神太心虚了,我也没有时间大老远地替已故一年的旧友抱不平,只是最近有事在贵地逗留半月,顺路向女神献献殷勤,有事相求。”

    宋清晚眸光不动地看着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女神不用紧张,我只是个热爱艺术的旅人罢了,简单的很,不会给你下套子,玩那些弯弯绕绕的把戏。也只对艺术持有执念。”提比耶而眼神变得严肃正经,嘴角的弧度逐渐趋于平缓……

    “我和皓宇是在巴黎读艺术高中时成为了知己,他很优秀,天生的优秀,画笔只要在他的手里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我们那时躺在宿舍里经常聊的只有两个话题,一个当然是热爱的艺术,另外一个就是经常挂在人嘴边的梦想。

    我和他约定好要去世界殿堂级的美院——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进行深造,他说他要成立自己的美术馆,我说我要成为现代的奥古斯特·罗丹。

    听起来他的比较容易实现,我的应该是难上加难。不过现在的状况却是我正在追逐的路上,而他早已丢了初心。这个世界上的事儿谁说的准呢?”提比耶耳嘴角又向上扬了起来。

    他是个地道法国公民,身上有西方人的自由与洒脱。环境对人的影响和基因一样重要,从某种程度来说,可能胜于基因。

    “皓宇最终去读了管理学,因为他说想给一个人好的生活,不光要精神上的富足,还有物质上,而艺术家貌似显得有些穷酸。其实那个美术馆也是想为这个女孩开的,因为他有一本画集,里面都是这位‘缪斯女孩’,是你,白玫瑰小姐。”

    言简意赅的几句话,是西方人喜爱的简洁表述方式,但里面装了那位少年和那位青年满登登的笨拙心意。少年只会默默地做,青年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提比耶耳见对面眉间微蹙表露出些许不悦,其它都一切如常的女人,是和大多数女孩儿都不一样。不过他只负责说出真相,管它目的是什么。

    “皓宇妹妹说那本画集在你那里,我想把它完成之后推出展览。这样的艺术不应该被埋没,希望你能同意授权给我。至于收入都归你,我一分不取,也算帮皓宇完成梦想。”

    西餐桌上精致的法式菜肴已经变硬变凉,对面依旧一言不发地保持缄默……

    “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是我的名片,想好随时联系我,希望不要太久。”提比耶耳起身将名片放在她手边,直接到吧台结账出门。

    宋清晚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移不开眼,仿佛像她与白皓宇的最后一次见面,在地下停车场,她与年子风相携而去,她回头看,越来越远的身影。

    皓宇哥,你这是在和我怄气吗?所以这一次你先离开,离开的绝对,让我抱着歉疚永远无法释怀。现在你气消了,终于肯给我机会弥补。

    一直都是你为我,现在应该允许我为你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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