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头疼。”宋清晚轻声说。
年子风看她有些怪异的神情,便没有多问,将她打横抱起回到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宋清晚自己盖好被子,转过身闭上眼睛休息。
关门声安静响起。
她昏昏沉沉地睡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奇怪的梦……
在光线昏暗的酒吧包房里,男人顶着一张惑人心智的深邃英眸,薄唇轻佻,满眼桃花地与她调笑。
他向她伸出手,“我叫年子风,认识你很高兴。”
“我来之前对宋小姐也有了一些了解,我不介意你的出身,也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工作,但我希望你是一个阳光下长大的孩子,能给他一个美满的家。”然后是长相清冷语气温婉的中年女人微笑地坐在对面,慢声细语地这样对她讲。
让她不禁联想到曾经经常在她梦里与宋兰竹一同出现的那位泼妇,满口不堪的辱骂,面目狰狞可憎。
她好像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梭于过去,可每个地方都有他在说话。
“晚晚,你小时候呢?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
“你的早期记忆可以从遇到我开始。”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自卑?因为钱吗?”
“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多长时间?你需要多长时间?”
“你走吧,就像你说的,两不相欠。”
“可能两个都喜欢,像你一样,和我上床吃避孕药,怀上白皓宇的孩子堕胎后,还能继续和我上床。”
“你可真是爱和别人道辛苦,也对,你的确是一个让人辛苦的女人!”
“我一直都随你,除了离开我这件事情以外。”
“晚晚,新的一年,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以前是个傻子,现在不傻了行不行?”
“我知道那双鞋的鞋跟会断掉,眼睁睁看她摔倒在台上,然后再也不能轻易离开。结果,一条鲜活的生命也永远离开了。”
“我那么坚持地要和你离婚,你为什么还选择相信我没有离开?”
“那我一次又一次地放开你的手,你为什么还要我?”
“我爱你,晚晚。”
“好巧,我也是,我爱你,子风,很爱很爱。”
突然间有人将她从温暖的怀抱里拽出来,宋清晚转头看,是手腕滴着鲜血的韩紫戚。
“子风为你处心积虑了11年,我们比试看看吧,是我爱他的多?还是他更爱你。”她说完倒在了地上,躺在血泊中。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使宋清晚开始恶心干呕。
“小戚!小戚!”
她抬起头,看见年子风抱着韩紫戚正在愤怒地瞪着她,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像是咆哮着的野兽。
匕首掉落在地,宋清晚慌张地解释着,语无伦次,“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宋清晚,你母亲那么淫荡,你和我在这儿装什么冰清玉洁?”
“放过你?做梦。除非我死了,就算我死了……”
“皓宇哥!”
她看见了白皓宇,正在远处的湖边草地上叫她,“过来,清清!给你看看我刚刚画的夕阳。”
宋清晚用尽浑身力气向他跑去,却看见他高大清瘦的身体一点一点地随风消逝,只留下惨白的脸冲她微笑着。
……………………
“皓宇哥!”
宋清晚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被人拥进温暖的怀抱里。
年子风轻轻抚摸着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柔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宋清晚缓过神来,从他怀里离开,下床,去卧室洗澡。她出了一身的汗。
年子风站在浴室门外,凝视雾蒙蒙的门玻璃,看了很久,直到浴室门从里面拉开。
宋清晚用毛巾包着头发,侧身走过,坐到梳妆镜面前开始涂脸。
身后男人像往常一样,帮她把湿漉漉的头发细致地一缕一缕吹干。“晚上想吃什么?”年子风关掉吹风机问她。
“我一会儿得回国。”宋清晚看着镜子里的男人。“前些日子答应邢菲菲做情·缘的品牌代言人,过几天是新品发布会,需要我出席,我给忘记了。”
她站起身去衣帽间收拾行李,手臂却被人拉住。年子风握住她的手心,“怎么了?”他笑着问,笑得那么好看。
“没事。”宋清晚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转身进到衣帽间开始收拾行李,5分钟,就全部收拾妥当,她本来拿的东西就不多。
年子风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拿到客厅,“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走?”
“邢菲菲让我这几天去她那里帮忙和早些做准备。”
“现在国内我们秘密领证结婚的消息正传的沸沸扬扬,你回去打算怎么回应?”
宋清晚不是很意外,“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说吧。”她在飞机上坐在他旁边时就有想到的。
“我刚才说的玩笑话,让你不高兴了?”年子风有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直都是我缠在你身边不放手,好不容易等到你黏我的这一天,我高兴过了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子风。”
年子风被突然抛出的问题打的措手不及,因为他自己也并不清楚。对于宋清晚,他什么时候喜欢的?他只知道她一直都住在他心上,从他18岁时独立去法国读大学的那年起。
当时临行前向来对他少言寡语的父亲,竟然对他做了嘱托,“你在巴黎的话,多照应照应这一家人,是我欠下的债,父债子偿。”并给了他一个地址和一张照片。
年子风接过看了看,然后撕得粉碎,“我认为我并没有这个义务。”
但是照片上笑得阳光明媚的女孩,那张小巧清秀的面孔,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想起了记忆中与他父亲在年家老宅的海棠树下接吻的那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个人渣,让儿子去照顾曾经偷情过的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的孩子?不会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吧!他嗤笑着想,但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不久后,他便在法国遇见了她,趴在酒吧门外的墙角呕吐。一个13岁少女,眼神空洞,面露苦笑地从他身边走过。刮动着他的心尖儿颤抖,他误以为那是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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