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族?”邢振国很是惊讶,因为流央怎么看都是人族,妖族虽然能够化形,但是与人类的长相其实有着细微的差距,因为妖族的血液偏凉,所以肤色偏冷。
瞳孔也显得多样化,什么颜色都有。
气味上与人类也略有不同,哪怕是化形过后,也存在一些原有种族的气味。
身体上也可能会保留一些原有种族的特性,比如有角的妖族通常会选择保留自己的角,因为那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而流央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纯种的人类。
“不是。”流央的反应也很冷淡,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被误认做妖族的情况。
栾太一也是第一次看到流央展现出这种姿态,好奇地看了许久。
“你变了。”流央记得以前的栾太一是多么的高冷,这种破坏他高冷形象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
“是你改变了我。”栾太一拍了拍流央的肩膀,自从他从风临港回来之后,少年的锋芒便钝化了许多。
他有时候常常会想起在风临港的日子,然后笑出了声来,久而久之,在不知不觉中,栾太一也经常会笑了。
栾太一有时候会想,如果天下每一个人都会像流央那样,那么自己这个职业恐怕就没有工作了吧。
“我吗?”流央低垂下了脑袋,自己连自己都无法改变,实在无法想象有改变别人的能力。
可是看到栾太一那春光满面的英俊脸颊,流央突然心中有些刺痛。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心中悄滋暗长。
鼓都死了,你凭什么这么开心?一丝丝负面的情绪在流央的脑海中升起。
大概是多次使用暗夜无疆对身体造成的负面影响,流央变得越来越消极,越来越自我。
“不。”流央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个想法甩出自己的脑袋。
冲天而起,栾太一是什么样的人,流央再清楚不过了,栾太一一定也是很伤心的,只是努力地在流央面前表现得开心一些,想要缓解流央消极的情绪。
“一定是这样的。”流央将自己的身体埋在云朵之中,似乎掩盖自己肮脏的想法。
一道金光从流央的后方切过,栾太一带着邢振国直接划开了云层,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前方。
滞后的邢振国的杀猪般的叫喊声,在栾太一离开片刻后传来。
看来栾太一在这大半年之中的进步也很大,飞剑的飞行速度要比半年前快上许多。
而王寒却像是一头猎空巨兽,王级的气压从流央的下方压过,差点将流央的双翼压迫得无法正常煽动,险些从高空跌落下去。
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从空中进发,再次回到了梁国。
梁国境内,小玉和爷爷正坐在马车之中,两人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端坐在马车里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被发现其实要归咎于小玉哭闹的缘故,因为小玉日日蹲在巷子口大哭,引起了整个小镇的注意,所以当追兵在远方的小镇中听到来这自这个小镇的镇民谈起这桩趣闻时,很快便找上了门来。
而小玉和爷爷并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乖乖地跟着这些人走。
在这一路上,小玉也一直哭哭唧唧的,并不是因为被抓而哭,还是因为流央的不告而别。
“到睢阳了。”驾车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可不会哄小女孩,忍受了一路,终于得以解放了。
他也曾想过恐吓小玉一下,可小玉的父亲毕竟是国家英雄,如果恐吓小玉的事情被传出去,自己恐怕无法在梁国立足。
大汉驾着马车进入了睢阳,如今的睢阳城里一片狼藉,因为缺少资金的维护,城里的衙门已经停止运行了。
犯罪在城里的每个角落无声滋长,道路上堆满了垃圾,头发蓬松,浑身脏兮兮的百姓随处可见。
仿佛到处都是贫民窟一般,到处都是骨瘦如材的人们。
爷爷以前是来过睢阳的,那时候他还年轻,进城想谋一些生计,那时候睢阳繁华得像是天堂一般。
说书人口中的遍地黄金也不过如此,可是才短短几十年,一个存在了数千年的国家居然会落魄道如此地步。
往日的繁华仿佛是纸糊的一般,一个泱泱大国,只因为一个昏庸的国君,宛如死掉的大树一般,全国都枯萎了起来,领土极度的收缩。
以往活在天堂的人民顿时坠入了地狱,每日能不能吃饱饭,变成了一个难题。
战争的威胁如同战锤一般不断地敲击着这棵已经死掉的大树的树干,让这棵已经枯死的大树加剧倾倒的趋势。
“睢阳已经落败到这种地步了吗?”爷爷唏嘘道。
“老爷子,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看你也不像坏人,你们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啊?”一路上大汉并未对自己和小玉做什么过多的举动,将两人好生招待着。
“目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这个病了的国家。”
“你能救梁国?”
“老爷子,我可救不了,我一介莽夫,能够救什么梁国啊。”
“那你说什么抓我们目的是为了救梁国。”小玉疑惑地问道。
“我救不了梁国,可是有人能救得了。”
“谁能救得了梁国?”看着大汉满是自信的表情,小玉不禁追着问下去。
“那当然是我们的建安侯大人。”大汉满脸自信的笑容,对建安侯十分的敬仰。
“建安侯到底是什么人啊。”小玉向着爷爷问道,这么出名的一个人,爷爷应当会知道的。
“不知道。”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睢阳了,他们原先居住的村庄十分偏远,自然不知道国家的内部情况,就连梁王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建安侯是谁了。
“建安侯是这个国家唯一醒着的人。”
“唯一醒着的人?”
“对,他才应该是坐在梁王那个位置上的人。”大汉憨厚的笑着,仿佛看到了建安侯坐在了梁国的王座之上。
他拜在建安侯门下,就是因为对建安侯个人的敬仰,他认为这个已经腐烂的国家并不是只能等待死亡的命运。
是可以被拯救的,而建安侯便是这个可以拯救这个国家的人。
也只有建安侯才能够整个暮气沉沉,逼近毁灭边缘的国家。
这种话也敢说,爷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大汉,要知道国君可是这个一个国家的天。
从他幼年来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国君是上天选中来治理这个国家的天选之人,这就是真龙天子。
说这样的话,如果被抓住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可就在大街上,大汉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了出来,似乎不畏惧自己头顶上的天,像是头顶上的天已经变了一般。
“将军,你有多久没有来过睢阳了。”虽然从邢振国驻守的雪山能够眺望睢阳,可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睢阳了,只能远远地眺望睢阳繁花似锦的模样。
“三年,或者更久一些。”王寒依稀记得上一次去睢阳还是为了给小玉买礼物,他挑选了那件漂亮的紫色衣服。
“我从来没有去过睢阳,也不知道睢阳里面到底有多么繁华。”邢振国对这片从未涉及的地方感到十分的向外,这毕竟是梁国的国都。
“睢阳可是梁国最繁华的地府。”王寒记忆起印象中的睢阳,十分的繁华,就像是这北方冰原中的一团烈火,炽热的燃烧着,点亮着整个梁国的大地。
雪域国对梁国的入侵,便是看中了梁国丰硕的土地。
可是当几人进入睢阳的时候,才发现睢阳完全不是王寒口中描述的繁华。
城门口堆满了装满沙土的箱子,甚至都挡住了城门,如果雪域国的大军此时进攻睢阳的话,恐怕连城门都无法顺利闭合上,军队会直接杀入睢阳城内。
这就是王寒镇守在边境,带给睢阳的安逸,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雪域国的军队就在数百里外的地点正在集结。
那可是十数万大军,铺陈开来可要比遍地的蝗虫要可怕的多。
整个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流浪汉,衣衫褴褛的蹲在路边烤着火,手中握着烤得焦黑的番薯。
“我们要直接去建安侯府吗?”邢振国有些担心,因为建安侯府中号称门客数百,国中所有能人志士都几乎聚集在建安侯的府上,几人若是这么找上门去,恐怕讨不到好处。
“不。”王寒既然放弃了边防来到了这里,说明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梁国的将军了。
根本谈不上什么兴师问罪,恐怕当王寒出现在建安侯的一瞬间便会被安排上叛徒的罪名,
“我们偷偷潜入,先摸清楚情况,将人救走就偷偷离开。”王寒比任何人都热爱自己的祖国。
哪怕自己的父亲和女儿被抓到了睢阳之中,仍不愿与自己的国家站在对立面上。。
他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要给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带来任何的负担。
几人最好悄悄地潜入建安侯府,然后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将人救出,最后偷偷地离开睢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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