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你的好想法不会换来任何好果实,或者说几率很小。”
“嗯。”
同为兽人的的弗朗基,带着担忧与惧怕的神色,看着在座椅方寸上缓缓蠕动的两个身体:
“近似黑暗的死灰色,再加上自愈因子,这在我们兽人的传统中是一种禁忌的返租现象,是一种近似恶魔的存在,在我们的社会,一旦出现这种兽人,一定也会出现另一批大呼小叫要把他们送上断头台的兽人。”
“曾经有很多诱因导致他们的身体发生这种变化,但无一例外都是漆黑与邪恶的,那些兽人的代谢变得很快速,寿命变短,脑子却还是那个样,可以学习知识的时间也就缩短了不少,性格开始变得凶恶自私又残暴,很容易就会被某些特定的魔法族类控制,对待这种家伙,换做我来的话,就一定不会手软。”
我们伫立在那里,静静听取弗朗基说完那一席话,对于现状的走向大概有了一个明晰的看法。
“哎……对不起,但是你们想要迎接的结果我已经看的很清楚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抱歉说了多余的话,我走了。”
“哎!等等,回来啊!”
弗朗基挠着下巴,那看起来像是掩盖情绪的小动作,一边走着一边让宽阔的身形带出一阵风,头也不回地打开了离开的门,大概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有很大的压力。
塔麦斑娜似乎很生气弗朗基让这地方只剩下她一个正常的魔物;斜眼就看见我用一种关心的眼神看向她,她又很少有地向我露出了苦笑,转身走到鹤羽晴阳身边;那个社长现在反而成了最需要关注度的人。
“哎……”
她叹了一口气,看看塔麦斑娜,再看看我们。
“愣着干什么,走简单流程吧?”鹤羽晴阳说:“能问出来点什么就问出来点什么,然后拖到外面,放掉。”
“如果他们积怨成怒呢。”
贾乐安说到。
鹤羽晴阳眨眨眼睛,很淡然的说道。
“那就要靠你们了。”
——
“啪!”
电弧引起煞白的灯光,让面前的隔离室毫无色彩可言。
一瞬间,所有东西都变得刺眼,等那两个兽人终于确定自己可以睁开眼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新延展出挡板隔开了彼此。
他们变得恐慌,各自尝试寻找彼此,但又很快接受了现状,他们明白马上就要有别的东西来找他们了。
“这么先进的么……”
我问道,何贾乐安各自说着悄悄话:
“这地方的投资方是谁一直不明,兄弟,就像做慈善一样,虽然现在挺多东西都蛮科幻的,但是这些也得花上不少钱。”
“哇!”
就在我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塔麦斑娜在另一边对她所接触到的东西大呼小叫,鹤羽晴阳很快就将眼神朝我和贾乐安这边偏转,示意交流。
“这两个人分开好一点,你们打算先问谁。”
鹤羽晴阳是这么说的,然而贾乐安似乎并不想做出什么回答,于是选择的权利就落在了我身上。
“都一样,我记得左边那个目前表现比较内向,你能把那个玻璃……”
“好的。”
鹤羽晴阳去不远一处蒙尘的电子台边,从那个功能台的储藏箱内拿出像是教鞭一样的东西,她用那个东西在稍显墨色的玻璃上划下印痕,置身于那个环境下打了一个很玄幻的响指。
我感觉一个隐藏的通道被打开了,就在左边的隔离室,位于我们还有那位兽人之间的遮拦已经消失所有信息畅通无阻。
随时被电击器威胁着神经的兽人也注意到了我,从阴郁的斗篷之下,抬起自己暗淡的双眼。
“咳咳。”
塔麦斑娜在这时候发出足以引起他人注意的清润声,只有左边隔间内的兽人注意到了她。
她留给我一个小眼神,之后就用一种口音快速地和那名兽人交谈起来。
“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嗓音听起来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
贾乐安的脸又凑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
考虑到我们的表情现在随时会引起受问者注意,我做了个比较夸张的无奈脸来缓冲贾乐安面庞上的讽意。
很快,他们的交流就结束了。
那个时候的我还超级在意他们交流期间那位兽人的情绪变化,很快就听见身后传来急匆的脚步声。
“檀儿。”
很快我就被塔麦斑娜一把楼了过去,魅魔把她的嘴唇凑在我的耳边,悄悄话吹出的稍许湿热不遗余力的感知到了。
“那个家伙以前是南部的居民,你们的社长不太好办,是你的环节了。”
“好好好。”
简短的回应了一下,我接过塔麦斑娜塞给我的银色小夹子,然后看向那个屋子里。
“额……”
结果那个兽人看我的眼神瞬间不妙了。
这大概是跟我对他的兄弟大打出手有关。
或者他们对我就留有根本的警惕心,尤其是前些天他们两个人就开始的民街调查行动,说不定从那个时候积攒到现在的反差印象爆发,完全会造成我的形象超级恶化。
两个灰皮大汉闯进我家的那天,塔麦斑娜和鹤羽晴阳都在。
等等,这对我是个良好的发挥时机……
啊,被安排了。
短暂的犹豫过后,我转眼看向其他人。
贾乐安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鹤羽晴阳在察觉到我的退缩后立刻露出了不满的烦躁样,塔麦斑娜则是站在远处一边温柔的笑一边竖中指。
幽雨涵躺在远处的长椅上看手机。
“那好吧。”
我对麦克风说道,整个人的脑子全是一些高高在上的幻像。
“打伤了你们真是对不起,不过我自己也受了点伤,那么我们,长话短说吧。”
“好啊。”
头顶的扩音器将他的声音传达过来,声音意外的细腻,尽管滤去传达设备自身的问题,那也是很相近人类青少年的声音。
“其实我很在意你们前段时间挨门挨户调查的事情,你们不会也,是和‘实验室’有关的兽人?”
里面的兽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诸如抖腿之类的小动作都终止了,这反而能说明他们在感觉我朝某个敏感的信息区域冒进。
“你们不会在抓捕某个珍贵实验体吧。”
“啊……咳……”
对我的话感到警醒,兽人发出了嗓音。
“我们并没有问你们的另一个兄弟,你怎么就招了?我能嗅到你们的创伤,散发着和我们身上的苦痛相同的腥味,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们为了他们工作到今天,但是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们看。”
啊,我想我再也不想干这种事了。
仅仅为了一点信息就去给别人肆意展示伤口的这种事,在接二连三的体验过后,预感开始变得极其糟糕。
但是眼下有必要做,我就要做了。
那些个鲜活的疤痕展现而出,印刻在其上的光痕更加增加了他们可怖的样貌。
伤口的核心和我的心脏几乎重叠在一起——因为我并没有把衣服完全勾起来,这个样子已经很有威慑力了。
“你是血族!”
兽人的情绪一下子高亢起来,看来我的计划已经成功。
如此敏感,仅仅受到这点证据就把心中的期待以及冲动道明,他的兄弟如果稳重点,在被我们释放后有可能就要骂他了。
“哎……我不是血族,但是如此看来你们一定负责联络了那个枪手了吧,但是你们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是我。”
“你撒谎!如果你只是一个特殊点的人类而已,是不可能中了那颗子弹还会活下来的。”
“都说了我不是,我没有,你见过吸血鬼愈伤留疤?冷静。”
祈求般地摆出缓速的手势,兽人不说话了。
他沉默的时候,便有一股威慑力从那个灯光下的黑影缓慢渗出,给我还有其他人以一种无形的恐慌,随时在警告我们事情会毫无进展。
名为沉默的暴力。
“哈……我是不会放弃你这边的,实在不行,我有一个办法,你说不可能会活下来,我们自然是听说过血族身体的一些恶性过敏反应,再厉害的子弹也会仿照那些吧?”
反正他们作为前线人员,自然不会真正知道那个子弹的成分,有一种坏的可能就是他们其中之一是那个狙击手,但是相比之下,他们今天就不会采取直接堵警社的门接社长这种冒进的威胁手段了。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芳芬雅的那个愈合处……
她现在到底有没有将自己中毒的这个事实有意识地掩藏起来?
外在扔在趾高气昂,身体内部的某处却迎来了空洞感。
“实际上,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缓解你的疑虑。”
我被那个兽人涌动着少许魔力,暗金色的眼瞳注视着。
然后神经质一般向后跳跃,坐在那边的板凳上。
“我不信你会饿死,但是我会饿死,我会给你饭,再用同一个便桶,有必要的话接下来几天我就在你跟前坐着,直到你相信我不会突然嗝屁再放你们出去,好像挺划算的,啊?”
贾乐安笑出了声,鹤羽晴阳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幽雨涵反而是冷若冰山,塔麦斑娜躲在不远处,少见地露出了吃惊的样子,默默竖起大拇指。
“另外,你们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么?”
见对方不说话,我见缝插针继续说话:
“当然我并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我们警社有没有‘上头人’的命令;不过再退几步说,你们也只是被他们当成了恶意信息的传唤工具,无限愈合,蛮力惊人,就算被抓到了也不好料理,就像现在这样。”
“我们变成这样也许是个人的灾厄,但是进犯你们的场所却是向往光明的选择。”
兽人回答了,是这样的一句话,听起来有点奇怪。
“怎么说?”
我问道,感觉他的这种说法十分奇怪。
“你们和我们一样,还有很多人都是因为血族的魔能冲击时间变得一无所有……所以我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血族了。”
“但这不是你甘愿沦为他人工具的理由,血族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但是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去做出更多残害他人的事,那简直和空有力量的渣滓没什么区别。”
那个身体带着在其中挤压畸变的情绪,重复向我诉说他的愤恨。
可笑啊。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脑中的某处挤满了讽意和一种幸灾乐祸的自给感,但是我同时又不能让别人察觉到这一点。
捅穿事实的现状好像霎那间就将气氛的活化程度降低了。
留有给对方反击的言语空间也是必然,然而在确认对方的精神立场前,我确实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没有几年寿命可以花费了。”
兽人的下一句话是这个。
“嗯,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参与投放狗笼了没?”
看着他的样子,我问了个答案已经大概明晰的问题。
“没有。”
“好的,你需要自己一个再坐一会,我去询问另外一个。”
眼神交互,鹤羽晴阳用操作器重新封上了那面屏蔽玻璃。
押送着那两个兽人,看着他们在凌晨时分好端端走出了警社,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
路上有了浅浅地银色雪绒,但是除了兽人超大皮鞋的刻印,短暂的时间内并没有急匆刻上其他人的脚印。
我们还是害怕他们会对剩下的人做出什么,那样的身影给我们留下了亡命之徒的印象,相互维持就是他们的担当,让人感到恐惧。
仔细回想一下,感叹时间流逝之余,那几个心里掖着点事的人就走过了身前,各自张扬着他们的计划。
幽雨涵把除了社长以外的人类聚在一起,邀请他们去宿舍的空床铺上睡。
只有我拒绝了,鹤羽晴阳去远处发动她的轿车,塔麦斑娜已经没入星点月光照耀的小街,开始返回她的巢室。
四周的人群散落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
就像之前头脑中闪过的疑虑那样,也许我应该自己一个人走回家里,去看看芳芬雅的情况。
但是那些好像有说有笑的身影却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站在警社与外界的分界边,我看向走回宿舍的那那些人,尚还灵敏视觉便很快找到那个身影,便再也控制不住我的那股想法,大声吸入寒冷让气管收缩,感到疼痛。
“幽雨涵!”
我冒着让雪花掉进喉咙的危险喊出女孩的名字,那个家伙把短发上的冰晶全部抖落下来,在宿舍柔顺的灯光下急匆转身,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她觉得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去投入,看来我需要长话短说。
“你不是要回家了么?”
幽雨涵说道,同时脸上出现习惯性的笑容。
“不是,关于你手掌上那些东西,我觉得还是有什么忽视的地方,说不定那些东西并不像你认为的那么无用。”
“啊,是……,谢谢。”
幽雨涵似乎有点失望,认为我这些话是无益处的麻醉品,但是事实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可以找找贾乐安,他是最早一批靠暴力从那里逃出来的人,应该比较熟悉一些过程。”
就在我说完这段话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种不坏好意的眼神正在远处默默注视着我。
抬头看向预感传来的方向,贾乐安正站在一堆叽叽喳喳的人群里,做出尴尬近似少女威胁一般的微笑,冲我摆手。
耳朵真灵。
我回以近似的肢体动作,稍微和气的笑笑给些许社交困难的他打了打气,便再看看仰望着我的幽雨涵一眼,转身走了。
车灯的光雾还在远方摇摆着,缥缈抖动却又突然消失。
天空中的雪片似乎变大变密了一些。
我不知道为什么叹了一口气,脚步终于愿意开始踏实的迈动,想要快些走回家。
然而在那个街道上,我却看见了两个跃动的橙色小光点。
塔麦斑娜的眼睛在发光,这简直就是夜里的野兽。
“耀英檀~过来。”
她拍拍手,在寒冬中伸出裸露的臂膀,完全不惧严寒一般。
迈着小碎步,冲我挪过来了。
当然,这种时候遇见她我还是应该绕道跑的。
“哎嘿嘿。”
很快我就感觉塔麦斑娜扑在了我那件羽绒服上,能感觉到一丝冷意在融化时不经意地落进肩膀,她的体温也过于旺盛了。
“我真冷,能不能抱抱我。”
“别骗人啊。”
慢慢走到路边,塔麦斑娜还是在我身上挂着,她意会后,缓缓走到我身前,然后刺啦一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
每次都这样,和她交流让我感到的疲倦是发自由衷的。
一边抓住她的手腕一边把拉链提到安全位置,胸口处的热气却已经全都跑了出去。
小打小闹差不多完了,我放下了塔麦斑娜的手,一边用充满责备的眼神盯住她一边说着:
“你不是应该回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不想淋雪回去,所以在等车呗。”
然后她又开始用手拉开我的拉链,一边面不改色地说着。
“别……”
稍微被她触动了一下,我又做出了和一模一样的反应。
“有什么不好,你不抱我,我来抱你。”
“你们魅魔都这么开放么哒嘛。”我无奈的说道:“还有,你不是有贾乐安了么。”
“啧。”
塔麦斑娜突然很不开心地砸了咂嘴,猛的一用力,羽绒服的拉链就被完全打开了。
她的两个手腕同时随着外套的内壁爬升,两只手完全被她抓牢,分别固定在同一个袖口里。
两个人。
各自敞开了脆弱的胸怀,牢牢的贴在了一起,彼此能充分接触到从各自身体上传递而来的触觉。
“……看着我,耀英檀。”
那种脸庞完全是在抱怨,唤起人心中的不忍,但是我反而想不起我刚才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你很难过。”
最后我还是说道。
“对啊!”
塔麦斑娜的脸贴在我的胸口上,控制住我的重心和手臂,利用我的些许羞涩,只允许她自己一个人的情绪在发泄。
声音洪亮只是片刻,之后,她的声音又冷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我已经无数次强调了,贾乐安只是朋友啊朋友,就是志趣有点相同而已。”
冷淡,充斥着锋利自私的语气。
“其实,塔麦斑娜,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说。”
她命令道。
她的手指的劲力在此时温柔了一些,双手放松下来,还是享用一个保暖空间,保持着暧昧的姿势。
“你是魅魔。”
“嗯。”
“但是却没有翅膀,尾巴,只有眼睛和别人不一样,不会飞也不会……”
“嗯呃——!”
塔麦斑娜突然用下巴使劲顶我的肋骨,因为中枪的地方还是有痛觉,所以她这样让我十分难受。
“你不要揭人短板啊……”
她的语气逐渐偏向于撒娇,那种发泄一般用力慢慢消失了。
“所以说为什么没有……这难道不是你不幸的源头么。”
“什么不幸?”
塔麦斑娜的这句回答突然让我不知所措,但是我还是要给她强行解释一番——虽然也有可能推导出正确的结论:
【“这种感觉,对于你来说,就好像别人是错的,因为你对他们来说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纯正血统的理想灵长类,而不像是一个魅魔的神秘生物,导致他们会忽视这一点,无视你的小信号,忽略你的请求。”
“我平常也会对你犯这种错误。比如说现在,你这么靠在我的身上,会让我感到很不适应,看见别人的眼神我会有不安和受威胁的感觉,因为说的不好听点……我这么会让别人感觉我自己在独占你一个人……他们都是这样的。”】
我说到这里,塔麦斑娜只是静静的听着,但是见我停顿了下来,她握住我五指的双手也只是轻轻用力,用以表示催促。
“你只是太温柔了,塔麦斑娜;也许你应该找一个同类一起过活,好朋友或者是好闺蜜,你会接近贾乐安也只是因为大多数人本能地觉得你们有共通点,只有这一个答案是在你自己的控制之中……只是你血液里的东西和人类根本,不一样,比如说你现在,也只是想控制控制我的情感,不至于让我冷落你,而且你成功了,并且你希望这对我来说是合理的交易,所有的一切收拾物种的跨度,也只能说不幸,你能理解我么。”
她还是靠在我的身上,没有更多的活动,缓缓开口了。
“其实我小时候有一个梦想,直到我长大后才发现那种东西也没什么好所谓的,因为再怎么说都已经晚了。”
“你的梦想是……”
“就像你说的,长出比我姐妹更好的翅膀,获得魔法的天赋,以及发育好看的魅魔尾巴。”
她说到尾巴的时候,两只手明显的往我的后腰那里移了移,不知道有什么想法。
“这需要家庭遗传的支持么。”
“需要,但只是一点而已……我们需要让身体,更多积累一些唔……那个方面的经验……简单来说就是发育期的营养储备……然后你就知道了,因为当时的战乱,再加上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根本没机会长出尾巴,就连翅膀也没有。”
塔麦斑娜也出现了一些表达上的阻碍,看来那种信息的传递也让她很难堪。
“哎……”
我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试图分辨雪夜云雾里的亮色,但我看不到那个月亮了。
雪开始下的很大,而且积雪好像也变得很厚。
“为什么你总是叹气,耀英檀?”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总是没有什么伤心事就叹气么。”
“我只是因为……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然而我却没有什么机会去帮她,或者说没有能力,这样的现状让我感到很懊恼。”
“抬起手,耀英檀。”
我才发现,现在这个姿势很难让塔麦斑娜的手从我的袖子里脱出来。
于是我抬起了手,但随后发生的一切却都很突然:
“我也一样,小傻蛋。”
那两只纤细的手很快绕上我的脖子,一点涟漪就造就了脑海的空白,粉色海浪扑打过后,只留下一阵温热在脸庞扩散。
很快我理解到塔麦斑娜对我做了什么。
“你。”
“不行么?只是小奖励哦。”
塔麦斑娜又转过身去,恢复了正常的站姿,踢踢靴子,再时不时抖掉身上的雪花,似乎很害怕那些冰晶在她的身上融化。
柔顺的淡光慢慢照耀在那副美好的驱壳之上,背影逐渐被刻削浸染,鹤羽晴阳从警社内开车出来,打算接走塔麦斑娜。
“耀英檀?你不是应该自己回家么?”
车玻璃降下了,社长疑惑的眼神盯着我们两个,随即表情一沉,紧接着笑笑,好像发现了什么有关八卦的小事。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回家的。”
面对这样的社长,我的死脑筋在这种时候又百分之百发作了。
“哎没事,没事,上车吧,我今天先把你送回家。”
“随便。”
车门打开了,塔麦斑娜顶着我的脊梁骨将我推进车子里。
……
我坐在那里,倦意上身,不知不觉,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经历了不少事。
芳芬雅到底怎么样了。
她以后又将经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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