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雁山
我和赵初雨躲在可遮掩的路牌后，在随时都可能被发现的危险中交头接耳。
这里是充满各种租用商房的地段，被选为各种临时招待处，托管所，辅导所的好去处，到达夜晚时也就不再忙碌，但依旧会有几处招牌在这里默默响应城市的灯火。
我只是在单纯猜测，那个耀英檀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绝对是来寻找只在这个特殊时段才会开放的场所，就像是赵初雨将才带我拜访的占卜营销间……
我本能想要劝说赵初雨，不要因为我规避某人的反应就开始妄想我最近这几天的见闻，然而对我来说，那耀英檀就像是路上不得不躲的一块石头，那种东西见到过路行人的反应根本无法确定，如果他万一“认出了我”那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赵初雨都会对我和耀英檀之间的潜在事故耿耿于怀，这可不是我期望发生的情况。
只要在那里蹲好就好了，只要蹲好，赵初雨也不会轻举妄动，此刻怀有诡异形象的耀英檀也不会在意一个没有运动的普通人。
“那个是什么啊……魔物组织的魔物？”
赵初雨充满着好奇。
“你不觉得那个样子很危险么，我们等他彻底离开在按路返回……呜。”
我则在满口胡诌。
其实打心底里觉得不被言语也就算不上危险了，我得谨慎维护那个家伙“危险”的形象才好，这样才不会让赵初雨在这个已经被某些人标记的地方言行过激。
拜托啊，我现在只是想好好回家睡觉而已。
“但是那个怎么看都像是人类吧……哦，他好像在看手机地图，要往这边过来了……”
“躲起来……”
“好好好。”
然后我们就躲在这个这个街角的门框内，耐心等待那个踩踏砂石的脚步挪远。
松口气转身一看……赵初雨不见了……
喂……
人呢？？
耀英檀
结果，我自然是没有让芳芬雅对着那群不怀好意的人类动手，也没有显出自身的魔力富集性。
一切都和在魔塔特区的生活规矩一样，相对于那边的世界，外界的运作条件更为广阔和混乱。
在不显出自身特征的情况下，操控额外的能量系统挥洒暴力会变得更为辛苦，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像在强制压抑着某种天性一样……
在被电极击中身体的时候正好把双手放在对方的额头上，魔力喷发时留下的惯性是这样运作的……
收到了私自改装器械若干，全都可以当做抽屉摆件留存，关键时候可以拿出防身，行便公务……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自己夸赞的事情。
眼下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
本来拒绝助手工作的雁蓝山又出现在了事务所里，身边还跟着一个进门就不由自主露出紧张笑容，穿着蓝色帆布硬质短裙的女孩。
“这里只收一个人，让她回去。”
我用手肘伏在桌台上，闭着眼睛说。
“那个啊……”
蓝雁山似乎对那边看上去活泼的女孩子有很深的无力感，能因为缺乏约束而发展到这种级别上的关系应该对它她也很珍贵，所以她启口说着……但是却被芳芬雅的声音打断了判断。
“耀英檀，为什么要对别人那么凶啊？”
她眼中含着笑意，好像已经凭自己把我心中那点想法都给摸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一袋准备拿来分享的巧克力甜甜圈。
我自然不会去思考芳芬雅到底在想什么，她或许只是把面前的事情当做一场值得尝试的玩乐，甚至是用于打破单调感的单纯交互，不过我却十分在意芳芬雅想不想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重复给“她”们听。
那个笑容就说明一切了。
停下吧，鹤羽晴阳已经很任性了，你们会让我对女性留下恶意的印象的。
所以说昨晚我在电刑具下挣脱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癫痫的木偶，当我把必要事做完之后，立刻抽走身体内的魔力看身体在无斗争心的精神下瘫成稀泥，在镇静作用下的自己甚至都在觉得自己好笑。
芳芬雅吓退了他们，用一种绕开所有电子侦测和记录手段的方法，让出租车将我送回了“家”
做过的梦里芳芬雅强硬搂抱我的身体睡觉，说她自己不知道我还留着以前的药，我只懂得回答说谁都会有这种时候，醒来之后好像还想起树霓云闻讯从房间内出来使劲拧我的脸……然后越想越不对劲。
所以蓝雁山并不知道在他们来之前，芳芬雅和另外一个魔族还在早餐的甜点圈旁使劲嘲笑我。
做什么都好，只是别拿这种事来破坏招工气氛啊……
后来的事实证明，芳芬雅大概只想了解人类的习性，或者说她在单纯好奇人类女孩子之间的关系。
看那个毫不怕在冬天暴露和挺胸抬头走向陌生场所的勇气，芳芬雅昨天曾在车上说我被其他人跟踪，还不知名的短发短裙女孩应该是和她相互发现之后，确认了每个人第二天将要采取的态度。
“别担心了，我只是来看看小雁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提供助手之类的岗位给一个人……类，听上去很奇怪呢。”
“喂！”
雁蓝山看起来很积极地想要制止同伴。
我看了芳芬雅一眼，她在这种时候什么话也不说，反而用有些宠溺的眼神观察我的举动。
“那好，正面回答你。”
我不自觉露出一副困倦的样子，代表被误解的那些想法此刻有多不满，接着端正坐姿深吸一口气，开始讲到：
“通常想要恶意挖掘工具人的小地盘是最低劣的吧，排斥怀疑要从这里开始……从刚才我劝说蓝雁山不要牵扯别人就能看出来……如果真是这种最低劣的东西现在就已经从暴力开始了……”
芳芬雅好像是故意为了摧毁什么一般，突然走到我身后开始揉那张脸。
我有少许变异的完整牙龈差点暴露，但只是短时一瞥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意识到这点的芳芬雅不再刻意让我丢失人类的形象，反而开始摧毁起其他敏感的环节。
“可……可是！”
似乎是受到芳芬雅的影响，蓝雁山朋友的情绪表现开始变得夸张，她突然将双手支撑在桌面上说：
“明明是很危险的工作不是么？”
“但是你看她明明很想加入这边？”
然而芳芬雅终于有所反应，因为她站在我的身后，不知道表情和神色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也早就开始对这些东西放松警惕，而更关注芳芬雅的立场是如何。
她刚才说的大概是蓝雁山，进一步来讲，是催促陌生女孩来到我们这里的理由。
很快在这一句的影响下，不知名女孩升涨的气焰很快就消散下去，露出一点惧色却又归复平静。
“其实是我自己想来代替她来着，嗯……”
我狠狠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了愁闷：
“所以蓝雁山又回心转意了么……你们这样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准备好了工作，但是这个岗位毕竟也不是这边的必要需求，如果你们两个要以这种态度加入工作的话，我是不会的挑选的，原则意义上是不收，因为我不想破坏一丁其他人之间的友好关系，或者是看着毫无界限的两个人互帮互助，最后很容易发生预料之外不可控的事件……”
我看见蓝雁山放在胸口的双手慢慢攥拳，收紧之时注意到了彼此的目光。
“你叫什么。”
芳芬雅突然对赵初雨询问着。
“赵初雨，你呢？”
“这个是不能倾诉的事呢……”芳芬雅却如此回答着：“如你所见我是魔物……像是你们却又不是人类的陌生生物，参与到这个世界工作遵守的原则之一，就是尽量少向麻瓜泄露有关魔法生物的信息，也就是包括我的……或者其他人之类的。”
她把我的眼睛捂住，有一时我会因为看不到其他东西很烦躁，但是芳芬雅坚持这个行为，意思是让我把现场交给她。
我只好按照她的意思来，和他们不一样的事情是，我现在更想脱离这种麻烦的局面。
“……所以在看到我们露出那个样子之后的态度反而是第一时间来拜访我们，真的很勇敢，而且让我对你们的看法有所改观了呢。”
咦？
将才这些话是芳芬雅说的，话中所指的对象肯定不是我……那么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被面前这两个姑娘看到了？
我很快就坐不下去，在办公椅上坚持挣脱，却被芳芬雅屡屡摁回靠垫。
“别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嘛，那种程度很好发现的，而且提出来又不代表我想吃掉你们……那么来解决一下困惑……耀英檀先不要说话。”
芳芬雅摇了摇我的脑袋，晃出一句：“好。”
“赵初雨你是为什么想要在我们手中保护雁蓝山呢？明明你们也是同事，好像还是好朋友，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种地方，你不会只是来把蓝雁山的挂念挤走，好让她加入到另一边吧。”
“不是的。”
赵初雨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再带有先前激烈的感情：
“我只是目睹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我听到了有什么物质顺着木桌滑过来的声响，芳芬雅的腕力也不再能有效阻止我的动作。
我捡起留有贴画胶的壳制物，看清了上面的画面……
诡异雷电的录像，粉色塑胶壳的手机应该是赵初雨的手机，声音被调整到静音。
看来这个播放器的程序已经在顶部停留很久了，赵初雨是为了给我们看看这个，来证明我们想要让蓝雁山加入的事务有多危险。
“芳芬雅？”
“啊？”
“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有打雷声？”
“有啊，我当时以为是下雨，我只知道当时你在车上睡着了，所以不记得雷声也是正常的事吧，怎么了？”
她稍微晃晃头发，才得以在发丝的遮掩下回忆起来，然后才隐约察觉到我询问此事的用意。
发现奇怪旧雷电事故的事情，芳芬雅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她的瞳孔对我微微放大着，然后几乎是同时和我伸手摸向赵初雨的手机。
我把承载视频的平面递给了她，芳芬雅在那边来来回回核对了好几遍，亲自将它还给了一脸紧张的赵初雨。
……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发生了落雷事故，巧合出现在了我和芳芬雅路过的附近，但是……遇难者是谁，我还不知道。
“劈下来了啊，而且那个雷电的声音也比正常要小很多……这就是你们离开之后那里发生的事……你们不知道么？”
赵初雨如此说着，脸上显出惊愕神情。
“原来你只是单纯在保护同伴原理怪物呀。”
芳芬雅稍微对她凑近了些，赵初雨本能的躲开，一边投以暗含惊慌的眼神。
芳芬雅却还是微笑着的，慢慢回到我身边了。
这应该不会让她心情不好吧……毕竟疑心叠加到病态的人我们已经见过不少了。
“就是这个啊……”
只有一直不说话的蓝雁山还在专注于眼前的事，从网络上找到了推进话题的图证。
她递给我们，让我们查看一番。
人数，现场的描剂，能量在地面上留下的印痕，和我从另一张图片中留下的记忆基本相符。
芳芬雅对着屏幕确认半天，终于认识到这就是昨天试图围堵我们的那些人类，这对于她似乎有些远远超越矫枉过正的意义，总之看她微皱眉头的样子，芳芬雅已经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对环境的怀疑感。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嘛……不过还是得说回到找工作的事，这类岗位就是这样啦，随时贴近危险的情况下做好份内的事情……至于这种事故也不是我们故意在招致你要相信，而且这明显和我最近收集到的一个消息有关。”
“等等，是那个么？”
蓝雁山突然说着，眼中透露出惊奇感。
“啊，是那个。”
也就只有那一件事了吧，单个的遇难者，同样分辨率模糊的俯角照片。
“喂……小雁，不要上头啊……”
——
“你们在干什么——”
树霓云捂着耳朵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看上去她正在因为自己的午休质量差而感到很不开心。
看到被包围的地方，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大概在考虑别的事情，如果可以通过一个人类让位出工作的话，对树霓云又有什么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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