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城边的旧城区，幸福小区平均楼龄已经超过了二十年。
午后的阳光带着一丝，秦绵跟在陆申后面，脚上的高跟鞋磨着脚后跟火辣辣的疼。
“就在前面，不远了。”陈北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回头看了一眼陆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申抿着唇没说话，秦绵偷偷瞄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那个，是谁啊？”
“你很想知道？”陆申侧头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太好看。
秦绵讪讪的摸了下鼻尖，吐了下舌头：“好奇。”
陆申乜了她一眼，没说话。
陈北家住在靠右面5号楼的三楼，一进倚楼，一股子潮湿气儿铺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一股子水果腐烂的味道。
楼道里很昏暗，两边住户门口堆着五颜六色的垃圾袋，一股股难言的味道从里面一点点飘散出来。
“不好意思啊，环境不是很好。我们家条件不是特别好，刚过来的时候居住环境还不如现在呢。”陈北是个老实人，说话特实在，有点絮叨，但是不讨厌。
秦绵很认真的听着，偶尔会听见陆申问一句陈北儿子的情况。
陈北的儿子叫陈深，还是大学大四的学生，两年前跟学校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开发了一款游戏，一开始条件挺艰苦的，后来游戏做好之后便有投资公司看中了，想要买版权。
年轻人做事儿有时候很有冲劲儿，也有些不计后果，由陈深出面跟那家投资公司谈，最后融资了三百万创业开了一家自己的游戏公司。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最近陈北发现儿子的情况有些不对，经常打打电话就跟对方吵起来，有时候半夜喝得烂醉回来，他跟老伴儿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陈深多半闭口不谈。
后来陈北偷偷跟踪过陈深几次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了？”秦绵从陆申身后探出头，脚下没注意，整个人朝前扑去。
陆申连忙伸手拽了她领子一把，将人稳住，顺便附赠白眼一枚。
温热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搭在她脖颈处，秦绵脸色微微发热，连忙挣开他的手，讪讪的别开眼。
“他，他好像在接触高利贷的人。”陈北突然说道。
陆申眉头一皱，便听秦绵发出一声惊呼：“高利贷？他想干什么？”
陈北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要是人家觉得自己这事儿麻烦你，不接了怎么办？便连忙说道：“不，还没借呢，不过我偷听过他打电话，好像是什么要把游戏的版权买回来，不跟这家公司合作了，你说这些东西我也不懂，老王说陆先生你什么都懂，所以我才去找你的。”一边说着，三人已经上了三楼。
三楼一共三户，陈北站在北面那户门前，伸手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
陆申“嗯！”了一声，狭窄的走廊里传来钥匙转动锁芯发出的轻微声响。
“啪！”门锁打开了，陈北扭动门把开了门：“进来吧！有点乱，别介意。”
秦绵和陆申一起进了屋子，一进客厅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旁边的餐桌上放着已经冷掉的饭菜，显然是没人用过的。
见陈北带人进来，女人连忙局促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怔愣的看着陆申和秦绵。
陈北简单给三个人介绍了一下，然后对陆申说：“我去吧他叫出来，麻烦你跟他好好聊聊。”说着，陈北走到卧室门边，抬手敲了敲门，对里面喊道，“陈深？陈深，开门，家里来客人了，你出来下。”
陈北一连喊了三遍，陈深都没有开门。
陈北脸色有些难看，叩门的动作越发的大了起来，重得仿佛要把门给砸个窟窿似的。
“我什么人也不见。”门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吼声，紧接着就再也不肯出声了。
陈北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就要踹门。陆申连忙冲过去一把来住他，皱眉朝他摇了摇头说：“大哥，你先别着急，这样吧，你把陈深的公司名字和他朋友的电话，地址，姓名什么的告诉我，我先了解一下大概的情况，然后再来见陈深，你看怎么样？”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一边拉着陈北往旁走，一边从兜里拿出手机，“你应该知道他的同学吧！”
陈北尴尬的笑了下，黝黑的脸庞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讷讷的点了点头说：“知道，我给你找找。”说着，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只直板的老年机，眯着眼睛在上面翻找了好一会儿，“这个，叫王亮，他跟我们家深子是大学同学兼室友，公司的事儿他也有参与的。”
陆申点了点头，把王亮的手机号存入手机，又跟陈北了解了一下陈深公司的名字，然后才带着秦绵离开。
出了这栋老旧的住宅楼，秦绵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陈北家的阳台，不期然，在黑洞洞的窗口处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想，也许那个就是陈深吧！
伸手捅了捅陆申示意他抬头去看，陆申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去，恰好与一双阴郁的眼睛对视。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终于是被现实抹去了棱角，陆申再理解不过了。他长长叹了口气儿：“走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上了车，秦绵连忙发问。
陆申发动车子，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先回去，一会儿你把陈深公司的背景查一下。”
秦绵眨了眨眼，瞬间来了精神：“我已经查过了，陈深的公司叫木一游戏策划公司，他们公司是四个月前注册的，注册资金150万，目前该公司的主打游戏是一款VR古风手游，名字叫雪域江湖。目前这款游戏已经进入第二轮的测试阶段，网上很多职业游戏论坛上面的风评都不错，估计一旦真的发布，玩家数量绝对很客观。”
“你什么时候查的？”陆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秦绵“切”了一声：“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查的。所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陆申别开头：“没什么！”
才怪！
秦绵翻了个白眼：“我都查了这个公司了，接下来呢？”
陆申耸了耸肩：“先去陈深公司看看，然后再联系一下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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