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躺尸,初二原本是女婿节,这一点跟前世差别不大,可张继兴的老婆全跟他离了,她们也都各自又结婚了,张继兴去了就不合适了,所以有好几年都没去了,人家那边也从来不过问,儿女们懂了之后,就再没提过要去姥姥家了。
张继兴这边是让家里人赶出来的,发财的时候想回去人家都不稀罕,更何况现在落泊了,回去作甚?
再说了,家里唯一的火种要出行,不好好准备个一天两天怎么行?
张小四无语的看着一家人往着张欣妤那个小小的行李箱里塞他的衣服还有食物,直到那个箱子满了,再找来了箱子继续塞。
张继兴已经不止一次后悔了,不想让张承嗣出门了,不过还是没能磨过张欣妤的哀求,他就是一个女儿奴,女儿们一撒个娇,马上人品原则丢一边,上一世人们不是常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债吗?张继兴估计上辈子惹的风流债太多了,这辈子一下狂蹦女儿,蹦到他差点崩溃了,最后才终于有个安慰奖。
“瑶瑶,路上一定不要睡觉啊,今晚早点睡,不要明天没精神,弟弟可要看好了,万一,万一要搞丢了,我能打死你啊。”
张欣瑶白着眼瞪他,“爸!您能别在唠叨吗?我即便今晚上不睡,明天一天也不会打瞌睡!再说了,小四即便走丢了,他也能自己找回来,您担心啥呢?”
“张欣妡!你怎么可以往我箱子里塞蜡肉!”张欣妤尖声道。
“小四爱吃啊,要带上的!”张欣妡道。
“小四也爱喝牛奶,我要不要带只牛去?无法无天了你们!”张欣妤看到了一包蜡肉后便开始往外掏东西,“怎么会有纸尿片这东西!这谁买的?谁放进来的!”
“我放的……”张幸纯弱弱的说了一声。
“张!幸!纯!你为什么要放纸尿片!”张欣妤尖叫道。
“车上不是人多挤的吗?万一厕所被占了,弟弟尿急了怎么办?就带上吧,他才七岁,脱了直接尿那上面,别人不会说他的。”张幸纯道,平常照顾弟弟惯了,这脱啊穿啊洗啊什么的,比一个妈妈还遛。
张欣妤突然发现她说的好有道理,她以前也是吃过血亏才有了教训,现在她从不在上火车前六个小时里喝流质的东西,可弟才七岁……哦不,现在八岁了,小孩子不可能像大人那么忍,该吃得吃该喝得喝啊。
带弟弟出门,也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是……想到撸弟百种爽,咬咬牙,默默把纸尿片重新塞了回去。
张小四打了个抖,除了刚出生那头一年,那之后就从没再见这个东西了,老汉我憋到爆炸,也绝不用那东西!今晚就绝食!
这了收拾收拾到了很晚,总计达到了三个行李,张欣妤带孩子加一个她自己的小行李箱,张幸纯要带另外两个比较大行李,一个装满了衣服的背包,另一个则是吃的,有一蛇皮带。
就这样,张欣妤还是嫌多,说她只是带弟弟出去最多一周,这样子几个大行李就像要搬家一样。张继兴则说,这是孩子出门的标配。
初三这一天,双胞胎还的欣慧去找同学玩了外,其她人几乎都围着张小四出门的事团团转。
都不明白所有东西都打包好了,还有什么事要团团转?坐在那里绞尽脑汁想着可有还什么东西没有带上,然后不断的提醒两个姐姐要时刻注意小四,不能让他离开视线,即使要去厕所,也要两个人一起去。
要不是别有目的,张小四都想要改变主意不去了。
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了吃过了中午饭,张继兴才开着他的小货车拉着一家子去了火车站。
这个世界跟上一世有点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学生只要提供学生证,可以在学校所在地与家之间搭乘任意火车汽车往返免费,所以买票的人只有张小四还有张欣瑶两人,张欣瑶凭学生证半价,张小四因为是小学生,免费。
所以这里的春运高峰期不是春节假期前几天,而是整个春节假期!
列车是一点半发的车,所以还要等一个来小时,A市离D市有一千七百多公里,晚上十点多钟才能到达D市。
“爸,你们都回去吧,等下太晚了。”张欣妤到站不久,就开始赶人了。
“去去,我要不看着你们上车,我哪放心,把口罩带上。”张继兴哈着白气道。
张欣妤脸上带着个口罩,把她动人的脸庞全部掩盖,这也是她多年的经验,戴上口罩后又道:“走吧走吧,你看慧慧都直跺脚,晚了她们坐在后面多遭罪啊。”
来的时候,除了张欣妤抱着张小四坐前面,其它的全座后面,后面的斗里打扫干净,并放了两把长凳,然后有一条破旧的大毛毯子,二姐他们刚才就是顶着这个毛毯子过来的,冷风冰得她们的小脸发红,不断的哈着白气,这几天天气骤冷,大家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衣,只是没有前世的羽绒,个个穿得像个胖墩儿,张小四那就更不用说了,两只手根本就合不了掌。
候车大厅里人满为患,这一点无论在前世还是在今生都一样,华人的传统就是多子多福,加之这个世界的法律就根本没有控制人口这回事,一般市区家庭大部份都是两个孩子,偶尔一个孩子,县城及乡下基本家家四五个以上,生多生少看赚钱本事,没人管你,把孩子饿死了,也是你家的事,正府也不会管的。
张继兴老家因为是乡下,他父亲,也就是张小四这一世的亲爷爷,生活来源出了问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继兴被赶出了家,与他一起被赶出来的,还有一个四哥,一个六妹,四哥赶出来后第三年干活出意外死了,六妹在北方找了个老实人嫁了,但日子不好过,张继兴以前曾暗中资助过她,开了家超市,日子才好了点,但也是好了点而已,张继兴几亿家财败个精光,没脸去见她,所以又有好些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么四儿,记得爸的话啊,一路上不要调皮,听你姐姐的话,不要乱跑,别把自己搞丢了。”张继兴再次向张小四啰嗦道。
张小四虽然明白他那父爱,可却已经没耐心回应了,因为昨天今天这话张继兴已经说了无数遍。
候客大厅的坐椅全都满着的,所以张家九口人就找了个空地围坐了下来,张欣瑶去将车上的椅子搬了下来,然后大家就围着椅子坐在一起聊天。
也许是因为穷,所以这个家反而更显得凝聚,张继兴曾被赶出家,他知道那种无助的感受,所以,他发誓这辈子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儿女身上,这也是他一直咬牙硬撑的原因。
张小四拿出了那本厚硬的词典,书名叫做《现代汉语词语汇编》,有一千六百多页,上面的字还小小的。
张小四只是浮光掠影的看,这一世的字是一种介于前世简繁体之间的一种汉字,比前世的简体字笔画多一些,却又比前世的繁体字笔画少一些,但对于简繁体都认识的他来说,认这种中间字毫无难度,小学的认字课要教到五年级才能把生活中常用的口语汉字认全,然后会在初中毕业前将书面常用字认全,高中则是深化教育,也是义务制,这正府比前世要牛一些,因为许多医院的收费都非常低,那些不需要住院的小病或慢性病,就诊费跟药费极低,因为这一世所有的药业全部都是国有企业,所有医生都是军人。
这一世的医生是一个令人崇敬的职业,当然了,想当一个医生也是很难很难的。
“小四,你看懂这个?”张欣妤摇了摇认真看书的张小四。
“嗯。”
“是不是啊?那这个字两个呆字并一起读啥?”
“这是梅花的梅的异体字,也有一音读mu,读mu时,表示呆滞的意思。”(百度来了一些字用,咒语:看到的人不较真!不较真!……)
“嗯,不错,来,那这个字呢?烡。”
“阳光的光。”
“为啥不读糞?”
“糞拿去烧了就变这样子了。”
“哈哈哈哈!那这个字呢?玊。”
“印倒了吧……”
“怎么可能写错嘛,这字读sù,素质的素音,意思是指玉有瑕疵,不过这字要在大学才会学到,学会了吗?”
“嗯。”
你不是语文考95?张老汉也不是万能的嘛……
张小四将书盖上了,不让大姐再继续打击他。
本想跟大姐说说话,却不料他们身边一队情侣的哭泣声打断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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