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亚格幻想 > 第五章 苏叶 2
    而据许东臣所诉,古渊所到处总有孤王之狂傲气,无端会发出兽吼般的剑鸣,虽然现在没有。这也是真视眼看出来的吗,总之苏叶毫无感觉。

    好吧,现在只有苏叶一个人呆在空旷的房间内,一口喝完樱桃水,双眼幽幽盯着天花板上的挂灯——其中那颗偏暗的晶石。

    她开启了真视眼,双眸间的景物瞬间变得灰白,仅有魔力的流动才拥有色彩。

    苏叶看见那些晶石中有一团彩色的烟雾在静静旋转,像是杂乱的发丝在交织,或者某种动物毛发所制的绒球。过了半秒,虽然魔力已经消耗一半,但苏叶还继续使用着真视眼。她仿佛能看到更深处,一些丝状的,还有颗粒,如同在小溪里的水流以及石子,在一个旋涡中不断旋转,慢慢轮回……

    这才是真实的魔力流动?苏叶以往从未看得如此细致,如此深入。

    真视之眼下,原本奇妙无比的魔法,意外的变得抽象起来。但,这也仅仅是一颗普通光晶石,比这复杂的成百上千,还待苏叶一一去发现。不过,“糟了。”苏叶发出疲惫的喘息,瘫倒桌上,到极限了,这样奇妙的感触结束得太快。挺好玩的,她发出一阵傻笑,随之,那些线与颗粒一并消失。

    失神地趴了很久,苏叶几乎忍不住要睡着了,幸好紫罗兰轻灵的钟鸣响起。她才颤抖且惊慌着起来,翻了个白眼,又趴在桌上。然后用手去摸杯子,空的?对啊,樱桃水已经喝完了,想喝只能去买。

    “哎呀,”她蒙着头慵懒地喊着,“不想动啊。”

    半响后,苏叶悠悠站起,一手抓头,双眼半闭。踉踉跄跄地把压地图的牧师法杖别到腰上,随后又把桌上仅剩的一块桃酥饼抓进嘴里,一口唾沫把饼咽下去。

    “啊……”苏叶又倒在椅子上,闭眼就要睡去,“要死了。”此刻,钟鸣再次响起,祷告日七重铃。没办法,这会睡不了。苏叶牵线木偶般站起来,蹒跚着一步步走向门口,刚拉门栓,念动咒语,费力的一挥手,熄灭了壁炉的火焰。

    “不对,”她难受地皱着眉头。鹰堡落第贵族,二刀流叶悠然一会也要来,该等他。

    算了,苏叶心想:先去吃口饭,恢复一下。她一把推开门,那家面条馆的香味就钻进苏叶的鼻子,她收着口水小声说:“一碗雪椒牛肉面。”

    她走下石质楼梯,看着一盏盏微光晶石落到身后;穿过温室的砖径,用于治病和特殊魔法的植物们都好像很健康;然后踏入紫荆大厅,鹿人大法师曾羽夫的雕像正指着东方。“你好。”苏叶对紫塔创始人的石像打个招呼,随后小跑出去。

    走过三重门,把那道紫荆大门远远丢在身后,这才算出了紫罗兰城堡。

    苏叶走过售卖各种晶石的大街,那些半成品吸引不了她的眼球,而且赛琳说过:这大街上的晶石多半是些边角料,做做学员的用具还行。对于晶石,苏叶也算是用真视眼看过——买回来再看,除了一块火珀原石还行外,其他都是废品。这一举动也让她魔力枯竭了一周,那时练习真视眼也是拼了,虽然并未有多大效果。

    想起当初,苏叶就是一阵恶寒,买那些晶石可花了不少银币,几乎是一个月的生活费。这样的蠢事苏叶发誓不干了。

    穿过这条街,绕到城堡后面,就有成片成片的饭馆,酒家。

    苏叶找到那家面馆坐下,点一碗雪椒牛肉面外加胡萝卜和风干肉。面馆的师傅来自北雪的海尔森,说话带着轻微的北方口音,一碗腾着热气的酒总是放在他的煮锅旁。

    “苏叶啊,还没到饭时,怎么就来了。”师傅把一碗面端给苏叶,还附带一杯茶。

    “饿了,”苏叶拿起筷子就想去夹面条,“想吃饭。”

    “哈哈哈哈。”面条师傅发出海尔森式的大笑,“你再这样吃下去,在我们雪灵眼里可算胖子了。”

    啊,苏叶摸摸自己的脸颊,算是微微胖吧。你们雪灵对胖的定义到底是什么,难怪雪灵个个瘦的像根竹竿。眼前这位雪灵和普通人类的体型相差无几,用雪灵的话说,简直是个大胖子。有什么资格说苏叶。

    雪灵继续和苏叶阔谈,以缓解店内无客的尴尬,这时段的确没人来学院后面来吃饭。

    “听说紫罗兰城堡要重新整顿城内,是真的吗。”雪灵问道。

    苏叶只是紫罗兰的一介学员,怎么知道政策性的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从几个来这的食客听来的。”雪灵大口蒙下一口热酒,“他们点了和你一样的面。”

    “长什么样。”苏叶虽然学科不算顶尖,但认识的人却不少,让她知道知道,是谁随便就把学院内政泄露的。

    “都穿着黑晶熊皮披风,都是黑色头发,一个右眼角两颗痣,一个长得凶神恶煞,还有一个缺牙齿。”

    陈城,曹中源,江兴。谷崖来的三个祸精,几乎天天给学院添麻烦。他们既非学员会成员,又不是导师的实验生,怎么会知道这种还未公开的事。他们,偷听吗?偷听学院内部会议,然后沾沾自喜地跑到外面胡说。这种事让任何一个学院导师听到,就是直接勒令退学,让这三个倒霉蛋滚回谷崖,事实上他们犯过的事也足够他们退学。

    只不过他们是谷崖三大家的贵族子弟,紫塔暂时不会动他们。

    虽说他们在紫罗兰城堡声名狼藉,但也并非是什么坏肠子,不过一些干些恶作剧。有些人也跟着他三笑笑,而有些人直接抄起家伙。

    “差不多我认识。”苏叶忍不住笑了笑,据小道消息,他三中还有一个人暗恋她。

    雪灵又吞下一口热酒,“认识啊,那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这整顿好像对我的面馆有影响。”

    “不知道额,”苏叶继续埋头吃面,“学院里还没公开,或者说校议会还在讨论中。别怕,你们面馆这么好吃,一定不会有事的。”

    “额……,他们说紫罗兰城堡要空出一块地,来建设新的训练场地。恐怕就是学院后面……”

    新场地的建设,这苏叶倒是知道一点,实战演练的导师几天前提过,“那好像是在城外吧,河边或者山坡?”要居民迁走,温和的曾雨轩院长定会一票否决。

    “希望吧,”雪灵放下酒碗,“但我也要做两手准备,可能要回海尔森了。”

    “为什么,你在这过得挺好的,干嘛回那……冷的地方,对不起。”苏叶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转移话题,“其实回去看看也挺好的,那……是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领主突然要求所有海尔森雪灵返回故土。”

    “以什么形式?”苏叶不知道自己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感应,书信,魔法……听说有很多种,反正我是收到了一张鸢信。知道吗,那种被附了魔的信纸,像鸟一样飞进我家的窗子,当时我还吓了一跳。”

    雪灵不是擅长魔法吗,“吓一跳?真的假的。”苏叶要怀疑这是个假雪灵了,

    “是啊,”这个雪灵无比耿直地回答,“真的吓一跳。其实我不擅长魔法,才到这了开面馆。”不擅长魔法的雪地精灵,这就同力拔盖世的杨元一样罕见。

    苏叶有些感慨,这样的雪灵真是受过不少苦。

    苏叶放下筷子,一碗面已告磬,接下来她两口喝完那杯茶,“谢谢你的面,再见。”

    给了雪灵几枚铜币,苏叶飞快的走向学院,穿过三重门,走进紫荆大厅。她看到三个穿黑熊披风的青年正在一根大理石柱下窃窃私语,陈城,曹中源,江兴。他们又在商量什么阴谋诡计吗。

    不管他们。正当苏叶准备走时,看见一个紫袍人脱水般躺在厅内的长椅上,是赛琳,她干了什么。

    虽然赛琳算是苗条,可让苏叶把她背上楼,运到学员活动室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天哪,她从前以为赛琳几乎是全学院最轻的人,因为她几乎不怎么吃饭。但现在,苏叶觉得她现在背的不是骨与肉,而是一堆金属。哎呀,没劲了,苏叶靠上墙壁,双手撑膝,休息一会。

    这时的赛琳仿佛清醒一些,梦语喃喃似的轻呢,“真视眼……我看到了。”

    原来她去学真视眼了,难怪这么狼狈。等等,苏叶一碗面的功夫赛琳就学会真视眼了吗。苏叶一年前学它时还真足足花了几天,“你就学会了。”

    “没,我借余东导师真视眼看了看,不过用的是我自己的魔力。”赛琳吞吞吐吐的回答。

    余东导师难道不会把赛琳送到休息室吗,把一个女孩丢在大厅的长椅上,他自己难道不会觉得害臊。余东这个人,虽然行为处事中规中矩,但总是不怎么让人开心,大概是他喜欢自娱自乐的缘由吧。

    唉,苏叶休息了一会,仿佛又有一点力气。

    此刻一口缺牙齿从她脑后飞来,发出破风车一样的声音,“小姐,需要帮忙吗。”

    着实被吓一跳,苏叶都快要丢下赛琳一个人跑路了。她回过头,只看见缺了牙齿的傻笑脸,是江兴,他那一头亮得发油的谷崖黑发,配上谷崖贵族的黑晶熊皮斗篷,紫罗兰城堡谁人不知。他那两损友,陈城,曹中源也敛着尴尬的笑容。

    “可以啊,”苏叶如解重负,可过了半会她就后悔了,让这三跟着自己,还不如让她筋疲力竭地一个人背上去。

    可是,那三人抢似的把赛琳抱起,摇摇晃晃地荡上了楼。陈城解释说:他们是受余东导师所托,将脱力的赛琳送往活动室。可是他们又不知道赛琳的休息室在哪,只好在这等。好在苏叶来了。

    听了这三的叙述,苏叶现在毫不怀疑,他们在处理某些事时脑袋完全不管用,难道他们不会问吗?算是有了这哥三的协助,苏叶终于躺在了壁炉旁的沙发上。而二刀流叶悠然拉着他夸张的粗眉毛,奇怪地打量着三个满头大汗的谷崖青年。

    苏叶又摊在长桌上,看着那个迟迟不动的光点。默念了一个刚学的咒语,她经常轻念咒语来排解烦闷心情。

    追寻咒,苏叶静静感受咒语带来的感受:温和的风,好舒服……有一片无际的草原,还有阳光,让人有种想要在其中奔跑的感觉,或者只是在草地上躺一个午后。旁边是里阳花淡黄的芳香……远方是什么。黑色的影子飞驰而过,长着巨大兽牙拿着燃烧的烈焰。

    高峡兽人!

    苏叶猛地挣脱幻境,额前是细密的汗珠,“或许我们要去看看。”

    “等一下,”曹中源紧张兮兮地说,“你刚刚,用的是什么魔法。”

    “怎么了,”苏叶不解地看向曹中源,那张凶鬼般的脸思考时就像在狰狞。他们难道有什么鬼点子,“追寻咒,几天前从一本古书上学的。”

    “我是学古籍考察的,”曹中源的神色渐渐变得兴奋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你那本古书应该是,雷尔王的《不可思议的古代祭师魔法》。知道吗,雷尔王也是鹿人族的一位伟人,其对鹿人意义远超紫塔创始人曾羽夫。”

    “我知道这个魔法,”陈城惊喜地大喊,“这是一个预知未来的魔法,所以它不应该叫追寻咒,应该,应该……该死的,我忘了。”

    “幻预,命中注定的魔法,以传达诸神的旨意。”同样学魔力理论的江兴的记忆力显然比陈城优秀,“也就是说某位神想告知你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件。”

    神?和许多人一样,苏叶无神论,不过这点可以忽略,“所以说,我看到的都会实现。”

    “其实,不一定”江兴神秘兮兮地小声说。

    “你看到了什么,”双刀流叶悠然端着一壶茶走向长桌,“希望不是什么坏事。”

    那还真是坏事,而且还会让所有人头疼,“黑石高峡将入侵奥格里高原。”

    “额……”悠然顿了顿嗓子,“其实,黑石兽人将会入侵奥格里,在紫塔几乎是人尽皆知。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苏叶又看向地图上的光点,“只是,马克尔和杨元也在那。而且信号指示地图告诉我们:他们不动了,我很担心……”

    叶悠然不紧不慢地沏了两杯茶,茶里放了鹿林特产的查菇椒,这是一种提神的香料。“只要他们进入了金首塔楼的可见范围,几乎不会有事。别忘了我们东联向哪儿派了不少的兵力,应该还有图拉尔的一部分军队。”

    “很难说。”陈城那对乌色的丹凤眼瞥向满脸灰色自信的叶悠然,“你还记得上次对高峡的作战吗。”

    “以优势兵力取胜。”悠然回答。

    “切,”陈城不免讥笑,“数量是十比一,不仅东联大军受到重创,你的鹰堡国王还在交战中受了严重的烧伤,对那位盖世鹰王来说,几乎是铩羽而归了。”

    “你怎么知道的!”叶悠然愤然大吼。

    “这在谷崖广为流传。”陈城三人嘲讽。

    “谷崖人保不住秘密。”叶悠然把茶壶咚到桌上,走出门时叹了口气,黯然说了声,“对不起。”

    “咋了。”赛琳在沙发上软绵绵的喃喃,“不要发脾气吗。”

    谷崖三人各自眼神交谈一番,慢步退到长桌另一端。而苏叶久久留在刚刚预言中,“晚上叫上许东臣,商量一下去奥格里的事。同意吗。”

    “同意。”谷崖三人举手回答,“我们战斗是把好手。别怕。”

    “你们?”苏叶望向那仿佛无可置身的三个黑袍人,“就不用了吧。”

    忽然间,陈城露出微微笑意,开始侃侃而谈,“苏叶小姐。”

    “别叫我小姐。”这些家伙又要干嘛。

    “好吧。”陈城很优雅地坐到一张黑漆木大椅上,摆出十分端正的谈判面孔。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荒诞无礼;他那谷崖贵族的修养基本还摆得上台面。话说现在谷崖贵族在外交上可谈不上绅士,严肃得过头,这也归功于谷崖领主陈自阁那副木头刻成的脸。相反,陈自阁之弟陈永——也就是苏叶面前这位的父亲,就显得有些风流放浪,比如东联领事会议上自嗨跳舞。当然,这只是传言。

    陈城现在这幅举止优雅,谈吐自如的正经样,可完全不像现谷崖的军事总管陈永,那位大人可连说话都带销魂劲。“首先,你们人手不够。”陈城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意思。”

    “好。你,许东臣,赛琳,算上刚才跑出去的叶悠然,四个人。”陈城边说边伸出四个手指,接着,他又比划出十二,“而紫罗兰城堡规定一个小队出去……”

    “至少十二人,人太少很麻烦的。”曹中源补充道。

    “算上你们?”其实苏叶还漏了这点,只想着,四个学院前五十组成小队也算是黄金组合了。而她未曾想过,这种想当然会带来多大灾难。“我觉得找些佣兵还靠谱些。”她接着说。

    “这年头,佣兵可不靠谱。”曹中源在一旁故作深沉地叹着。

    什么叫佣兵不靠谱,难道这三靠谱,一个假绅士,一个可以做门神吓凶鬼,另一个……苏叶瞥了一眼左顾右盼的江兴,缺牙。怎么想都不靠谱。

    “曹中源,”说话的陈城提高了几分声调,“使短刃,他的步法在我们三个中数第一,当之无愧。我,中阶魔剑士,实力不用说。而江兴,”他又提高了几分声调,吓得是江兴一个哆嗦,“会使五系魔法,精通三系魔法。魔力在我们三人中首屈一指。”

    这三其实有点实力,上次院试还在前五十——在苏叶前面。在学院,他们也是小有名气,但却是源于他们的瞎捣乱。不过,他们的外号可是人尽皆知。

    陈城自称漆黑艾德,艾德是谷崖历史中的第一剑士,在整个亚格也算是数一数二。能把艾德作为外号,这个人的自恋可想而知。

    曹中源则自称熊刃,大概表示他希望成为谷崖的精英战士。而江兴只是将七色这个名片挂在身上,听起来不怎么响亮。可学过《苍纪元法师列传》的人都知道,这个七色,乃是那时熊神座下唯一的人类法师,精通七系魔法。他那个精通,可不是这个时候能使个微型或大范围魔法就叫做精通,那可是呼风唤雨的境界。

    说白了,外号七色,这个程度连自恋大概也不敢高攀。

    “所以呢,”苏叶撇了撇眉毛,“你们那几颗蓝五星,还不知道是耍了什么花招得来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姐。”陈城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黑熊木偶,“听说,你以魔力见长,汉昆棋,让七色和你比试比试。”

    “啊?”正当苏叶陷入一阵木讷,曹中源小心地把一座镀金奖杯旁的紫鹿木雕放到长桌上,“这个应该可以,”他说。

    他们真想玩一把汉昆,苏叶可惜的望着那两个涂满魔法咒印的木偶,想的美,那个紫鹿木偶可是苏叶在学院头次获得的奖品,虽是纪念,也不会随便糟蹋。“我才不和你们比什么魔力,”苏叶把鹿雕卷到手里,“而且这个木雕对我很重要。”

    “纪念而已,”陈城漫不经心地把熊雕倒在桌面,“何必那么较真,这种东西我有一箱子,全是些没用的东西。”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又带了几分愤懑。一向愤世嫉俗的陈城忽然发出这样的感叹,这可是苏叶今天遇到的几大怪事之一了。

    “因为不是什么突出的成就,”苏叶十分乐意地挖苦,“对于谷崖贵族来说,小小的鹿雕,这么一星半点的东西,可不值得怎么夸赞。”真希望他们尽快离开,苏叶烦闷的看向顶上的晶石灯,那颗降魔融变体。这一刻,她仿佛觉得它就是枚伴生的灰石,茶毒它的同胞。

    看着陈城满脸微愤,苏叶也不知道怎么打破现场的僵局,于是她自己也陷入了无可自拔的自责之中。她虽然和马克尔一样,喜欢时不时挖苦他人,但她不希望对方真正去为这事伤心,即使像陈城这种乐天派。“抱歉。”

    “没事,”陈城仿佛奸计得逞般笑了,“如果你不想因伤害漆黑艾德而追悔莫及的话,最好和我玩玩汉昆。和我,不是和七色。”

    他想干嘛,苏叶皱起眉头,好吧,和他比比,省得多费口舌,“算了,和你玩玩。”即使苏叶现在魔力近乎枯竭,对付这种货色,应该不成问题。她将紫鹿木偶握在在手心,念动咒语,木偶上的咒文灼灼发光,显出秘境一样的迷幻光晕。

    苏叶将魔力注入小小的鹿雕里,等它空洞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紫光,木雕居然缓缓地颤抖着动了起来,蹬蹬鹿蹄,扭动关节,摇晃大角,活像只真鹿披上了木色花纹。汉昆木雕的制作其实挺复杂的,不像陈城所说的一介纪念。而对于一些小领主子嗣而言,能在冬节从父母手里接过一个汉昆木雕,整个冬日寒冷大概都也会被兴奋冲散吧。

    就在鹿雕在因魔力驱动而奔跑如风时,陈城也念起古怪的咒语。不知道是魔剑士的魔力体系有些特殊,还是他的某种嗜好,陈城念起咒语时,总是满脸寒霜,双目无神,而他声音更像是从空幽古洞里传来的低低风吼。“开始吧。”他默然吐出一句话。

    苏叶念起咒语,好似美妙歌声。

    鹿雕挥舞巨角,笔直地冲向仿佛还在打着瞌睡的熊雕。他怎么不动,难道真的那么不堪,苏叶加紧完成咒语,等鹿角上冒起紫色微光,她莞尔一笑,我赢了。这可是魔法书上明码标价的最强汉昆咒语,无人能解,除非是精于汉昆把戏的法师,不然,这定会沦为一次比拼魔力底蕴的无聊游戏。陈城想赢,做梦。

    可那熊雕一动不动,好似被施了催眠咒,陈城的嘴也好像艰涩难开,仿佛置身事外,毫不关心鹿雕璀璨大角上的可怕力量。

    忽然,他小声说出一个字,这个字既非人言兽语,也不是法术咒词,它是前纪元巨人的语言,太古中的字词,是魔力最本质的驱动。陈城对这种语言有着天生的体悟力,以至于谷崖熊灵倾囊相授。

    鹿雕撞上了呆立的木熊,瞬间变成纷飞的碎木屑,而木熊却仿佛被神秘力量守护着,毫发无伤。

    陈城邪魅地掠起嘴角,“我赢了。”

    “你作弊。”一个绯色青年走进来,背着一把缠满布条的重剑,“汉昆中不能使用泰坦语。”许东臣上完课回来了,他走向桌子,两指沾取成屑的木雕,“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和我来一场剑斗怎么样。”

    “谁会和你剑斗,”他把熊雕递给身后的江兴,“你那三脚猫功夫,能与本少一战吗。不过也可以给你个机会,谁叫我漆黑艾德大人有大量。这样吧,几天后训练场一决高下。”

    “算了吧,我可不像看你出丑。”东臣若有深意地叹道。

    “你怕了?”曹中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许东臣取下古渊,灌了一杯茶,“那你们又害怕什么?畏畏缩缩的。”

    “哼,”陈城陡然起身,“我不和你计较,别以为罗忘川说了什么你就是什么了。现实很残酷,而你根本一无是处。”

    “所以呢,”东臣抖动宽肩,“还打不打?”

    “打!”陈城斩钉截铁,“但不是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陪你闹腾的事就要往后推推了。该不会,你怕了。”

    “我怕,”苏叶欲哭看着碎成末的木雕,碎了,她的吉祥物没了,回想起幻象奔过的黑狼,她颤巍巍地说。“我怕马克尔有危险。”那家伙只会些嘴皮子功夫,真本事可没有,在大山中猎杀野兽还行,要是碰上高峡巨狼的利齿。一把角弓起不了什么作用。

    东臣没有理会陈城的胡言,他坐到地图旁边,看着这张稍有些褶皱的崭新亚麻纸,迅速明了苏叶的用意,“你准备去看看?”

    她点头,然后默然深思,奋力思索马克尔和杨元会在奥格里的哪个地方,拜托,千万不要惹上麻烦事。可不幸的是,他们正在金首街道里摆弄身姿,商讨着如何花掉仅剩的几枚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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