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欢迎来到异界 > 0097 歪歪歪
    乐恺等待在小屋的门口,没有几分钟,就看见了凯蒂带着笑意走了过来。

    凯蒂的手则高高举了起来,似乎在展示着什么。

    似乎刚才她许下的誓言只是一场烟火散落的尘埃,只有面对着宣誓的乐恺记住了那场烟火的绚丽。

    “小乐,你看,我弄到巴托里她自己用的令牌啦!”凯蒂将手伸了出来,如同展示着宝物一般,期许着乐恺的表扬。

    “哇,真的是谢谢凯蒂姐姐了!要是没有凯蒂姐姐的话,靠我一个人真的做不到这些事情呢!”乐恺看了一眼凯蒂的表情之后,会心一笑。

    乐恺随后踮起了脚,伸出手摸着凯蒂的耳朵尖,将耳朵毛那丝绸的质感向下抚摸着。

    看着凯蒂露出的愉悦的笑容,乐恺总觉得自己似乎这段时间内对她关心的太少了。

    并不是说相处的时间变短了,只不过是习惯之后,相处时就没有那种情愫在里面了,这种不认真的态度总觉得对不起凯蒂。

    世人总是对于身边之事不去珍惜,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自己可不能变成这样的人啊!乐恺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

    凯蒂敏锐的发现了乐恺手上的停顿,顿时双手握住了乐恺的手,炯炯有神的看着凯蒂。

    “我们之间说这个生分了不是?”凯蒂笑了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忽略了乐恺刚才想要表现的愧疚。

    “啊!啊……”乐恺应了一声,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开启吧!”但是乐恺随即振奋了起来,用高昂的语气说道。

    “恩!”凯蒂拿出了令牌,用手摩挲着。

    然而并没有什么变化出现。

    场面一下子尴尬的很安静。

    乐恺等着这块令牌里究竟埋着什么药。

    凯蒂耸了耸肩,捏着喉咙咳嗽了两声,模仿着巴托里的声音。

    “Thepainmayfade,butscarservesasareminderofoursuffering!(疼痛感也许会淡去,但伤痕会提醒我们曾经的痛苦)”

    念了一段词语后,令牌开始发出光来,代表着已经启动,顿时那块原本显得黑黢黢的令牌发出了光,显露出了其上的雕文。

    没想到,令牌的启动口令竟然是这么一句,乐恺莫名的为巴托里感到心痛。

    乐恺心里隐约察觉到了,巴托里为什么要用这段文字的原因。

    巴托里是不想要忘记失去父母的伤痛和屈辱吧!

    但是,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将自己的伤痛拿出来继续鞭笞自己啊……

    那种台词和装出来的坚强只会让人变得更加脆弱,特别是看过日记本之后,那种对比感就更让乐恺感到难受了,那么幸福的一个孩子,究竟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

    在卧室的时候,巴托里一直很放心的将令牌随手放在桌子上,因为自己也在卧室里,谅别人也动不了,更何况别人拿到了也用不了,因为不知道口令啊。

    可是对于凯蒂,巴托里放松了警惕,毕竟谁会去在意一个叫自己起床的人,肯定是想方设法的去降低她的分贝和存在感。

    或许巴托里自己也不知道,凯蒂会对自己了解的这么深。

    巴托里只不过在打开第四层去父母的房间看看的时候用过,没错,就是乐恺打开那本日记本的那一次。

    而这仅仅一次,就被凯蒂发现。

    在巴托里解除第四层封印的时候,凯蒂就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而以两人目前的实力差距而言,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果然,埃恕尔的女仆长,并不是说着玩玩的,那是真的有真材实料的。

    巴托里喊出了口令,随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出了机关弹出的声响。

    乐恺连忙将照明术凑了过去,角落被照亮后自然清晰了不少,显现了令牌的成果。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紧缩着的地砖被打开。

    随着光的渗入,一条通向未知地方的楼梯展现在二人的眼前。

    乐恺咽了口唾沫,自然而然的拉住了凯蒂的手,将其护在了身后。

    凯蒂眼睛眯着,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乐恺的安排,仿佛在笑着。

    “灵猫之护!”

    乐恺施展了这一招,掐断了本来施展着的光照术,以免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下面有着什么存在,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至于凯蒂,她身具一半猫人族的血统,自然对于黑暗也是不怕的。

    不然你以为她头上那对大大的猫耳朵就是为了卖萌的吗?

    于是,两人就手牵着手,无声无息的向下走去。

    乐恺看着前方,而凯蒂看着乐恺的侧脸,黑暗将这些小动作都隐藏了起来。

    乐恺总感觉自己变得紧张起来,手上也不知不觉的出现了手汗。

    想到凯蒂可能发现了,乐恺就更觉得手中如同握着个烫手山芋,想要握紧,却怕让双方都尴尬。

    凯蒂察觉到了乐恺的窘况,并没有介意乐恺手上的手汗,不在意的一笑,发现了乐恺的窘况,悄悄的用大拇指按压着乐恺的手,抚平着乐恺的担忧。

    像是在告诉乐恺,有我在呢!

    乐恺的手仿佛是他的七寸一般,被巴托里按压着就只能乖乖的不动了。

    乐恺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被凯蒂抓住了似的。

    虽然只是现在被凯蒂牵着手,乐恺却觉得仿佛永远都逃不了她的手掌心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乐恺突然想起了上次和凯蒂唇齿触碰的那一刻,虽然只是为了让凯蒂复活,明明是没有杂念的,可是那温润的感觉似乎又留在了自己的唇上,而且难以忽视。

    乐恺仔细回忆着凯蒂的话语,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乐恺试图察觉出凯蒂的心意,以及知道为什么凯蒂要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

    “红月,我问你个问题,你能不和凯蒂说吗?”乐恺分出了一份心思,在心中和红月对话着。

    “恩?我先听听你要问什么问题!”红月楞了一下,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半接受了乐恺的要求。

    “你要先保证!”乐恺今天却不同于往日,显得比较强硬,对于要求就是不肯松口。

    “……行吧!我也蛮好奇你要问什么问题。”红月沉吟了片刻,终究是按耐不住,选择了同意。

    “红月,你说凯蒂是不是喜欢我啊?”乐恺带着三分不安,三分小心,三分懵懂和一份暧昧的说道,似乎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十分的困难。

    “噗!这个问题你难道到今天还不知道吗?”红月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就像是喝水被呛到了一般,顿时就觉得整个世界的智商似乎都被拉低了,红月是又气又恼啊……

    “我……我一直把你们当姐姐,没想过这个问题啊!”乐恺带着尴尬和苦恼,似乎这个问题说出来,让他自己都羞红了脸。

    出奇的,红月没有接过话茬,而是沉默了好久,但是乐恺可以察觉红月心绪的不平静。

    两人心灵有部分相同,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波动。

    而如今红月的心情,如同大海,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烦躁、生气、气馁、悲伤、不甘,红月的心思显得特别的复杂。

    “怎,怎么了?”乐恺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啊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呢!平时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说出了这么伤人心的话呢!”红月显得很委屈的说道,话语中带着哭腔,一直很男子气概的红月如此姿态顿时让乐恺慌了神。

    “什,什么意思呢?啊!不对!红月姐姐你先把情绪稳定下来,你这样我也要哭出来了!”乐恺吞了一口水,仔细回想自己刚才的话语。

    感觉没说错话啊?

    可是现在危急的情况却又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乐恺,他做错了。

    这让乐恺感到非常的迷茫。

    哎,人间不值得……

    “哼!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到女孩子的心意啊!”红月有些生气,又有些害羞,她不想再这样误会下去了。

    “啊,你的意思是说……”乐恺听到红月近乎直白的阐述,他顿时呆住了,大脑差点就要宕机。

    “我的意思是,我们,啊,不,凯蒂她一直就喜欢你啊!你个大笨蛋!”红月娇羞的喊了出来,没有了平时的那份旁观的余力。

    “哦,我知道了……”乐恺呆呆的回了一句,就没有了下文。

    “……只是知道了吗?我真是看错你了!”红月沉默了一下,然后用比平时还要冷酷的语气说道。

    “不,红月姐姐,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接受你们两个的感情,因为我以前没有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可以给我点时间吗?”乐恺有些不安,又显得非常的镇定,或者可以说,表面看上去慌张,实则稳得起飞。

    通过刚才的问题,乐恺已经得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那就对了!”听着乐恺的答复,红月有些释怀的说道,只不过听起来有些苦涩。

    “……哎,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怎么把我也算上去了?”突然,红月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高了声音,语气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因为红月姐姐你虽然说得话不太客气,但是那只是表面,我看在眼里的是,你和凯蒂姐姐一样,都很关心我啊!”乐恺信誓旦旦的说道,言语中满是对红月的肯定。

    “那我觉得你应该也和凯蒂一样,是喜欢我的吧!”乐恺用充满期待的语气问道,这让红月该如何作答呢?

    “……”红月用沉默代替了回答,许久没有说话。

    “哼!早知道就不回答你的问题了!”红月颇为气恼的说道。

    “这个样子不坦率的红月姐姐也很可爱呢!”乐恺的情商再一次的上线了,如同空山新雨,一下子天高气爽。

    “滚啊!”红月恼羞成怒的说道。

    乐恺牵着凯蒂的手,和红月偷偷的聊着天,在这一刻,他感受着两份没有私心的爱。

    无关乎其他,只是三人在一起就很开心了,这或许可以叫做爱?

    虽然乐恺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但他知道现在的他很快乐。

    如果这就是爱,那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他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想要保护,保护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

    不是他的,乐恺不准备去强求,但是属于他的,乐恺哪怕拼到双手磨烂,也要狠狠的将其抓住。

    这才是那个看上去温和的乐恺,所独有的倔强。

    乐恺不能算是一个外向的人,但是他是一个对于自己世界里的人足够温柔的人。

    有人画地为牢,仔细的分清了内外之分,并不是为了省事,不受别人的伤害,而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圈内的人。

    乐恺就是这样的人。

    温柔到想要负担起亲近之人的命运,赶走所有想要破坏美好的敌人。

    这便是乐恺现在突如其来的美好梦想,他不想要去舍弃。

    那么,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首先就是要保护好这个红魔馆,解决突如其来出现的警兆。

    这么想着,乐恺反手握紧了凯蒂的手,回过头去,看着凯蒂显得有些惊讶的表情,他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

    这只小小的手,自己要牢牢的握住啊!

    自己要快点长大,长成能挡在别人身前,挡住所有伤害的地步。

    这么想着,乐恺把背挺直了,精气神融入了那根脊柱之中。

    这向下的楼梯明明不长,对于乐恺来说,却似乎走了半辈子那么长。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一步一步,走着的是人生路。

    ……

    乐恺正在那稍微走着神,突然一声尖锐的喊叫打破了他的幻想。

    “啊啊啊啊!”

    可以听出是男性的声音。

    在声音之中,传达出的是——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究竟要多么疼痛,才能发出如此凄厉,如此悲伤的喊声?

    乐恺无从得知受害者遭到了何等的伤害。

    他能做的,只是连忙加快了步伐,还有握紧巴托里的手。

    如果一切都需要有人来解决,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

    乐恺加快步伐之后,不一会儿便穿过了楼梯,来到了下面的监狱。

    监狱的光线很暗,比起外面本来就不算明亮的红魔馆还要显得暗淡。

    这也正常,红魔馆内的光源是魔力凝聚的光,对于囚徒,则不需要这么奢华了。

    而且,这么黑,恰好能够遮住一些不好的东西。

    只是,乐恺和巴托里凭借着能在黑暗中视物,见到了不曾见过的恐怖景象。

    凯蒂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自己吓得发出了声音。

    乐恺则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不这样就要吐出来似的。

    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让他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得到释怀,只有掐住自己的脖子感受到的疼痛,才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眼前的景象,堪称人间惨剧,显得怪异又恐怖。

    这些囚犯,身躯被穿上了名为铁处女的铁衣,无法动弹分毫,连自杀也不能。

    他们就只是被这样的固定住,如同装饰品,又像是家具,像是任何不会动的东西,只是不像他们应该有的样子,他们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

    他们的身躯被挖一个洞,插入一条管子直到心脏,外连一根透明的软管,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

    乐恺甚至可以从那创口的切面看到里面还在跳动的心脏。

    一种科技和生物结合起来的恐怖感觉油然而生。

    那是对生命的亵渎!作为自然之子的乐恺自然对其十分不满。

    那创口平时用一种粘性很强的敷料把软管和创面紧紧包扎起来,所以不会流出血液。

    同时,乐恺也看到了正在经历着敲骨吸髓般疼痛的囚犯,刚才的惨叫声正是他发出来的。

    一具魔像在给他抽取心头血时打开了创口的包扎,将针筒插入塑料软管。

    在鲜红色的心头血被迅速抽吸时,可怜的囚犯张大着嘴,两眼暴凸,痛得像果冻一样颤个不停。

    最要命的是,那针筒为了等候心头血而时抽时停。

    囚犯的哀叫也就呈现一种间歇性的上滑颤音和下滑颤音,碜得乐恺的胃部也痉挛起来。

    每次活取心头血,都会造成创口鲜血淋漓,囚犯痛苦的吼声像打雷,可是穿了铁衣,无法动弹。

    每人所需要抽取的血液并不多,每个月只需抽取小小的一瓶。

    但是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家畜不如的待遇,才是比起抽血更大的伤害。

    如今的他们,丝毫没有一丝身为人的尊严。

    下意识留下的口水和癫狂的叫声,比起人,他们更像是被圈养的兽。

    而将其圈养起来的人,自不必说,乃是这座红魔馆的主人,巴托里。

    可笑的是,乐恺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却像没事人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所要保护的存在,需要这么多的生命来交换,自己真的能这般安之若素吗?

    乐恺不知道,乐恺不清楚。

    乐恺现在很难过。

    可以说,这是巴托里第二次让乐恺失望了。

    但其实巴托里一直就没有说让乐恺信任自己。

    说来可笑,巴托里并没有向乐恺承诺任何的事情。

    巴托里只是允许了他待在了这里罢了。

    只是乐恺以为,只是乐恺以为……哎,只是以为罢了。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乐恺的一厢情愿和自作多情罢了。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