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都窝在家里解着鲁班锁。有时候想,干脆一刀劈了它。
于是,越挫越勇的这颗坚韧的心彻底被激发。
周瑶约我去他哥的店里吃蛋糕,见到她的时候,腿已经完全好了,纤瘦的身子越发显得娇小。
“好久不见何曾哥哥。”周瑶兴奋的朝着我打招呼。
我和她来了一个拥抱,一身长发披在肩头。
周政一如既往的围着一身黑色的围裙,认真的做着蛋糕。
见我过来,扯了一个微笑。
“何曾哥哥你骗人,说好的找我玩。”周瑶娇嗔的皱着眉。
“我太忙了,真的,我每天都忙成陀螺了,我真巴不得我能变一个分身出来。”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慌,周政看了我一眼,我心虚的别过头。
咖啡桌上摆了很多的小蛋糕,看起来精致又可爱。
“哥哥,你尝尝这个,是巧克力味的。”周瑶笑着递给我一个蛋挞。
我轻抿了一口,这种口味还是第一次吃,虽然好吃,不用想脂肪含量也很高。
像我这种年纪,不注意节制,很容易长出大肚子,这种一看我爸就能看出来。
“对了,你前几天说想跟我说什么事?”
周政微怔,停下手里的工作,慢步走过来,“你还记得我问你,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你会原谅吗?”
我轻轻点头,喝着咖啡。
“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周政认真的看着我。
我微微皱着眉,“医院以前?”、
周政低垂着眸子,“我以前不叫周政,我是后来才改跟我妈姓的。”
我不以为然,淡淡的搅着咖啡。
“我以前叫寸本——”
周政嗓子微哑,我手上一顿。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礼貌的微笑,直接拿着手机就朝门外走。
“何曾哥哥!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周瑶直接拦在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盛。
“其实哥哥一直都很后悔,他在试图补偿你,他常常去小舅的酒吧偷偷看你。”
“舅舅?”我扫了眼周政,突然一切都明白了。
“我想回去了,改天再见!”我笑着揉着周瑶的脑袋。
走出蛋糕店,突然轻松了很多。
好像都是天意,只要你难受的时候总会有雨,清明节这个季节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忘了以前,我这么批命的不去提起,我也以为除了我,这些记忆将会化为尘土。
我说过,对我使用一些女性词汇,中性词汇,这些都是对我的侮辱,我比其他人更敏感,虽然我面上云淡风轻。
你知道,影响这个词的力量有多大。
我能记得我6岁的所有事,可能他们都忘了他们自己的小时候,可是我替他们记着。
第一列第一排坐着长龙,手上有白癜风,看起来比同龄人长得更急,身上有狐臭,每到夏天,整个班都是这种味道。
第一列第二排,候林,文娟,对于侯林的印象就是,小学的时候,她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英语老师总是夸她的口语好,她总是领着全班读。扎着个马尾,皮肤干净白皙。文娟是个有些自卑的女孩,门牙很大,总是用着直尺垫在下面写字,夏天的时候被狗咬了,哭成一个小兔子。
第一列第三排,江山,他的名字就叫江山,隔壁还有叫江珊,江迪的哥哥姐姐,最喜欢扣鼻屎,考试时尿裤子,又不敢说,一直将纸塞进下面。不过他后来去了其他组,于是这个位子换了一个人,他叫贤俊,眼睛是个单眼皮,肉肉的,你总以为他是在睡觉,其实他已经尽力在睁开了。
我就坐在这个第三排,旁边是那种老式的玻璃窗,我记得小的时候,是那种两个人一起做的长板凳。
后面坐着两个小女孩,一个叫曼玉,一个叫杨星。
曼玉眼睛很大,一提到她就会想起张曼玉,每次各种文艺表演总会有她们,穿着她们那时鲜少能穿到的裙子,唱着她们这个年纪不太喜欢的黄梅戏选段天仙配。
最后面的两个女孩,个子很高,一个五官很立体,应该是少数名族,皮肤有些黑,黑得性感,另一个女孩总爱用各种各样颜色的笔写作业。
还记得其他组的徐浩,圆圆的脑袋,家境应该不错,总是穿着一身格子衬衫,穿着背带牛仔裤,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很时尚了。
呈秦是学习委员,常常用一只质量很好的自动笔写字,字写得很端正,皮肤光滑白皙,笑起来会有浅浅的梨涡。大概家里对她的学习很苛刻,每次低于预期,她常常会趴在桌子上哭,那时候我就注意到,她的下巴有一颗浅浅的痣。
余向患有鼻炎,他的座位底下,总是有一堆纸巾,那时候他长得很可爱,没想到现在长残了。
且理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姐姐,他常常一言不合就和人动手,为了和他不起冲突,我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阿沁是最标准的乖乖女,长相秀丽,衣服很朴素,常常安排各种卫生事宜。
业七扎着两个马尾辫,和曼玉杨星阿沁是四姐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偶尔她们也会有矛盾。
还记得周过,他是我见过最白的男孩子,数学特别好,语文也很优秀,就是字写得很差劲,所以常常被多抠好几分。
最里面的那一列,坐着阿泽,发型加上脸型,直接就是一个鹅蛋头,脸上长着一颗非常大的痦子,也可能是一块黑色的胎记,他是组上。
芳草坐在他前面,因为那时候芳草牙膏很出名,谚语也很出名,所以提到芳草,总能在她后面加上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扎着两个短辫子,像个哪吒,成绩不好,总是早上过来抄作业。
丁兑和王令是一对小学竟然就能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对,我到现在都没有问过他们,到底是不是事实。
第一列,第一排,长龙的同桌,寸本。
这个人承载了我整个童年,因为他,我难得记得几岁的事,我记得他穿的短衫,记得他穿得黄色短裤,记得他剃着小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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