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风见三女神态各异,不由得奇怪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柳清儿拉着柳君怡与秦沐风告辞了,柳君怡看了秦沐风一眼,神色羞红正要说些什么,柳清儿拉着柳君怡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悄悄话,也不知柳清儿说了什么,柳君怡闻言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浮起淡淡的兴奋,便依言跟着姐姐往外走去,连身后的秦沐风都是扔到一边去了。
秦沐风一开始见柳君怡羞答答的,心里一阵的痒痒,万没料到柳清儿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就“弃他于不顾”了!他着实忍不住,急急赶了去:“诶,诶,你们怎么都走了?刚吃完饭,不宜运动啊。”
柳君怡也不知变化为什么这么大,脸色红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我和姐姐有要事要办!真是没有想到,你,你花心鬼!!”
女儿家的心思还真是不可琢磨,半个时辰前还羞赧的呢,怎么现在就变了呢?还有,我怎么莫名就成了“花心鬼”了呢??
柳清儿佯装咳嗽几声,对着秦沐风柔声道:“表哥还是复习功课的好,等取了功名,嘤……”说着红着脸,拉着柳君怡快步走了去。
“哎,慢着点,慢着点,别摔了……”秦沐风遥遥喊道。
果不其然,前面两女同时一个踉跄,差些就倒了下去。同时回过头,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还等着我呢?”秦沐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微微一叹,回去练书法,习经书,认真读起书来,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已经是午时了。
看着青蓝的天色,说不出名字的鸟儿展翅飞翔,无忧无虑,你追我赶,欢快鸣叫,说不出的自在逍遥。
秦沐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此美好的景色,若是视而不见,这难道不是对自然的另一种不尊敬?亵渎嘛?再而言之,不尊重自然,又谈何尊重他人以及自己呢!!
秦沐风理直气壮地很是轻易地就说服了自己。
他正要四处走走,恰好遇到了小环,无论怎么劝解小环,她执拗地要跟着,就像是眼睛红通通的兔子,一副你不给我去我就哭给你看。
小环倔强娇声道:“少爷大病初愈,若是出了事,总得有个报信的。”这个理由实在是太正直了,秦沐风不忍拒绝,打消她的积极性,报复性地揉揉她脑袋瓜子,也只好带她一同出发了。
“浅水之中潮湿地,婀娜芦苇一丛丛。
迎风摇曳多姿态,质朴无华野趣浓”
灵州城的护城河岸长满了白绿色的芦苇花,沿着拱桥四周,形成一块芦苇塘。
这桥似乎是那什么古桥,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桥对岸便是闻名遐迩的寒山寺了。
桥道宽宽,其边上有庭轩水榭,离这不远的亭子里,此时正有十来二十个才子在那凭栏而望,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时值孟秋,天气已是凉意十足了,可仍然人手一把折扇,不时晃晃,仿若摇着扇子就显现不出自己高人一等的风流气度。
秋高气爽,这时恰有一阵风儿吹来,秦沐风只觉神清气爽,芦苇塘的成熟的芦苇花便吹了起来,仿若满天的飞雪,又慢慢落了下来。
秦沐风身着淡青色的圆领窄袖缺胯袍,头上顶着黑色幞头,脑袋后还有两条带子随着风儿飘飘,没带折扇,只好负手而立,那风骚的气度比那些拿着扇子的才子更多了几分真实,也更为耐看,对着那芦花,晃着脑袋缓缓吟道: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噗嗤”一声突然传来,秦沐风偏头看去,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子敢率先笑出来,一看竟是一直紧跟着自己的小环!
秦沐风脸微微一黑,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下,狠狠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以示惩戒。
小环脸色涨的通红,清纯的小脸似嗔似喜地看了秦沐风一眼,急急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不愧是灵州案首,果然好文采啊!哈哈!”水亭中的白衣才子手摇折扇,脸带讽色地走来。
这小白脸谁啊?阴阳怪气的。
“啊呀,哪里哪里,不过是信手的游戏之作,哪里当得上什么文采?惭愧惭愧!”秦沐风却像是没听出他的嘲讽,眉开眼笑,洋洋得意之极。
厚颜无耻,夜郎自大,这也算得了屁的好诗?!那个才子万没想到,这灵州案首秦沐风的脸皮居然是如此之厚,竟是嬉皮笑脸地就接过他的“赞美”。
他心里止不住的恼火,不由大声道:“素闻灵州案首‘聪明机智’而名闻天下,我虽是未曾见过,却也是“神往”已久了,在下锦州梅尧臣,还请秦兄讨教一番?”
四周的书生才子显然都是认识那个,眼中隐隐有尊敬的神色,看来是颇有才名的了。
秦沐风“谦虚”一笑:“梅,没兄弟对吧?这说起来怪怪的,唉,什么‘聪明机智’,‘名闻天下’不过是邻里乡亲抬爱,当不得真的!”
梅尧臣见他方才如此厚颜无耻,如今却是谦虚起来,直觉他是心虚,不敢与自己争锋,心中不由得大喜,一脸傲然地激将道:“怎么,莫非秦案首怕了不成?”他在说“案首”二字时,故意大了点声,配上他的神情,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秦沐风一脸“为难”:“没兄弟,实在抱歉得很,写诗一事实非我所长,我想,没兄弟纵使赢了,也是不光彩的呢!”
看他一副为自己着想的神情,梅尧臣气得差点要吐血,见他一心想溜,哪里肯如他愿,他狠狠咬牙,昧着良心恭维道:“秦兄说得哪里话,你方才那诗虽是简单,却也琅琅上口,令人难忘之极,而且……”脸上硬挤出笑脸鼓励道:“而且写出了芦花如雪,雪如芦花,一时真真假假,难以分别。”
这前面还说的不错,后面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真假难辨,便是真正的雪,还是很容易辨别出来的,秦沐风见他为了和他对诗,厚着面皮夸耀方才那首地地道道的打油诗,故意露出为难之色。
梅尧臣似是怕他跑掉似的,急急补充道:“只要比诗的意境,难度的都好,至于其中优劣,就让这四周的才子来评判,秦兄你看如何?”
秦沐风见他的方式还算公平,也不打算为难他了,微微一叹,忽然拍了拍梅尧臣的肩膀亲密道:“既然没兄弟诚心相邀,我也不敢为难了‘没兄弟’不是?”
见他贼眉鼠脸,对自己挤眉弄眼,脸皮不由得一颤,强挤出笑意,朝秦沐风拱手示意:“即是如此,就让秦兄先行作诗吧。”
“唉,作诗实在不是我的强项,既然‘没胸’弟如此坚持,若是再谦让,未免也看梅兄弟不起,我就再作一首数字有关的玩笑之作吧。”秦沐风叹了口气,背着双手,悠悠然地一边走着,看着湖畔边的亭榭,眼睛忽然一亮,想起了一篇特别有名的,高中的课本里的一首诗,缓缓吟咏出来:“一去二三里——”
梅尧臣和边上的才子们听了差点就笑了出来,这秦沐风还真是不谦虚,说是简单的还真的是简单,这也,也太过真实了!
一旁的小环亦是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深怕少爷丢了脸面。
“烟村四五家——”
边上的才子已有大半笑出声,发出不屑的笑声,梅尧臣听后却是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察觉出了什么。
秦沐风仿佛并未听见他们的嘲讽,依然不紧不慢地慢慢吟道:“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未完待续)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