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陆总的手机好像来电话了。”陆择端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陆樊宇发光的口袋。
陆樊宇其实是很老派的人,回国之前就没有买过私人手机,日常事务的处理都是通过办公室的固定电话,私人保镖也是通过传呼按钮来通知的。
但是回国之后发现没有手机多少也不方便,陆樊宇就随便挑了一部,只存了一些商务伙伴和手下骨干的电话号码,没有照片没有游戏,活像是从古代穿越来的顽固派。
陆樊宇闻言,很意外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电话已经挂掉了,打来的号码备注只有一个字:“简”。
李简言。
陆樊宇挑起眉头。她很少给他打电话,因为他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打扰,下班后的私人时间她就更没有理由找他了。
回拨过去,冗长的沉默之后,电话自动挂断了——没人接。
陆樊宇转头去看陆择端,后者悠哉地喝着酒,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你做了什么?”陆樊宇的眼危险地眯起,看陆择端的眼神像是狮子看着猎物。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陆择端耸耸肩,“我又哪来的本事在陆总眼皮子底下翻什么花样?”
陆樊宇深深看他一眼,起身旋风一般离开了地下舞厅。
疾步走向地下停车场,陆樊宇给王亦茹打电话——也没人接!
陆樊宇的眉心似乎能挤出水来,随即动用了自己的私人武装,同时联系手下,全城搜索李简言和王亦茹的下落!
因为之前寻找李简言就已经布下了巨大的一张网,如今的淮城可以说是尽在陆樊宇的掌控之中。
没过多久,手下发来了一份视频文件,通知他王亦茹已经找到了,简言却还没有一点消息。
陆樊宇捏着眉心,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点开视频。
是金色舞曲三楼客房的走廊监控画面,简言扶着醉酒的王亦茹走进了一间客房,然后离开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她又快步走进了这条走廊,在走廊绕了一大圈之后,从一处隐秘的安全通道离开,然后就没有监控再拍到她。
陆樊宇看了一眼时间,和他遇到她的时间是吻合的。
但是在那楼梯间里,她还能遇见什么?
陆樊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微微濡湿,心脏的跳动开始不受控制地紊乱。默默地咽下两片药,陆樊宇看着手里的药瓶,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他打开车载熏香瓶,白檀的香味渐渐充斥了整个车厢,心脏跳动这才渐渐平息。
车载电话响了,陆樊宇立马接起。手下来报,在滨江大桥上的监控查看到了疑似李简言的女人。
陆樊宇暗咒一声,油门一踩,柯尼塞格咆哮着冲出了停车场,车灯撕裂了这片繁华的夜空。
……
简言感觉后背一片冰凉。
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还穿着晚宴的礼服,只是赤裸着双脚。夜晚的淮城,冷风一阵阵吹过,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凉滑的液体淌过脚底,简言这才惊觉自己就在江边,身体半浸没在水里,背后的大马路上还有汽车呼啸驶过,而浑身的疼痛感来源于岸边的砂石。
简言想爬起来,却觉得浑身哪里都使不上劲,只能匍匐着往岸边挪。
在滨江大道散步的人,偶尔会把视线投注在她身上,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人情冷暖罢了,谁知道她惹上了什么麻烦,谁又会主动给自己惹一身腥呢?
简言见惯了,理解了,倒也不觉得心寒。
冷,疼,脑袋昏沉……简言刚爬两下,就脱力地倒下了,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了她——所幸,所幸那帮人没有杀人灭口。
即使落得一身狼狈,简言仍然庆幸自己没有看到过多的东西,不然很可能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半梦半醒间,有刺眼的车灯在她面前亮起。
简言只能眯起眼适应,随即她看到一双锃亮的手工皮鞋,一尘不染,恰似穿着它的那个人,俊美得好似不沾人间烟火。
简言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抱了起来,随即她被放到了柔软的皮椅上,一件西装外套覆在了她身上。
车里的白檀香温暖地笼罩了她。
陆樊宇接通了手下的电话,关于今晚的一切,他都了解了个大概。简言努力睁开眼,看到陆樊宇紧握着方向盘,眼眸幽深,像是一个黑洞,把周遭的一切都吸进去。
跟他久了,简言也能看出来,陆樊宇生气了。
“对不起……”简言艰涩地开口,却发现喉咙已然沙哑。陆樊宇看到她醒来,眼底的戾色淡下去几分,简单交代之后就挂了电话。
“为什么道歉?”陆樊宇从车载保温柜里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同时掖紧了她身上的衣服,熟稔得好似他们是多年的夫妻。
简言被这个念头惊到,默默咬紧了杯子:“我给你、给你添麻烦了。”
“我还以为你在为顶撞上司道歉,”陆樊宇看着她,眼底似乎有戏谑闪过,“进公司没多久,脾气倒是长了不少么。”
简言被噎住,刚想反驳两句,只听陆樊宇发问了。
“今天晚上,谁干的?”
简言被他语气里的狠戾吓到,忙不迭倒出了前因后果。
“……我也没看清楚那是谁,但是声音有点耳熟,还闻到了一股雪茄的味道……”简言忍着头痛,使劲回忆着还记得的一切。
“雪茄?”陆樊宇嘴角爬上一丝冷笑,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方向。
“哦、还有……”简言皱着眉回想,“我听到他们说起了陆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是什么货已经安排到位了……人也不要乱动什么的……”
陆樊宇眉头也皱了起来。
换做旁人,简言这一通胡言乱语的可信度基本为零,但在陆樊宇这里,倒还真叫他引起了重视。
</br>
</br>